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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字,然而这并不是什么能解毒降燥的良方,这是能将他烧成灰烬的一簇烈火。
戎缜呼吸越来越急促,精神绷到了某个临界点,突然,他起了身,拿着那件干净的里衣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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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戎缜的情绪都异样的阴沉烦闷。
程严知道他想去某个地方,但似乎明里暗里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他只是像一只笼中的野兽一样狂躁暴怒,却并不试图冲开枷锁,就那么主动被困着。
这次连程严也不懂他了。
时间飞速走过,很快来到了九月底,戎家内部也开始了一场……怪异的忙碌。
因为十月三号是廖楹老夫人的忌日。
如今戎家能说得上话的长辈并不多,戎老太太勉强能算一个,虽然那五年她的一些实权已经被戎缜架空的干干净净,但威望依旧,当然也可以说是,她是戎缜的母亲,戎缜给她几分面子,其他人也要给她几分面子。
戎老太太年轻时的腌臜事做的不少,是个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怎么坐上的这个位置,但谁都不说。早年戎老太太并不愿意因为廖楹老夫人的事低头,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也依旧我行我素,一直到老了,到了半身入土的年纪,她才恍然有些惧怕那些虚无缥缈的神神鬼鬼。
年轻时不相信宿命轮回,老了想起自己做过的亏心事才开始担心半夜鬼敲门,于是这两年每到廖楹老夫人的忌日,她便要大张旗鼓办一次,昭告天下似的。
小老婆祭拜死了的大老婆,这在淮城其实不算是什么不得了新鲜事,尤其是在戎家,那些事情在上流圈子里都不是秘密。
戎老太太要办,那戎家就办,毕竟廖楹是戎老先生的原配夫人,总归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
戎缜不关注这些乌糟糟的事情,但不可避免,总会有不长眼的碍到他跟前来。
程严站在书房里,犹豫着说道:“先生,老太太想让戎总回国。”
戎缜背靠着座椅,没说话。
程严又道:“戎总这次出车祸伤得不轻,整条腿都残了,老太太是想让戎总回国疗养,哪怕等他腿好得差不多了再出国也行……当然,老太太说了,这个还是要看您的意思。”
后面这句话就是很没用的补充,戎桦到底能不能回国当然是戎缜说了算。
但老太太这么多此一举其实就是暗自摆明态度,她想让戎桦回来。
戎缜把玩着一个打火机,咔哒一声,火苗窜起。
他垂眸安静看着。
戎桦之前几次申请回国都被灰溜溜打了回去,上次戎缜更是直言,如果戎桦敢回来,他就打断他的腿。
现在倒好,不用戎缜动手,戎桦就已经成了残废,不知道该说戎桦是诚意满满还是该说他胆大妄为自以为是。
他以为他残了戎缜就会放下防备饶他一命。
“咔哒”一声,打火机被合上了。
戎缜轻飘飘道:“那就让他回来吧。”
程严直觉戎缜心情更糟糕了,他垂头应了声:“是,先生。”
中途戎缜并没有回过老宅,一直到廖楹老夫人忌日当天,他才屈尊回去了一趟。
墓园里站着许多人,大家都心思各异的站着,目光时不时落在前面假装垂泪,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戎老太太,以及坐着轮椅面色憔悴的戎家老大戎桦。
这场肃穆的祭拜并不比戎老先生当时的排场小,但姗姗来迟的家主却将态度摆在了明面上,他没兴趣陪他们玩这场表演般的哭丧过家家。
祭拜已经过了一半,戎缜才进了墓园,但没有人敢对他提出什么意见,他迈步进来,戎家的晚辈长辈都恭敬的点头喊“先生”,其他来参加忌日的人都喊着“戎先生”,声音此起彼伏,戎缜最终站在了前面。
戎老太太收起手帕,对戎缜点头:“你来了。”
轮椅上的戎桦有些怕他,当年在老宅祠堂那一遭已经让他肝胆俱裂,所以即使眼前的人比他小四岁,即使他是哥哥,他也不敢放肆。
戎桦:“戎先生……”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戎桦毫无防备的被戎缜踹了出去,连人带轮椅翻到在地上。他痛苦得惨叫了一声。
周围一片惊叫,老太太吓得当场就头晕目眩,被人扶住走到了一边。
戎缜眼神都没动一下,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地上的人,凉薄又冷漠。
“我听说你刚回国好像没什么趁手的工作,挺巧,老宅这边还缺几个看狗的佣人,不如就由你代劳吧。”
很多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戎桦起初没吭声,直到戎缜走过去,一脚踩上了他伤着的那条腿,低声道:“既然回国了,那就收收心,好好享受国内的生活。”他把“享受”两个字咬的极重。
实际上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句不轻不重的威胁,意思就是让他夹着尾巴做人,别妄想自己配不上的东西。
戎桦垂下眼,对于这个弟弟实在是怕得战战兢兢,加上腿上极疼,他嗓音都带着哆嗦:“是。”
之后戎缜只在墓园待了一小会就离开了,他本就不是为了参加廖楹老夫人的忌日,自然不给什么狗屁面子。
戎桦在墓园里被踹了这么一脚,不仅被踹进了医院,就连为数不多的那点尊严也被踹没了。整个淮城的人都知道他在戎缜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还被戎缜安排去伺候老宅的狗。
老宅后院。
轮椅滚动在鹅卵石的小路上发出卡拉卡拉的响声,一个年轻男人在后面推着,边走边畏惧的扫着周围几个监视的人。
“大哥……”戎谨嗓音压得很低,“你这……你这还得多长时间啊,总不能一直在这养狗吧。”戎谨自从当年那件事过后,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从以前那个胆大妄为一点就着的草包变成了一个收敛的怂包。
他当年确确实实是被戎缜吓疯了,之后的半年他都没敢出过门,生怕被戎缜一个兴起不知道怎么就搞死了,他惜命得很,所以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透明的废物。
现在说话也是捡着最稳妥的说。
而戎桦听了这话,只笑而不语。
戎谨又鬼鬼祟祟觑了眼跟着的人:“其实养狗也还不错,老宅这几条杜宾犬都是宝贝,二哥就喜欢养狗,你到时候挑一两条不错的给他送过去,二哥一高兴说不定就不让你干这个工作了。”
戎桦:“你说得也对。”
戎谨和他闲聊了一段路,左右不离关心他这个大哥,但等到戎桦真的开始喂狗时,他跑得比谁都快。
戎桦嗤笑一声。
此时,桐桥镇。
江寄厘把整个家里都翻遍了也没找到自己那串手链,他记得自己哪次洗澡好像摘下来放到了某个柜子上,后来忘记及时戴到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