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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时南絮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抿紧了唇,连面色都白上了几分。

围在萧宸阳身边的宫仆连连惊呼,立刻扑了上去试图解救开那只幼崽。

二皇子萧宸阳的脸色阴沉到有些可怖,本来还有几分俊秀的脸,此刻渲染上了沉沉的阴霾。

萧宸阳带来的宫仆将萧北尘围得密不透风,不停地踢打着蜷缩在地上的少年,想要让他赶紧松开灰狼幼崽。

但他像是认了死理一般,无论如何都不松开。

即使腥臭的狼血弥漫在口中,但饥饿到了极点的他被求生本能驱使着,不断吞咽着鲜血。

温热的,黏稠的鲜血。

愠香一看到自家公主瞬间白了的脸色,忙揽住了她,遮住她的双眼,低声安抚她,“殿下莫怕。”

时南絮苍白着脸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这兵荒马乱间,萧北尘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那道身影。

萧宸阳自然注意到了这点异样,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了自己自小便厌恶至极的安柔公主。

所谓的皇妹,被安庆帝捧在掌心的明珠。

眉目尽是阴戾之气的二皇子蹲下身,伸手抓住了萧北尘凌乱的墨发,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含着恶意的笑意问他,“小畜生,你在看什么?”

言语间,萧宸阳还看了眼渐渐远去的时南絮背影,俯身在萧北尘耳畔轻声说道:“在看我们的皇妹吗?莫不是以为她能够救你?”

随后,萧北尘听见他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道。

“在她七岁时,可是险些溺死在这莲池中。”

那一世少女杜鹃啼血般死去渐渐冰冷的模样,瞬间因为这句话闯入了萧北尘的脑海中,不断在他眼前复现。

看着那抹窈窕纤细的身影渐渐远去,萧北尘松开了口,那只原本还张牙舞爪的狼崽早已没了声息。

萧北尘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被咬死了的狼崽,黑眸暗沉却隐约可见释然的思绪。

走远些,离他远些,不要再对着萧宸阳朝他伸出援手,无需怜悯就这般远远看着才是最好的。

萧北尘合上了眼,掩去了眸中的哀切之色。

遍体鳞伤的少年被一脚踹进了开春尚还冰凉的池水中。

原本碧绿清澈的池水荡开一圈接着一圈的涟漪,还晕开了鲜红的血色。

请完安回宫的路上,时南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萧北尘的眼神。

虽有哀求的意味,可似乎,并不是在向自己求救……

更何况剧情大纲里是怎么写萧北尘的,时南絮只能看出他性格温厚,除了在主角受顾瑾一事上犯了犟,旁的都是好的。

越回想起来方才见到的那一幕,时南絮就愈发觉得萧宸阳此人生性毒辣恶劣。

袖摆中的手攥得很紧,她若是出手相助,被萧宸阳这家伙知晓了,只怕是会变本加厉。

良久,她心底微叹,照旧吩咐了晏太医佯装不经意间,将伤药搁置在太医院的角落里。

安庆王朝隆裕二十年,安庆帝为最宠爱的安柔公主大办生辰里。

宫中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热闹景致,为了哄时南絮开心还有为公主祈福,大皇子萧璟还不知从何处寻来了民间的能工巧匠,为她编了整整上百盏莲花灯,放在了宫墙下的护城河中。

据巷间传言,说是将护城河两岸都照亮了。

安柔公主生辰,安庆帝向来宠爱她,因此宫中不少人都得了赏赐,包括宫仆也不曾例外。

落尘轩幽暗尘封的凄清,映衬着前殿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致,平添了几分不合时宜的黯淡,就像是被众人遗忘了的角落一般。

而硕鼠往往便存活于这样落满尘埃的角落中。

一如既往孤身一人的萧北尘推开了破旧的木门,走进了殿中。

胡姬在落尘轩中,坐在桌旁等待着萧北尘的归来。

少年的鼻尖动了动,捕捉到了湿冷阴暗气息中难得的香甜气息,还有清浅的茶香。

便是闻着,仿佛都能够品出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甜味。

宫中的皇子皇女大多都有份例,宫仆会去御膳房替他们取膳食。

但落尘轩的母子二人被禁足了,自然便是由那些老宫仆为他们拿来膳食,往往都是馊冷的吃食,哪会有今日这般热气腾腾的膳食。

胡姬难得将发丝都梳得干净整齐,还特地戴上了一只剥落了金漆的旧铜簪子,尚存几分明艳之色的脸上沾染了几分笑意,她和蔼地朝萧北尘招了招手,“尘儿快来,今日安柔公主生辰,你父皇特地赏了东西来落尘轩。”

萧北尘忽然有些无措地在衣摆上擦了擦自己沁出血色的手心,然后快步走到了自己母亲身边坐下。

屉笼打开来的时候,那扑鼻的吃食香气更加浓郁了。

几只晶莹剔透的糕点安安静静地摆放在屉笼中,上头还点缀了朵朱砂色的梅花。

是梅花晶糕,上面还裹了层雪一般的糖霜。

白生生的,细嫩莹润,同安柔公主那水玉般的脸一模一样。

胡姬小心翼翼地捏起一枚梅花晶糕送到了萧北尘口中,细腻的糖霜化开在口中,弥漫开丝丝缕缕的清甜。

萧北尘素来没什么笑意的脸上,带了点浅浅的笑意。

他惯来装阴沉寡言少语的模样装习惯了,或是习惯于扮出可怜的模样,来惹得旁人星点的怜惜,便是这星点的怜惜就能够让他们母子二人好过不少。

譬如去御膳房时,掌厨的看到他瘦弱可怜的模样,总是会施舍些许冷了的饭食给他。

这是萧北尘自出生以来,第一回 尝到难得的糕点甜味。

瘦削的少年抱着残存余温的屉笼坐在冰凉的青石台阶上,伤痕累累的指尖一遍一遍地摩挲过上面掉落的星点糖霜,沾了点然后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舔去。

血腥甜的滋味混杂着糖霜的甜味,并不好。

但这却并不妨碍布满尘埃的心壤开出一株冷香的梅花,就像每一次都能从她那寻得半点暖意一般。

待到半点糖霜都寻不到了,眉目如画的萧北尘仰首,望着夜幕中高悬的皎月。

漆黑的眼眸倒映出明月的清辉,熠熠生辉。

生辰宴席上,安庆帝居然就让时南絮落座在帝王之座下,可见有多看重这位公主了。

萧璟身为大皇子,是当下皇储之一,便坐在了安柔公主身边。

而让时南絮注意到的,是就坐在了右边尊位首席的一位官员。

那是大皇子萧璟提到过的,沈贵妃的父亲,也就是他的祖父,沈家首辅。

时南絮到了安庆王朝也有些时日了,些许传言也都听到过。

萧家虽是皇家,但实际上政权大握的人物,正是那端坐着的沈首辅。

至于就在他座下的,是户部的陆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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