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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透明的酒杯,混上姜黄色的酒液,把晶莹的冰块倒入杯中撞的叮当儿响。
美人看了他一眼,问道:“成年了吗?”
声音混着冷艳的疏离,富杂着磁性的优雅,带着十足的杀伤力。
男的。
江声顿了顿,继续道:“成年了。”
他捏起吧台处毛笔架做成的名片夹,从中捏出一张名片,把美人的名字含在唇齿之间,“孟听潮。”
好听,即便是男的,孟听潮三个字落在他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第一次见你。”孟听潮黑白分明的眼看了江声一眼,“要喝什么?”
“给我杯......”江声一下语塞,他从来不点酒,他想了想凌泽清常常挂在嘴边的酒,挑选了一个最清爽的名字,“长岛冰茶。”
孟听潮瞳孔微缩又问了声,“长岛冰茶?”
长岛冰茶给人的感觉像是在愉快地度假,是在清爽怡人的沙滩上喝着冰冰凉凉的冰茶,可里面含有朗姆酒伏特加等四种40度的烈酒,人畜无害的酒名,喝起来酸酸甜甜的特性,带有极强的迷惑性,它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失身酒。”
孟听潮用一块黑色的布擦了擦桌面上因为不熟练而洒出来的液体,头也不抬地说道:“找刺激在对面。”
江声改口,指了指吧台上最常见的一款气泡水,“那就这个。”
孟听潮看了他一眼,用手托着瓶底递了过来。
距离逐步拉近,江声晃了心神。
如同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孟听潮的脸盘毫不遮掩地落在江声的眼底。
江声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长得真带劲。
他,手长得真漂亮。
像是凫水的银鱼,又白又嫩。
喉咙干涩,江声扯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气泡水的气顺着喉管钻进胃里,带来一丝丝细小的电流。
“29元。”
价格很便宜,这个价格能买到孟听潮的声音,江声觉得莫名的欣喜,莫名的满足。他看了看吧台上的收款二维码,又看了看孟听潮的莹莹如玉的手指,缓缓地伸进口袋,摸出一张一百块钱。
红色的纸币夹在江声的手指尖,递到孟听潮的手边。
这年头用现金的人很少,孟听潮微微一愣,伸出手指去接触递过来的钱。
单薄的纸张,冰凉的手指搭过来的瞬间,江声的指腹变成胭脂色,他垂眸看着孟听潮的手指毫不收敛。
孟听潮抽出百元纸币,找了江声两张纸币和一个硬币。他将硬币叠在纸币上方,放在桌面一角正准备推过去,江声伸出手,朝着孟听潮仰面张开。
孟听潮礼貌性地将钱放入江声的手掌中。
收回手指的瞬间,江声有意无意,似有似无,轻轻柔柔地划过孟听潮的指缝之间。
连带着掌心,快速轻微的摩擦而过。
他想试探眼前这位美人,不管他是男是女,江声都要试探一下他是否真如凌泽清所言,不解风情,不懂风月,是块木头。
因为江声知道,他动心了。
酒吧这个场合,“心动”的邀约与信号,轻微热烈。既然孟听潮开了这个酒吧,他不会不懂这散发出来的意思。
江声想触碰他,想给他信号。
只要眼前的人是颗裸露出内里的翡翠,哪怕是只有小小的盈光,他都愿意往缝隙里钻,去试试这一份动心的果实。
孟听潮却只是简单地收回手,淡淡地说了声,“谢谢惠顾。”
丝毫没有任何的信号回馈。
良久沉默后,江声缓缓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找了一个正对着吧台的位置坐下。他搓了搓食指,慢条斯理地抿着水,望着孟听潮忙碌的身影。
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有所顾忌?
或者.......他已经被别人所占有?
夜色绵密,江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他想了想,掏出手机从最近的花店里预定了一束白色的山茶花。
利用手中的名片,收件人的填的是孟听潮,备注里写明了送花人的需求。
他一言不发,注视着晕染着淡淡的疏离感的孟听潮。
花店老板送花进门,江声仍旧坐在卡座上一动不动。他看着被包扎好的精致花束,内心有一丝期待。
白色的山茶花没有一丝杂色,高贵无暇,像极了孟听潮。
花店老板抱着一大束花慢慢地走到孟听潮的面前,然后热情地说道:“孟先生,您男朋友送您的花。”
这话说得暧昧,江声一眨不眨地盯着孟听潮,他想听孟听潮的口中吐出“我没有男朋友”或者“你是不是送错了?”的回答。
“我男朋友.......”细长的手指温柔地画着山茶花的轮廓,孟听潮的声音带着一丝落寞,“不会送我花的。”
江声的心里咯噔一下,似乎他的试探和悸动彻底湮灭。
第2章 车
时间寂静迷离,孟听潮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他很高兴能够提供舒适的场合给失意的成年人,给他们一个栖息的场所,给同性的情侣一个交流的平台。
都是一些熟客,点上一杯浅浅的酒,坐着聊上重重的人生。
当然了,也给自己一个虚假的繁荣。
他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搓了把脸,水拂到脸的瞬间,他的耳畔停止了声音,面颊熄灭了疲倦。
自从小宁走后,他现在完全日夜颠倒,再也没有人能够和他一起轮番守候这个酒吧。
小宁要走,孟听潮很清楚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酒吧的工作养活不了他和他的女朋友,工作不就是为了要吃饭的,他开这个酒吧,不也就是为了赚钱。
但是他又不想和对门的闹吧一样,请上热辣的舞者和性感的DJ,把他塑造出来的珍贵宝地弄得乱糟糟的。
孟听潮自嘲地照了照镜子,赚钱,不难看,可他就是不愿意低头。
凌晨一点,生物钟的错乱真实地告诉他,他的坚持、他的清高有多么可笑。
入不敷出的酒吧,高昂的房租让他摸了摸镜子里的人,然后短促地笑了一声。
灯泡忽明忽暗,仿佛是在暗示着它即将熄灭的问题,孟听潮擦了擦手,走到大厅角落的一幅水墨山水画前。
上面被客人挥溅上莫名的水珠,孟听潮用擦手的纸小心翼翼地拭着,如同抹去一个孩子哭泣的脸庞。
画中的月光很朗,潮水波涛汹涌,浪花飞溅,翻涌起虚实变化的墨色,水波纹动态优美,墨线澹然,复笔层次叠加,潮水滚滚的壮观蓬勃跃然眼前,仿佛置身于动势起伏的自然之中。
上面的液体有些黏手,孟听潮摘下这幅画放在桌面上,用干净的布将潮水擦得发亮。
挂回去的瞬间,孟听潮看到裸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