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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絮觉得有些古怪,却并未多想。

窗外是风雪飘摇而过的簌簌声响,时南絮发间的玉簪取了下来,青丝披散在肩头,披了件雪色织金的披风,烛火光晕间,是极温柔的姿态。

时南絮看着眼前尚在病中的少年惴惴不安的模样,他的黑眸映着明晃晃的烛火,像是点上了希冀的光,她心底叹了口气,选择了终结这个没完没了的话题,“若是陛下要这般多虑地胡思乱想,臣也没办法了。”

端的是温柔矜贵姿态,开口却是这般冷漠的言语。

纤瘦的少年眼中的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可他却紧咬着唇,不让哭声逸出来,就像是以往受罚一般。

皇宫这般大,夜里死寂清冷,他都是数着时南絮教过他的诗句度过的。

自摄政王陆重雪下了令后,她进宫的次数便屈指可数,可是身为少帝,冰冷孤寂的长夜里,最期盼的便是她进宫来教导他的日子。

陆君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的脸都带上了病态的红晕,伸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时南絮的手指,哭着说道:“夫子不要抛下朕一个人。”

口中说着这般乞求的话,就连姿态也是可怜卑微,但手上却猛地一拉,两人之间的位置瞬间颠倒。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南絮倒在绫罗锦缎之上,有些懵地看着拽着自己的小皇帝。

明明这少帝还在病中,怎么力气突然这么大?

“陛下此举何.......”

时南絮话音还未落下,就被尽数吞进了陆君辞的口中。

唇上是带着药香气息,属于少年的温度。

相触之时,时南絮陡然睁大了双眼,终于明悟过来自己从小皇帝身上感受出来的违和感,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了。

敢情她做任务这么久,这万人迷主角受又不按照常理出牌了。

本该按照剧情纲要烧死自己的陆君辞,现在却在做什么?!

在时南絮缓过神来要抬手推开他之前,陆君辞先放手了,泪眼涟涟地哭着求时南絮,埋在时南絮的颈侧,嗓音里是仿佛再碰一下便要碎裂的脆弱感,“夫子,我所求不多,只求你多看我一眼,只要一眼就足够了。”

“照云没有生病,我只是想看看夫子,想让夫子关心照云,所以自己吃了发热的药偷跑出宫........”

方才时南絮问他为何烫成这般,却没有宫人理他,病蔫蔫的少年只是紧抿着唇不说话,现在一说,时南絮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不肯说了。

颈侧不断染上陆君辞眼泪滚烫的温度,时南絮从一开始不可置信的震惊转为了眼下心如死水一般的平静,甚至连刚才条件反射就像将陆君辞推开的手,都缓缓放在了少年的头上。

毕竟,主角受和剧情线像这样令人摸不着头脑地崩坏走岔,也不是第一回 了。

所以时南絮是心态极为平静地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她看陆君辞这副模样,心中隐约有预感,自己若是强硬地将其推开,眼前这个跟兔子般纯然无辜的少年,大概就要眉眼弯弯笑着将剧情纲要里的小黑屋送给自己了。

时南絮对于小黑屋那种玩法并不感兴趣。

而且系统对于任务成功的评定标准是越来越薛定谔了,她隐约有个猜测,却尚未定下来。

不如就拿这次任务试试看好了。

只是手上触到的陆君辞的温度却是越来越烫了,明明前不久东街的大夫才来过,消退下去,这是怎得又起来了。

时南絮心中莫名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她伸手顺了顺少年乌黑的长发,忽而轻声问道:“陛下吃的是从何而来的药?”

因为身体不适,再加上方才时南絮那疏离的态度,已经哭得泪痕未干的少年迷迷糊糊间听到这么一句温柔的询问,眼泪挂在眼尾,有些茫然地回道:“是从书房角落的竹编箱子里翻找出来的药,上面隐隐约约写着雨热二字........”

听到书房角落的药箱几个字的时候,时南絮的心头就是一跳,在听到雨热二字时,便觉得自己所想当真是没错。

这还不知事的少帝,竟偷吃了那等药。

时南絮愣神之际,眉眼秀丽的少年已经黏黏糊糊地凑了过来,有些好奇地舔舐过时南絮的耳垂。

那一点湿热的触感,让时南絮脑中轰隆一声炸开了,抬眸去看,却被绸带覆住了视野。

烛火雪影间,时南絮没看到在百姓间有玉菩萨美名的少帝微微翘起唇角,是一个轻浅的笑,秀丽的眉眼在光影间显得有些妖异。

察觉到那比暖玉还要滚烫的温度时,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约看见光影的时南絮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却被少年看似纤瘦的手臂桎梏住了。

苍白艳丽的少帝垂眸不着痕迹地掠过一眼,然后俯身在时南絮耳畔轻声说话,还是那样沙哑细柔的少年嗓音,“夫子原来竟是女子吗?居然和那些宫人教授的春景画中一样动人。”

“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的美景也不过如此。”

不知是不是时南絮听岔了,总觉得陆君辞这话里似是带了点不甚明晰的笑意,她白皙如玉的额前带了点晶莹的汗珠,猝不及防听到这句,抬手捂住了陆君辞的唇。

防止他再说出些不成器的话来。

这诗句还是她教给陆君辞的,而且这诗是这么用的吗?!

以这病娇少帝工于心计的性子,只怕是早就把她的过往经历给查了个底朝天。

时南絮双手捂着陆君辞的唇,说话间不住地逸出啜泣声,“别说这种........”

掌心忽而传来点濡湿的羽毛扫过的触感,看似天真无害的少帝以舌尖扫过了时南絮的掌心。

让时南絮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再加上那暖玉发热的温度占满的感受让她条件发射地就想要缩回手,却被陆君辞伸手握住了手腕。

眼前所覆的绸带都已经被泪水濡湿了,屋内的烛火熄了,时南絮觉得自己有些撑着了,身着白衣的少帝因为时常要习武,所以身形并不似明面上看来清瘦,甚至还有少年人独特的气息。

陆君辞抬眸望着时南絮,是一种潮湿柔和的眼神,然后他轻咬了一下时南絮的指尖,笑着同她说:“夫子觉得照云学得好吗?”

时南絮借着朦胧的雪光,隐约能够看到跟妖精一般的少年眉眼,明明这么可怜地望着她,可说出来的话却真是........

陆重雪当真是该好好罚他才是。

意识被牵扯得有些模糊的时南絮脑中只剩下这么个念头。

腰间靠着的锦枕已是浸透了融化开坠下的雪水,时南絮眼睫湿透了要去推开陆君辞,却忽闻一声微弱的啜泣声。

时南絮推他的动作就这么停住了。

昏暗中传来少帝陆君辞带着哭腔的柔软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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