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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堂屋坐下细说,“这姑娘叫文娟,爹妈都是县城制衣厂的工人,她接了她妈的工作,也在制衣厂上班。家里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已经嫁人了,弟弟才十五,她跟东子年纪一样大……”
这条件不错啊,县城人,自己是制衣厂工人,家里兄弟姐妹也不多,老实说,东子和人家姑娘在一起,都是东子高攀了,要知道,东子现在还没转正呢。
“是不错!”
马老太太也这么认为,老四年纪也不小了,虽然现在在城里有工作,但是她和老头子还从来没想过给他找个城里媳妇,不是他俩要求低,而是老马家在乡下条件是不错,放在城里跟人家根本没法比!
没想到老四不声不响,自个儿谈了一个。
“这臭小子,还瞒着家里,过年回来我就发现不对劲,他的工资给他留了一半,前一次他手里还剩不少钱,过年那次交了钱,手里就剩两块钱……我还怀疑他是不是在城里学坏了?”
要不是二儿子一家突然回来,转移了老太太的注意力,老太太都打算让老头子和老大揍小儿子一顿,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看他还敢不敢学坏?
“现在放心了吧,东子可没学坏,人家的钱是给你未来儿媳妇花了。”苏长河笑道。
“臭小子,不会过日子!”马老太太骂了一句,脸上却带着笑意,不过她心里又有点担心,人家姑娘愿意,不代表她爹妈能答应。
“那东子这次回来是?”马蕙兰问。
“老四不是去人家家里拜年了吗?人家姑娘爹妈见了,就说来咱家里看看,再见见我们……”
“听起来挺讲礼的呀,”白红梅道:“都要上门看家了,说明人家对东子还是挺满意的!”
要是不满意,也就没有这个后续了。
马老太太有点小得意,“估计是挺满意,人家姑娘还悄悄跟东子说,让咱家好好准备。”
“不错不错,这姑娘还向着咱家东子!”苏长河说道,想起一件事,“怪不得东子初一回去之前偷偷摸摸找到我,问能不能从养殖场买一份礼篮,还说是给同事带的,什么同事?就是带去这个姑娘家的吧?”
“还有这事?”三个女人都好奇,又把马向东揪出来问了问他上门拜访的细节,马向东被问得一张脸都红成了猴屁股。
最后,马老太太又确定了一遍,“是说这周日过来是吧?”
“是!”
这周日是初九,而今天已经初七了,也就说没两天了。
马老太太意识到时间的紧迫,风风火火地安排家里人干活,上到马老爷子,下到苏月,谁都没逃过。
“快快快!拐拐角角都扫干净了,那里,上面,看不见哪?那么大一块蜘蛛网……”
马向华站在梯子上,费劲巴拉,一看,指甲盖大小的蜘蛛网,那么大?
“柜子!柜子上面后面都要擦,这还有灰咋不擦?”
马老爷子:“……这不还没擦到那边嘛。”
“锅碗瓢盆都刷过了?橱柜呢?橱柜里面也得擦……不行,摸着还是不干净!”
马蕙兰:“……”她很想说,谁来做客还往你家橱柜里看啊?
老太太在紧张关头,说啥也不管用,马蕙兰默默叹气,旁边扫地的苏月也忍不住吐槽:“外婆现在真的很像学校里面检查卫生的教导主任!”
两指一模,不行,重擦!
“关键是,未来小舅妈不是明天来吗?今天扫地干嘛呀?明天不还得再扫一遍?”
“算了算了,你就听你外婆安排吧,要不然她能急死。”
马老太太真是紧张过度,晚上都睡不着,大半夜坐起来,把煤油灯点上,翻箱倒柜。马老爷子睡得整熟,被推醒,迷迷糊糊就听见她问,“你说我明天穿哪件衣服?”
马老爷子:“……啥?是老四相看,又不是你相看。”
“你说什么屁话?”老太太一个生气,手打在箱子了,箱子没放稳,“碰”地摔到地上。
听到动静起身的白红梅在门外问,“妈,爹,咋了?”
“……没事,你去睡你的。”
第二天,白红梅偷偷把这事告诉马蕙兰,她忍笑道:“妈把棉袄外套都翻了出来,这个嫌旧,那个又嫌穿着是不是太老气……”
马蕙兰捂着嘴笑,“怪不得看她今天早上,一会回趟房间,一会回趟房间。”
过年,马蕙兰说给老爷子老太太一人做身新棉袄,两人死活不愿意,非说他们有棉袄,棉袄还是新的,就是做了他俩也不穿。
两人一个比一个犟,现在好了,终于承认自己的衣服旧了。
马蕙兰跟着老太太进房间,抓到一只偷偷换外套的老太太,“妈你干啥呢?”
马老太太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没干啥?我能干啥……”
“行了,跟您亲闺女还不好意思?等着!”
马蕙兰说罢,就回了趟苏家,没一会儿抱着一个包袱回来。
“这是啥?”
“衣服啊!”马蕙兰打开包袱,里面两件棉袄,一件藏蓝色,一件蓝灰格子,她把蓝灰格子棉袄拿出来,给老太太穿上,伸手捋了捋,“不错,大小正合适。”
马老太太摸了摸棉袄,犹豫道:“你的吧?这颜色我一个老太太穿不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了?这又不是多艳丽的颜色……本来就是给你做的,你那棉袄都几年了?穿着也不保暖,不过我手慢,没赶上过年给你……”
原身会做衣服,马蕙兰也慢慢把这项技能捡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没那么熟练,棉袄也和夏天的短袖衬衫不一样,做起来费功夫。
她这件还没做好呢,不过现在急着用,就先拿过来了,马蕙兰扬声叫大嫂。
“咋了?”
“大嫂拿针把扣子钉上呗,我还没来得及钉,还有这里,这里还有两针没收……”
“行!”白红梅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去拿针线盒。
马老太太看着她俩安排得好好的,那句“让你别给我做衣服非要做”憋回了肚子里,她拿起那件藏蓝色棉袄,“这件是给你爹的?”
“爹的那件还没做好,这件是长河的,也是冬天才做的,爹应该能穿上。”
马蕙兰又把马老爷子叫过来,马老爷子连连摆手,“我穿长河的衣服干啥?我这不是穿着军大衣吗?”
“军大衣再气派,穿一冬天也不能看啊,爹,快着点,赶紧换了,等会儿人家女方就来了!”
片刻后,老两口一人穿了一件新衣服出来,白红梅夸道:“穿上新衣服,人都精神了!”
马老太太拽拽衣角,抿嘴笑了笑。
村口,苏月和两个表哥蹲坐在大石头上,远远看到马向东带着人来,便急急忙忙往家里跑。
马学武一边跑,一边喊:“小婶来了!小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