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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地里拾到的穗子,可曾好生收起来?”

愠香回首看了眼紧闭的门窗,抿紧了唇,然后自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支绛紫色的穗子,这穗子上还串着一颗青玉珠子,很显然不是寻常宫人能够用得起的物什。

时南絮接过了愠香手中的穗子,借着昏暗的烛光细细打量观察着,纤长浓密的眼睫半掩。

榻上的少女看了良久,倏地收紧了右手,将穗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感受着青玉珠子温凉的触感。

许是因为握得有些紧了,所以这颗珠子在手中的存在感异常明显,十分硌手,硌得手心都隐隐作痛了起来。

偌大的寝殿一时间陷入了有些凄冷的静谧。

“殿下......”愠香有些担忧地唤了她一声,她自然是看出了公主此刻心绪纷乱的很,否则也不会靠攥紧那枚穗子来控制她快要难以抑制的愠怒之情。

时南絮似是被愠香这一声唤回了所有的思绪,再松开手时,手心的肌肤已经被压出了一个圆而小的印痕。

愠香忙心疼地搓着时南絮的手心,一边说道:“殿下莫要伤心太过了,有损心肺安康,若是折韵知晓了,也是要为殿下心疼难过的。”

搓了好一会,时南絮的手心才恢复如初。

但很显然她并不是十分在意自己这点小状况,低声问愠香,“愠香你说,宫中何人会想要残害折韵呢?”

脑中忽而闪过了一帧有些模糊的画面,还有萧宸阳的脸。

前些时日听闻惜茗说折韵好不威风,在自家殿门前好好教训了一番萧宸阳身边出言不逊的宫仆。

惜茗还说,若换做是她,定要捉住那个婢子掌嘴加杖责伺候他,才算解气。

即使与萧宸阳的接触不多,时南絮也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被贤妃宠得无法无天,将人命视作草芥,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拿折磨萧北尘取乐了,更何况萧宸阳的性子阴沉狠戾早就不是一日养成的。

折韵在凤梧宫门前这般下了他的面子,他回去必然心气不顺,就这般随意地溺死折韵似乎也合乎情理。

毕竟早些年原主的记忆里,这厮是连她这个深受安庆帝宠爱的公主都不放在眼中的。

越是想着,时南絮就越发觉得要窒息了一般。

若真是萧宸阳所为,她必然不会放过他。

只是这穗子一看就是女儿家的玩意儿,萧宸阳素来不喜佩饰,究竟会是谁?

“殿下夜里莫要多思了,快些睡下罢.......”愠香又劝慰了她一句。

时南絮思来想去只觉得额间胀痛,总归一时半会也是寻不到究竟是何人这般歹毒,也就由着愠香伺候着她服完药睡下了。

殊不知,景行宫中因着今日之事,也有些不太平。

原是五皇子萧北尘自凤梧宫出来后,纵然脸上依旧是温和的模样,但是通身的气压却冷沉的厉害,就连德妃也不曾过问什么。

夜里,萧北尘独自一人对着一盘棋,棋盘边点着一支蜡烛,灯花不时发出哔啵的声响。

深邃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

冷白修长的手指落下一枚白棋在棋盘的角落,萧北尘看似全副身心都在这副棋盘上,但那默不作声的态势压得一旁的人不敢作声,不停地擦拭着额间沁出的热汗。

倒不知是因为殿中炭火太足了,还是因为旁的什么缘由。

只不过萧北尘的心神显然不在棋上,他回想起今日所见所闻,黑眸便暗沉了几分。

今日才下了早朝,就见那负责通传安柔公主的宫人着急忙慌地跪倒在安庆帝面前,禀报说凤梧宫里的大宫女溺死在了梨园锦鲤池中,公主闻讯后哀恸不已竟是昏了过去。

跟随着安庆帝到了凤梧宫中,萧北尘自然是一眼便看到在榻上安睡的时南絮。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憔悴不堪的模样,唇色苍白,眼尾显然是哭久了,红晕久久未曾消下去,整个人仿佛一樽易碎的玉观音。

少女的体质似乎就是这般,只要一哭,眼尾便极容易泛起红。

思及这,执着棋子的萧北尘忽而觉得喉间有些干涩得厉害,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她身子这般弱,却总是寻不到时候静养,实在是不该。

他今日恰好得了一条雪兔绒嵌松石的抹额,本是要送给德妃的,不过从晏太医那知晓了她畏寒的体质,索性就给她戴上了。

也不知她会不会知晓,是自己赠予她的。

不知过了多久,萧北尘才淡声问道:“安柔宫中的折韵,瞧着可像是失足溺毙的?”

那人闻言,忙应声,“回五殿下,奴瞧着不像。”

“那便去好好查查,究竟是何人,竟能胆大妄为到肆意打杀安柔公主身边的宫女。”

言语中的语气冷漠,却让人听入耳中觉得蕴藏了几分杀意,寒毛都不由得竖起来。

说罢,又落下一子,棋局便成了时南絮宫中案桌上摆着的棋局,分毫不差。

第18章 宫廷文(囚珠玉)18

“真是蠢货!怎会连个小物件都寻不到?!”

随之而来的就是刺耳的瓷器摔到地面上碎裂开的声音,本来面容端庄温婉的华服女子抄起手边安放着的青瓷茶盏,就给摔到了来人的面前。

溅起的碎片,划过了地上跪拜着的宫仆脸上,登时殷红的血流就顺着脸侧蜿蜒而下,可她却一声都不敢吭,反而将额头紧紧贴着地面,甚至屏息凝视,生怕触怒了座上的妃嫔。

只是那微微颤动的肩膀,还是彰显了她心中的恐惧与不安,以及脸部的刺痛。

旁人或许是不清楚的,皆道贤妃娘娘识大体性子温婉如水,是四妃之首。但她伺候了贤妃这么多年,怎会不清楚贤妃的品行。

喜怒无常也就罢了,对于宫中的宫人随意打杀才是常态。

萧宸阳也可以算是与母同源了,深得其轻视人命的真传。

跪在地上的婢子往前挪动了几步,抱住了贤妃的脚,细声细气地说道:“回禀娘娘,许是这雪下得大,一同带进池子里了。”

贤妃摔完东西后,大动了肝火,靠坐在圈椅上有些气喘,按在两侧扶手上的手都在颤抖。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此刻有些失态了,贤妃抬手半掩面,用来遮挡自己略微狰狞的神情。

“无妨.......无非就是个并无实权的公主,左不过被皇上训斥几句,本宫母家世代骁勇善战,镇守西北多年。”贤妃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喃喃自语地安慰着自己。

在外,她依然是四妃之首最贤良淑德的妃子。

至于沈贵妃,她从来是不放在眼里的。

就算其父是首辅又何妨,手无兵权,届时储君之位,还不是得落在宸儿这。

想明白后的贤妃听着膝前宫人的安抚,倏地就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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