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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分冷硬之气。

萧北尘在他这倒是听闻了许多自己生身母亲的事情,与他记忆中的胡姬截然相反。

在他口中,胡姬性子活泼好动,在燕回国时喜好纵马奔腾在荒漠草原上。

贺楼旻谈及自己宠着长大的亲妹时,不由得流露出了怀念的情绪,然后怅然叹息了一声。

说到底是他这个做兄长的来迟了,没能接回自己的亲妹妹。

萧北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己这个舅舅,他言语中只有对胡姬的关怀,倒无旁的绮念,可见只是将其当成妹妹。

但很显然,胡姬对于这位兄长,不是普通的兄妹情谊。

舅甥俩人从未谋面,却谈了许久。

交谈声将珠帘后小榻上等萧北尘等得困倦睡着了的时南絮都吵醒了。

她方才起身,隐约瞥见那珠帘后有一道高大挺拔如松的身影,还未看清楚就听到这人用醇厚低沉的嗓音,说着不太熟练的中原话。

“北尘,舅舅此次前来中原,为的是求娶你的皇妹——安柔公主。”

时南絮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摔下榻去。

还好殿中宫人都退出去了,若是听了这话,不得吓个半死。

时南絮轻手轻脚地下了榻,撩起一角帘帐想要细细瞧瞧萧北尘这一来就语出惊人的舅舅。

透过帘帐可窥见那人挺拔高大的身姿,许是才来中原不久,身上紧束的骑装还未换下,反倒勾勒出他通身硬朗有力的线条,那微抬行礼的小臂隔着衣裳都可见力量感。

墨发随意用发冠高高束起,显露出那张生得剑眉星目,轮廓深邃的脸来,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眼神沉稳宁静。

肤色较萧北尘深些,想来是常年征战和北地风吹日晒所致,反倒为其添了几分成熟锐利之气。

气息凛凛倒是足够震住人的,不愧是骁勇善战的北地首领。

比画像中的好看多,瞧着也要硬朗几分。

时南絮还没来得及再看,一道锋芒未掩的目光就朝着自己的方向打来,正对上了贺楼旻锐利深邃的眼。

一眼便瞧见了帘帐后那张如画般熟悉的少女面容,贺楼旻思量了许久,怕吓到她于是薄唇轻抿,报以她一个淡淡的笑。

这个笑容俊美,但却......有些可怖。

吓得时南絮忙放下了手中的帘帐,转过身不敢再看。

这高大家伙笑起来,没有半分友善也就算了,反而像是沙场上杀敌杀得尽兴了才笑起来,刀尖饮血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这厢萧北尘听了自己舅舅的请求,险些捏碎了手中贺楼旻递过来的小像,面上却是怒极反笑了。

那夜莫名的梦境忽然就因着贺楼旻的这番话闯入他的脑海中。

若是安柔送去了燕回国和亲以求议和,想来也就是和那梦中的景致分毫不差了。

燕回?这国号也当真是有意思的很。

安柔分明长大于安庆王朝,何来燕回一说?

萧北尘从头到尾眸中的笑意都未曾退下半分,眉眼如水墨工笔勾勒出来,直接婉拒了贺楼旻求娶的请求,“舅舅有所不知,安柔近来正在宫中静养,她自幼体弱多病,想来受不了前往北地的舟车劳顿,不若再等候些时日。”

贺楼旻摩挲过指间佩戴着的铜环,良久才应道:“北尘你说的有理,既如此,舅舅便先行回北地了,待到安柔过些时日养好了再来接她也不迟。”

他当然知晓那珠帘后的,正是安柔。

而且那眼眸中的打量之色,同他与她初次相见时,分毫不差,灵动澄澈得让人心都发软。

虽不知为何与记忆中多了许多出入,因为贺楼旻记得安柔因和亲旨意前来北地时,安庆帝尚未驾崩,她也不是什么郡主,而是安庆王朝最为受宠的安柔公主。

只是.......贺楼旻指尖微顿。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这位外甥有些许怪异。

许是他感觉出错了,毕竟从安庆王朝许多朝臣和宫人口中得知,这位新帝可是将自己的皇妹视若珠玉,极其小心地关照着。

如此看来,让萧北尘先照拂着安柔倒也无妨,左不过就这一两年,贺楼旻待她向来是十分有耐心的。

思及方才和她对视后,她那惹人怜爱的反应,贺楼旻身上因战场厮杀而来的煞气都平息了不少,“舅舅也该告辞了,燕回国中事务繁多,尚未处理完。”

燕回国才定国不久,还有许多部族余孽未曾处理干净。

更何况还有些渣滓没有清洗,想到那些当年送胡姬来到中原的没骨头的家伙,贺楼旻眸中就多了几分杀意。

但贺楼旻如何也不曾料到,此去一别归北,会令他终生陷于悔意之中。

第28章 宫廷文(囚珠玉)完

暮春时节, 雨打芳菲尽,满地尽是残花,有些许花瓣大概是落下来有段时间了, 于是原本颜色娇嫩的边缘便慢慢干枯蜷缩。

偌大的宸华殿寝宫里, 只有时南絮一人, 很是寂静。

她感觉得到自己沉睡休憩的时间愈发长了,起初萧北尘还当她是春困的缘故。

直到一夜睡前时南絮没在他面前瞒住,未能将涌上喉间的腥甜咽下去而是溢到了唇角, 萧北尘搂着昏过去的时南絮,深夜传唤了晏太医为她诊脉。

朦胧的视野中, 隐约可以瞧见床沿还坐着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

时南絮感觉到手腕上似乎绕着一圈什么东西, 存在感有些强烈,于是下意识地抬了抬手腕, 才看清是一条纤细的金线绕在自己的手腕上,大概是前不久晏太医给自己诊脉留下的。

房内只有时南絮和萧北尘,萧北尘向来眠浅,在时南絮醒过来的时候就苏醒了。

躺在榻上的时南絮一抬眸就正对上了萧北尘的双眸。

只是一对眼, 时南絮就知道萧北尘已经知道了从头到尾的经过, 忙要坐起身解释, 生怕他罚了惜茗忆画那些宫人, “是我执意不愿喝药的, 与他们无关.......”

越往后说, 声音就越发轻了, 到最后时南絮索性噤声了。

萧北尘抬手搀扶着她坐起,他身量高, 时南絮要仰首才能看清他的神情。

耳畔传来他有些沙哑低沉的嗓音,“皇兄知道。”

很显然这两夜萧北尘都未曾歇息, 就在这守着时南絮,连批奏折的案桌都搬到了她榻边。

时南絮张了张口,在看见他眉宇间的疲倦之色还有身后铺满折子的案桌后,却说不出什么。

她只能看见萧北尘的眼眸,深沉如墨的黑,宛如千年的古潭,叫人看不清。攥着锦被的手指默不作声地收紧了,指尖有些泛白。

一双宽厚的手,突然握住了时南絮冰凉的手。

其实前些时日的药膳和浴汤都是有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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