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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的几人都未曾发现有人到了院中。

这厢四喜扔了点碎雪在时南絮的脸上,她瞧不见,但却依旧要还击,居然捧了满满一手的雪揉搓成团,努力地往方才四喜站着的方向扔。

四喜当即笑着躲开了,谁知道他躲开后,这雪团就正中江慕寒肩头。

皎白的雪沾在了他狐裘的毛领上。

这一砸,把江慕寒身边站着的指挥使心魂都给砸出去了。

众人循着那声雪团砸人的声响看去,顿时脸色都白了。

就在指挥使以为督主要动怒的时候,江慕寒拂去毛领子上的细雪,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狐裘,快步走到了时南絮的面前披在了她身上后,捉住了她一双玩雪玩久了冻得冰凉的手。

惴惴不安的四喜下意识地就想要跪下求饶,又倏然想起了督主的吩咐,所以只是白着脸行了个礼。

“雪这般好玩?”江慕寒秀气的眉头紧蹙,一手暖着时南絮的双手,一手去摸她都被化开的雪染湿了的鬓发。

眉头蹙着,可说话时却十分柔和。

让众人都心头一跳。

时南絮只能听出他言语中的不赞同之意,却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仰首眉眼弯弯地笑着应道:“嗯!”

江慕寒不答,伸手将人直接拦腰抱起大步往浴房走,一面吩咐道:“备热水。”

玩的时候不觉凉,此刻被人抱在暖融融的怀里,时南絮才发觉有些冷了,不自觉地往江慕寒怀中缩了缩。

“如今知道冷了?”

时南絮了无焦距的眼眨了眨,今夜的长乐是受了气吗?怎么感觉在训自己。

“你生气了呀?”时南絮知道怎么才能最快哄好他,伸出冰凉的手捧住了他一样有些凉的脸,在江慕寒浅色的唇角落下了清浅的一个吻。

江慕寒心底的愠怒陡然就因为这个吻散去了。

因为他只消一垂首就能够看到少女莹白的脸陷于狐裘的绒毛领中,唇色水红似玉,贝齿在其上留下浅痕。

江慕寒却还是有些气着她这般不看重自己的身体,不曾答话,只是脸色冷淡地往浴房走,然后利索地动手褪了衣裳,试过水温后,将人泡进了浴桶里。

而后他长腿一迈,也一同进去了。

修长的指尖拈花一般拈着盈盈而立的红玉,口中却平静道:“你体弱,雪夜寒冷,若是冻着了如何是好?”

时南絮看不见,莹白的肤色也不知是热水泡的还是旁的,泛起了清透的粉意,轻吟着靠在了江慕寒的肩头,过了好半晌才细声细气却被撞得破碎不堪道:“记住了,下回不会了。”

江慕寒昳丽的眉眼低垂,她总是这样,认错倒是认得快,心中不愉着,压下细柳的动作不由得有些重了。

水面晃荡出圈圈涟漪,洗去雪白的水流。

沐浴过后,时南絮连眼尾都是哭过后的绯红之色,坐在桌前却想起了还放在瓶中冷落了许久的糖葫芦。

又披散着一头才被擦干的长发,摸索着走到了窗台前。

手执卷宗看着的江慕寒听到动静后抬眸,就看到了雪肤泛红的少女衔了一颗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糖衣染上红唇,似是润了一层水色。

本着捉弄他心思的时南絮还伸出柔若无骨的手,搭在了江慕寒的肩头,纤长的眼睫轻颤,坐于他膝上衔了糖葫芦要来喂他。

方才还未吃饱?

眸光微沉的江慕寒抬手就箍住了那柳枝般的细腰,防止她能够顺利逃脱,顺着时南絮的意思咬去了她口中的糖葫芦。

恰巧这是年夜饭晚膳间,侍女们正送了饭食进来,时南絮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咬了江慕寒一口,手上也推着他的肩头,“还未曾吃饭呢,不许。”

将人惹了个挺立难受,自己倒是干干净净地就逃脱了。

要换做旁人,哪里敢来惹江慕寒这樽东厂里头的玉面阎罗,便是几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

也就不知江慕寒身份的时南絮敢这般肆意妄为骑着他。

倒是愈发期待她知晓自己真身后的反应了,江慕寒抬起凌厉的凤眸,看着贪杯饮着果酒的时南絮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盘玩着手中的菩提珠串。

他这串菩提珠,可是候了许久了。

这顿除夕晚膳热闹后,牵着江慕寒去院外听鞭炮声的时南絮忽然抬手招了招,示意他低下头来听她说话。

江慕寒沉静地凝视了她一会,终究是低下了头,犹如被驯服了的朝廷鹰犬。

一枚由红绳串着的圆润羊脂玉挂在了他脖子上,玉石还残留着时南絮掌心的温热温度。

江慕寒抬手攥着这枚玉,愣住了。

“给长乐的压岁钱。”眼前的少女眉目如画,乌黑湿润的眼眸映着自己的身影。

这一句话让本来心生欢喜的江慕寒如坠冰窟。

江慕寒听见她说:“这还是我特地从念慈寺求来的,往后希望长乐岁岁平安。”

可江慕寒听着时南絮温柔的祝福语,却不知道为何,心头突然弥漫开伤心到近乎窒息的情绪来。

为何如此心伤呢?

江慕寒垂眸看着时南絮,心底想着,因为他不是长乐,不是兄长啊。

这岁岁平安,这平安扣玉都是因他占了兄长的位置,如贼一般窃来的。

可在鞭炮声倏地噼啪响起的时候,江慕寒却抬手捂住了时南絮的双耳,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地柔声说道:“我很喜欢。”

如墨的夜色中,隐约可见他眸中若隐若现的水色,江慕寒笑容妖冶秾艳,眼尾的胭脂记似悲似喜。

影子又如何,再等上几日,影子就能从阴暗的地底下爬出来。

不知为何,在大婚前夜,时南絮辗转反侧地难以入睡。

以往都是长乐将她揽在怀中入睡,可按照习俗大婚前夜两人是不能相见的。

看来是认床了。

时南絮坐起身叹了口气,索性下了榻,坐到了梳妆台前摸了摸台面盖着红绸的凤冠。

长乐为了这新婚,竟然还特地赁了一间宅院做婚房。

开窗吹了好一会晚风后,睡意终究还是回来了,时南絮扯着那红绸盖头沉沉地睡去了。

正月十五,京城上下都听闻了,玉面阎罗的东厂督主要迎娶新娘子了。

百姓中唏嘘声一片,也不知是哪家姑娘这般胆大,但他们更觉得许是这东厂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台面,逼得人家姑娘嫁了他。

毕竟谁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会乐意嫁给一个阉人。

前来迎接新娘的队伍人数众多,负责护卫接亲队伍的正是锦衣卫队,身穿金绣飞鱼服,腰佩绣春刀。

坐于玄色骏马之上的江慕寒身穿大红色的婚服,衬得那素来凌厉肃杀的脸都和气了几分。

百姓们还从未见过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厂督主真模样,因为以往办案的时候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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