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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过神来,七毛五一斤就卖了。
若是都这样卖出去,便宜就便宜点吧,好歹顺顺利利卖完,偏偏黑市上有两人买卖没做成,吵了起来,买家缺德地把公安招来了。
马祥头一次干这种事,就遇到公安,吓得脸都白了,着急忙慌提着鸡鸭就跑,他又不是县城人,不熟悉地形,差点被抓。
经此一事,他再也不敢去黑市了。
但货还没卖完啊,总不能就这样回去,马祥想到东子教的“可以去厂子家属院转转”,便走啊走,走啊走,找到个家属院。
当时他经历了挤客车、黑市逃亡,身上褂子湿了又干,皱巴巴穿在身上,头脸又都是汗,总之忒埋汰,人家家属院的人根本不让他进。
马祥没辙,只好蹲在家属院门口附近,眼巴巴地等着有人来问,客人没等到,等到几个二流子小混混。
要不是卫阳及时赶到,马祥剩下的鸡鸭留不住,人还得被揍一顿。
之后,马祥就跟着卫阳一起行动,他眼看着卫阳进了家属院,三两下把他剩下的鸡鸭都卖了,而后又七聊八聊和人家厂子一个采购员说上话,还留下人家的电话,说他们养殖场的鸡出笼,第一个通知他们。
马祥全程:我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其实第一天,他们带去的鸡鸭就全部卖完了,马祥还以为可以回来了,可卫阳说还有事没干完。
马祥还疑惑:“还有事?我们来不就是卖鸡鸭的吗?不都卖完了?”
然后,他就见识了跟他一起竞争上岗的到底是什么人,卫阳哪里是卖那十只鸡鸭,他根本跑遍县城的几个黑市、供销社、各大厂子、单位家属院,不仅询问了最近家禽的价格,还了解了各大单位的需求量。
马祥:哥,你就是我卫阳哥!
他已经心服口服地叫一声“卫阳哥”,完全不觉得输给卫阳哥有啥不好意思,人家这么厉害,不让干业务员,才是他们养殖场的损失啊!
马七叔让孙子参加选拔,肯定想他赢,没想到他不仅没赢,对人家还一口一个哥。
马七叔手痒,昨天他还笑二宝家山子怂,今天发现,他家祥子也没好哪儿去!
一旁的苏长河偷笑,他朝卫阳挤眉弄眼:可以啊,出去一趟,收了个小弟。
卫阳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业务员的选拔结果毫无异义,连马祥都支持卫阳,马老爷子、马有田大队部的人以及马七叔几个老头,在看完卫阳记录本上的各种信息,也一致赞同他来干这个工作。
用苏长河的话说,和马祥相比,卫阳这小伙子明显是带着脑子出去卖东西。
不过,苏长河有些微不满意,他翻着卫阳的记录本,眉头紧皱。
这都啥字呀,缺胳膊少腿!敢情他们家还有个大龄儿童,没接受过基础教育啊!
卫阳抢过记录本,“咳咳,我认识我记的啥不就好了?”
他可不想这么大年纪还和队里那些小孩一起上学!
“不行!”大家长苏长河大手一挥,“补课!必须补课!”
哪里需要哪里搬的苏月,又被他爸拎出来,上次给小舅补课,这回轮到小叔。
苏月暗示性搓手:“爸,我是不是可以开个辅导班了?物美价廉,认真负责。”
苏长河掏了两张毛票给她,“行了吧,你爸这个月零花钱就这点了。”
收钱办事,从不赖账,是苏月的原则。
她先看了看卫阳写的字,其实大差不差,简单的字他都认识,就一个没上过学、纯属自学的人来看,已经合格了。
不过按照他们家的要求,卫阳的问题就包括但不限于认字只念半边,写字笔顺乱七八糟,比如写“国家”的“国”,他会一笔先把“口”画出来,再写里面的字,类似的字都是如此。
苏月悄悄和她妈说,“他写字好像画画哦。”
马蕙兰说她,“不许嘲笑人家。”
知道啦,知道啦,她也没嘲笑人家啊,她就是这么一说嘛。
苏月按照小学课本,一边教他拼音字形字义,一边翻出小人书给他看。
小人书上每一页字数简短,也简单,而且看故事认字可比死记硬背容易多了。
卫阳刚开始很不好意思,他都这么大了,让一个五岁孩子教他,这孩子还管他叫叔,“小卫叔这个字这么念……”
“小卫叔不是这样的……”
“小卫叔对,没错,就是这样写的!”
卫阳真是一边红着耳朵,一边学,直到他看到苏月看的书。
代数?平面几何?机械原理?
这……都是啥?卫阳把书放下,默默拿起自己看的小人书。
第40章 秋收(三合一
七月中旬,前进大队小学正式开学。
经过前期苏月的画饼,在以马学文马学武为代表的一干小朋友眼里:上学等于进城,进城等于吃蛋糕。
所以,他们抱着特别积极的态度走进教室,开始还觉得老师讲的课新奇好玩,上学还挺有意思。
直到上了两天后——
怎么又要上课?昨天不是上了吗?
怎么还要写大字?怎么还要背课文?
怎么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哎呀老师怎么还拿棍子!
生怕两个女老师管不住一帮皮孩子,马老爷子特地让大儿子削了一根长棍,代表所有家长发言:“不听话就打!照死打!”
马学文马学武一干小朋友:呜呜呜当初说的上学不是这样的啊!
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发现,不对啊,说好的上学好上学妙上学呱呱叫,但是“小妹/老大呢?”
苏月……苏月当然是在忙正事了,她在研究一样重要的东西——打谷机!
七月下旬,就进入了双抢时节,这是乡下一年中最最最忙碌的时期。淮宁县这边偏南方,一年种两季稻,在七月至八月,短短的时间内,收割、犁田、插秧,既要抢收早稻,又要抢种晚稻。
时间紧迫,前进大队的所有人都要下地,割稻的割稻,拉车的拉车,打谷的打谷,一个个顶着太阳,没一会儿功夫,汗如雨下。
也是这时候,亲眼看到,苏月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农业生产和后世相差有多大。在后世,农用机械已经十分齐全,从种到耕,从收割到脱粒,几乎所有过程都可以使用机械协助。
比如收割水稻,一台小型的收割机,一天能收割几百亩地,在收割的同时还能直接将稻谷脱粒装袋。
通常,早上开始收割,晚上一袋袋的稻谷就已经运到粮站。
而在这时候就不一样了。
收割、运送、打谷、筛谷、晒谷、装袋……每一步,都要靠人力,真的是印证了那句话“秋收时节,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马蕙兰和一帮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