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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督主,奴才多嘴了。”
说着,抬手就要掌自己的嘴。
“接着说。”
却没想到,江慕寒脸上未曾又半分不悦,反倒让他继续说下去。
四喜跪在车厢里,小心肝抖着抬首望了眼督主的脸色。
只见平时谈笑间就要了人命的督主正慵懒地倚靠在车壁上,指尖一下一下轻扣着窗棱,脸色是难得可见的松弛平和,连带着那眼尾的胭脂记都多了分靡艳之气。
不知是不是四喜的错觉,他甚至感觉督主此时的心情似乎不错?
谈及自己搜罗来的消息,四喜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回来,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了。
“奴才这些时日特地出宫看了看那位姑娘常去的地方,最常去东街的话本铺子,每每去了就要买上十来本,所以奴才还特地备了些那位柳生才写的话本子。”
.......
临近午间,马车行至了那两进的小院门口。
“督主,到了。”
江慕寒摆摆手,“将备好的礼给这家侍女,你们便全数退下,四喜在我身边就够了。”
“是。”
丹枫迎秋之际,身形高挑瘦削的江慕寒就这般踏过一片碎金进了院中。
四喜一声不吭地跟在江慕寒身后,只是心底有些纳闷。
督主今日居然还特地换下了罩红纱的藏青色蟒袍,穿上了平日鲜少穿的月白色滚云边锦袍。
若是不识得督主的人见了,只怕会将他错认成哪家玉面小公子。
院中的金桂飘香,长乐听侍女说有客来访,踏出前厅前去迎他。
“阿元!”
在长乐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江慕寒竟是晃神了片刻。
恍惚间似是回到了江家,那年自己学会了写兄长江念远的名字,便闹着要一个同他一样的名字。
娘只好笑着为自己取了个小字。
远字不走,便是元字了。
然而可笑的是,两兄弟相离十余年。
江慕寒回过神,弯了弯唇角笑着应了,“长乐兄,今日可还安好?”
院子左侧便是宅子里的小厨房,正由侍女陪着,一同摸索着做寿桃的时南絮听到了院中的动静,忙用手帕擦拭干净手中的面粉,没想到被扬起的粉呛着了,轻咳了几声,扶着门框走出去。
却没想到行动匆忙间,险些没站稳。
暖秋的风吹拂过,落下一点金白色于来人墨色绸缎般的发间。
江慕寒抬眸,花下人如初绽菡萏般立于眼前。
他那兄长口中温婉柔和的嫂嫂,莹白纤长的手执着一方锦帕,轻咳时纤长的羽睫染上点点泪光,似是颗颗碎玉珠子般。
与那日长街所见的盲眼少女如出一辙的柔弱无依的脆弱模样。
侧首掩面轻咳之际,显露出一截白玉般的颈侧,耳后的红痣宛如一点朱砂。
红的妖冶撩人,白的皎洁无暇。
让人想要吻上那点朱砂痣,唇齿含咬间惹得她雪肤泛红,令那红痣发烫灼伤了人才是最好的。
而眉目昳丽的朝廷督主因站得近,只是伸出了一双冷白修长的手,搀扶住了盈盈动人的长嫂,在她耳畔温声嘱咐道。
“嫂嫂,千万小心些,若是摔坏了,只怕长乐兄要心疼坏了。”
在长乐的注意落在他扶人的动作前,将人扶稳了的江慕寒已是疏离矜持地收回了手。
秀丽如墨笔描摹的凤眼轻阖,掩去眸中深处的红润色泽与那似要将人吞没的野心。
倒是没想到,自己与她,早已有过两面之缘。
不过若是仔细想来,她还只能算作是姑娘,未曾与兄长有过媒妁之言和姻亲之礼,如何能称得上是嫂嫂?
袖中的手轻捻过指尖盘绕着的菩提珠串,江慕寒淡淡地想着,这皎洁无暇的美玉,可真该衔于唇齿间,再用这菩提珠子细细碾磨过细柔的红玉,惹来秋雨漫漫。
第55章 朝廷武侠(夺玉)24
在对上时南絮双眸的那一刻, 江慕寒就知道他这目不能视的嫂嫂中的只怕是宫廷中取乐常用的秘药。
眸含秋水,春潮渐生,故名秋水生。
只是这一对视, 江慕寒就再清楚不过了。
毕竟皇宫那等食人不吐骨的地方, 这么多年, 他早已见识过不少藏于角落昏暗处的肮脏事了。
说来也是怪异恶心,那天子座上的玩意儿知晓自己成了阉人后,便失了兴趣, 想来是只喜好赏玩完好的少年,但到底是恼怒李大太监横插一脚的行为和他的不服从。
是以早年间江慕寒也算是糟了不少罪, 皇宫里折磨人的东西只多不少, 秋水生便是其中一样,他自然也是体验过此药的效用, 也知晓只有那西岭进贡而来的棠花清露才能治好。
而他就如那烂泥里的病犬一般蛰伏了许多年,悄无声息地织就罗网,将朝廷大权一点点侵蚀收入囊中,直至将那如梦魇般纠缠他多年的皇帝彻底废了, 这些磋磨人取乐的药才被尽数销毁。
倒是没料到还有些许流入了民间江湖上, 抑或是方子泄露出去了。
四喜自然也是看出来了的, 但谨记着江慕寒的吩咐, 低下头一声不敢吭。
他还记得那夜晚春大雨如注, 身着藏青色蟒袍的督主手执带着血迹的绣春刀, 收了伞后闲庭信步似的走入了金宁殿中, 迈过了殿门前地上禁卫的尸首。
殿中的铜炉还燃着浓厚的龙涎香,浓郁的香味混杂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有些令人作呕。
年过半百的皇帝骄奢淫逸了半生,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 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地瘫坐在地上。
随着督主每靠近一分,四喜就看着皇上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等到江慕寒行至他面前的时候,面有沧桑的皇上的脸色已经白到可以和白璧媲美了。
身段风流,眉目含情的督主极其耐心缓慢地缠好了腕间的菩提佛珠,末端的玉穗子轻晃。
而后江慕寒拂去了衣摆上沾染的柳絮,慢条斯理地蹲下身,瞧了皇上的脸半晌,忽而笑弯了眉眼和唇角,用太监那种细柔的语调缓缓道:“陛下可是吓坏了?当真是令咱家心疼的很。”
明明笑得秾丽含着艳色,可却带上了几分阴寒之气。
话落,只见眉眼带笑的督主抬腕,闪着寒光的刀刃顺着龙袍金线绣龙的纹路一路而下,谈笑间竟是生生挑去了污浊玩意儿的筋。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偌大的金宁殿中,可门外守着的锦衣卫和太监们脸色却未曾有半分波澜,似是早已习以为常了。
座上穿着金龙袍的皇上痛到蜷缩成一团,血迹染红了衣摆和宝座。
江慕寒起身退开两步,似是怕那血污脏了自己的鞋履,淡淡吩咐道:“传唤太医院那帮老家伙,好生照顾着陛下。”
“还未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