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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聊了半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上不出意外地起晚了。
马思茵趿拉着鞋回老马家,她的洗漱用品还在那边,马蕙兰让她吃点再走,她摆摆手,“不了姑姑,我还得回去刷牙。”
天太冷,用冷水刷牙牙都疼,苏月往杯子里兑了点热水,蹲在院子里刷牙,一边刷一边四处张望。
她吐了口牙膏沫,扬声问道:“妈,我爸和小卫叔呢?都过年了,咋还出门啊?”
养殖场春节的货,不是都卖完了吗?
马蕙兰揭开锅盖,舀了勺汤尝咸淡,尝完,加了点盐,又盖上锅盖,让汤继续炖。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道:“没出门,你爸带着小卫去后沟村了。”
“去后沟村干吗?”
“今天不是年三十吗?得给先人上坟烧纸啊。”
过年要祭祖,各个地方的习俗不一样,还好淮宁这边和苏家以前一样,都是在年三十上午上坟。
马蕙兰的亲爹妈都过世了,苏长河的亲妈也早早过世了,只有他爹,映衬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大老婆小老婆不断,人还活得好好的。
不过这一世,他俩的爹妈都在,不好明着烧纸,天还没亮,两人就偷偷摸摸给三个长辈烧了纸。
烧完,想到卫阳的妈也没了,苏长河就说,他陪这孩子回去上个坟吧,他妈当初生下他,条件艰苦,很不容易,孩子大了,不能忘了他妈。
两人就赶早进山,往后沟村去了。
“怎么不叫我?我还没给奶奶外公外婆烧纸呢。”
马蕙兰没好气道:“还叫你?你睡得跟小猪似的,能叫醒吗?”
这边说起苏长河和卫阳,那边,两人已经到了后沟村旁边的“狼山”上。
苏长河站在一边,看着卫阳跪在坟前,沉默地磕了三个头,而后他就那么跪着,把纸一点一点烧完。
下山的时候,苏长河问他:“要不要把你妈的坟迁到前进大队?”
卫阳摇头,“不用,我妈她……她当初说,她就留在山上。”
他回头看了看那座小小的坟包,回想起他妈临终前的场景。
枯瘦的女人躺在床上,生机一点点消失,可她的嘴角却始终浮现出一抹笑容,她说:“我就在这里,他会回来找我的,他一定会……”
他以前想过他妈嘴里的“他”是谁?是不是他爹?如果是,为什么会抛弃他们母子?甚至还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找过来,自己会骂他,还是会揍他一顿?如果他要带他走,他要不要走?
现在,都不重要了,卫阳的目光落在身边的人身上,苏长河挑眉,“怎么了?有东西忘带了?”
卫阳上次下山,没有想过会在前进大队待这么久,当时只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这次回来,也顺带把需要的东西带走。
他拎着包袱,摇摇头,“没有,都带齐了。”
苏长河就说:“好,那你在外面等等,我去和向村长说一声。”
自从夏天来找卫阳,苏长河已经快半年没来过后沟村,再次和向村长见面,他还是以前的样子,向村长有些许拘谨。
上次说发现卫阳没有在后沟村上户口,向村长就有些尴尬,后来苏同志走了,向村长才意识到他大概不高兴了。
果然,之后苏同志也没有再来他们村收东西,向村长当时很是懊恼,苏同志不来,他们村又要像以前一样了。
好在过了几个月,卫阳带着人回来,说他现在跟着苏同志干,过来收山货蔬菜,向村长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再见到苏同志,向村长又是感激又是尴尬,他搓了搓手,连声叫老婆子,“快去、快去给苏同志倒茶!”
苏长河摆手:“不用不用,我坐坐就走。”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桌上,一瓶酒,两包糕点,还有一份烟丝。
“这是干什么?”
苏长河笑呵呵道:“这不是要过年了,给您老提前拜年!”
“那也用不着这些……”乡下拜年,提包糕点就算亲近的了,谁还又带酒又带烟丝?再说,“要拜年,也该我们给你拜,要不是你,大家今年的日子也没这么好过。”
向村长说得很真诚,苏长河笑道:“说这些见外了,咱们也算是互惠互利,再说,主要是咱村里的东西好,板栗松子什么的,个个都饱满,从来没糊弄过人。”
“那肯定,我都盯着呢,不能叫村里人拿坏东西给你们……”
两人客套几句,苏长河说起正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麻烦向村长帮忙照看一下卫阳他妈的坟。
“他在外面离得远,有时候不一定能顾上这边,麻烦您家给看着点,要是有什么事儿呢,给我们送个信……”
这点小事向村长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放心放心,一定给他照看好。”
向村长又犹豫着问了一句,“卫阳以后是不是不回来了?”
“怎么会?过完年,他还要回来继续收山货呢!”
苏长河说完事,就告辞离开,年三十人家也要过年,他一出门却看见卫阳面前站着个汉子。
那汉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不知道在说什么,卫阳一脸的不耐烦。
“怎么了?”苏长河上前问道。
苏长河不认识那汉子,人家却认识他,汉子笑着打招呼:“苏同志你也来了啊?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苏长河一贯笑脸迎人,这一次却冷着脸,“怎么回事?”
“苏同志,我是卫阳……”
卫阳打断他的话,“没事,咱们回家吧。”
孩子长大了,有秘密不想让大人知道了,行吧,不让就不让,苏长河相信卫阳能解决。
“那就走吧,回家喝完汤,还要做年夜饭,你蕙兰姐做饭只能说能吃,年夜饭可不能让她糟蹋……”
卫阳小跑着追上去,经过那个汉子时,低声说了一句,“我没有舅舅。”
留下那个汉子一脸不服气,“你个小兔崽子,我是你亲舅舅!”
亲舅舅又如何?当初既然不认他,现在认什么?卫阳知道无非是看到他在村里收货,觉得有利益可图,可惜他不是傻子,不会被人哄两句,就高高兴兴地回去认舅舅。
其实像他舅舅这样的人,在村里还有很多,以前他们骂他野种,说他妈不知羞耻,现在为了攀关系,却一口一个“我跟你妈小时候一起玩大的”。
卫阳大步走过这片村子,心里并没有多少留恋。
*
苏长河和卫阳回来的时候,炉子上的汤已经好了,厨房里一股鸡汤的香味,马蕙兰手里拿着把菜刀,说道:“回来啦?”
苏长河瞅了瞅锃亮的菜刀,“你这是干吗呢?”
“片鱼肉啊,你闺女非要吃酸菜鱼。”
苏月从她身后冒出来,“申明一点啊,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