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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喉间。
这几个黑衣持刀的人瞬间倒地没了生息。
被围堵摔在地上的少年惊惶中抬眼,乌黑的眼眸就看到树后走出来个抱着一位少女的高挑女子,他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为了防止这家伙乱挣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酥云索性用迷药直接弄昏了他。
一抬袖子香粉扑鼻,小少年瞬间没了意识。
被酥云抱着的时南絮转过头就看到面色苍白的少年,不由得问酥云,“他怎么晕过去了?”
酥云撒起谎来,连眉梢都未曾波动半分,面不改色地哄骗她,“许是逃跑久了再加上失了血,体力不支。”
勾月悬于夜空,就在这满目清辉下,酥云按时南絮的意思,不情不愿地背着没了意识,浑身是血的少年前行,时南絮就提着裙摆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身畔。
路过另一处山口附近的树丛,耳畔不知是被什么勾了一下,明珠耳铛坠落,时南絮未曾在意,只当是头发被勾住了,连忙跟上了酥云的步伐。
明珠耳坠顺着错乱的树枝草丛滚落进了一处坑洞,落在了洞中少年的手边碎裂开,里头的玉白色丸子散发出了药物的清香。
是可解百毒的清凌丸,一颗难求。
中了春意散的少年挣扎着睁开了滚烫沉重的眼皮,眼尾湿红下,他脸上一颗泪痣分外夺目。
在朦胧的被树枝遮掩了的视线里,借着清辉,瞥见了那路过少女耳后一颗小巧殷红的朱砂痣。
第34章 朝廷武侠(夺玉)03
两侧是郁郁葱葱、高耸入云的古树, 酥云就这么背着一个少年,手上还牵着时南絮行走在人迹罕至的峡谷中。
酥云个子高挑腿长,时南絮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以至于走了不过一两个时辰就有些受不住了。
感觉到手上牵着的力道愈发重了, 都快演变成自己拖着时南絮往前走, 酥云不动声色地放慢了步伐,环顾四周观察环境。
耳畔捕捉到了潺潺的流水声,酥云索性领着人就往溪流边走, 寻了处干净的地面席地而坐。
至于背上的少年则被他随意地放着靠在了一块石头上。
酥云不着痕迹嫌弃地看了眼自己浅碧色袖摆沾染的血迹,先去溪流边洗净了血迹, 而后才取出火折子生起了一堆火烤干袖子。
在他忙活着这些的时候, 时南絮正蹲在自己捡回来的少年身边观察他。
时南絮觉着这主角攻江慕寒少年时期确实好看,即使白衫血迹斑斑, 脸色纯色俱是惨白的,上面还交错着树枝划出的血痕,也能够看得出来精致如画的眉目。
而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一眼便能看出来是个没经受过什么风雨的贵家公子。
只是他似乎即使在昏睡期间, 也睡得不大安稳, 眉头紧蹙, 额间不断冒出薄薄的冷汗。
借着朦胧的火光, 时南絮才发现他手臂和肩头划了好大两道口子, 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冒出来, 染红了一大片袖摆和衣襟。
酥云解决了自己沾染上的血渍后, 转过身就看到粉雕玉琢的少女正蹲在那惹人厌的少年旁边,目露担忧地看着他划伤了的手臂。
自时南絮身侧伸过来酥云的手, 他手中正握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瓷瓶,“小姐来为他上药吗?这是庄主令奴婢们常备的九方止血散。”
酥云好不容易才洗干净自己衣裳沾染的血污, 自然是不再乐意触碰这个麻烦家伙。
只是寻常主仆间,哪里能轮到小姐姑娘来做这种事,都是由侍女来的。
但时南絮初来乍到,未曾在意,再加上此刻这少年的伤势重急需处理,她也就没有注意到酥云这全然不符合侍女的行为,顺手就接过了他递来的白瓷瓶。
掀起衣料的时候,时南絮才发现他的伤口因为凝结的血,都快和伤口黏着在一起了,她闭眼一咬牙撕开的时候,清晰地听到了少年的哭声。
年纪尚轻的少年倚靠在岩石上,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眼泪如碎玉珠子般沾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他还往前倒下,摔进了时南絮的怀抱里。
时南絮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扑,将人抱了个满怀才稳住,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
半大的少年满脸泪痕地埋在时南絮的肩窝处,手上攥紧着她的衣摆,口中呜咽着喊爹娘不要走,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时南絮只好就着这个姿势,艰难地将止血散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撕下他一段尚且干净的衣料仔细扎好。
明明身量比时南絮还要高一点的小少年,却疼得蜷缩在她怀中,眼尾滚落的泪水沾湿了她肩头的衣裳,滚烫得厉害。
耳畔传来抽噎的哭声,他还一声一声唤着时南絮娘,合着那张血迹和泪痕交错的脸,好不可怜。
此时的他,哪还有方才握紧匕首提防着酥云的模样,刚刚的他就如同一只全身刺都冒出来的小刺猬。
可怜时南絮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女,莫名其妙就成了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郎的娘了。
酥云听得眉头一皱,就准备拎起这家伙。
却看着时南絮用沾了水的帕子细细擦拭干净少年脸上的血迹和眼泪,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哄他,“娘在。”
一旁冷眼看着的酥云都沉默了。
因为火光和水汽氤氲中,少女那张雪白如玉的脸,轮廓被光影柔和了,倒真有几分温婉之气。
不得不说,确实有些像娘了。
当夜江家满门被屠,江念远已经不记得那些黑衣人是怎样杀入江家的,只能记得身负重伤的爹娘将自己和弟弟掩在尸体下。
火光冲天,和地面的血红色融为一体,那是江家人的血染红的,耳畔都是尖利的哭叫声。
被一剑洞穿了身体的爹娘就倒在他面前,他一直死死捂住弟弟的嘴,生怕他逸出哭声。
娘温热腥甜的血溅在自己的脸上,顺着羽睫落下,满目猩红。
眉目温婉的妇人还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含着笑意和唇角的血渐渐没了声息。
少年就是在这猩红的梦魇中挣扎着醒来,已近黎明时分了,但天幕仍是青黑色的,不见半颗星子。
挣扎的动作无意间扯动到了伤口,一声痛哼闷在了喉间。
而这时候,时南絮正拿了叶子装了点露水,看到少年的唇可能是缺水失血,苍白裂开了,于是将叶子凑在他唇边想要给人喂点水进去。
时南絮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他睁开的双眼。
纯净透亮的黑,不见半分杂质。
在看到时南絮的时候,眼前的少女眉眼精致,眸子黑白分明,纤长的睫毛在熹微的日光中投出一小片阴影,少年微愣,然后下意识地偏开头,想要躲过时南絮喂过来的水。
很显然才逃出生天的他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