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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他只是在闭目养神。
之前那些消沉的情绪散了个七七八八,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戎缜起身下床,走到了窗边,电话内是程严在汇报事情。
程严:“先生,戎总又向您申请回国祭祖,说是廖楹老夫人的忌日马上要到了,他想回来看看。”
廖楹就是戎老先生的原配夫人,当年和自己的儿子外出意外发生车祸,不幸当场身亡,而在她去世前两年戎老先生就已经把现在的戎老太太领进了戎家,还带了个比廖楹老夫人自己的大少爷更大的私生子,也就是程严嘴里的“戎总”,戎缜的大哥戎桦。
戎桦在廖楹夫人手下养了两年,据说是真养出点感情,不过刚被戎缜丢到国外那几年,他也是确确实实吓破了胆子,半点浪花都不敢翻,所以没什么动静,直到近两年,他突然开始申请回国祭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尤其是在廖楹老夫人的忌日前后。
廖楹老夫人的忌日在十月份,马上就要到了。
戎缜嗓音阴冷:“让这个废物有多远滚多远,他敢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程严:“是……先生。”
程严以前是见过戎家老大的,确确实实和先生不能比,但也比戎家老三好那么一点,和那个胸无点墨的草包比起来,他多少能算是个野心勃勃的商人,只不过目光短浅了一些,只记得眼前的利益,才会被先生揪住把柄一把抄了老底,从此再不能翻身。
他近两年有了些并不起眼的小动作,先生都看在眼里,那些资料源源不断的送到戎宅,先生心里跟明镜似的。
程严不再提这件事,换了另一件。
他说:“先生,陆家最近有点生意想往西区走,几次上门拜访,估计是想请您松松手。”
戎缜:“哪个陆家?”
程严:“东区陆家,是医生世家,大少爷叫陆洄,似乎是想在西区大亚湾那边的养老城发展自家的医疗产业。”
西区目前所有的旅游产业都是戎家经手,方家倒了以后,秦家也摇摇欲坠,秦琮在西区的那些医院更不用说,早就被连根拔起铲了出去。
所以现在西区在医疗方面确实缺一批新鲜的血液。
只不过……
戎缜手指轻轻蹭着自己左手的某一处疤痕,问道:“陆洄不是和秦家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经常合作吗?”
程严沉吟片刻,回道:“陆大少爷和秦家老大,前些日子闹崩了,陆大少爷已经回了东区,打算自立门户。”
戎缜眯了眯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严:“先生,那我们……”
戎缜慢悠悠道:“不急,先晾着吧。”
程严会意。
挂掉电话以后,戎缜又在窗边站了很久才离开这座公寓,而在离开前,他还在青年衣柜前细细打量了一会。
他拿走了其中一件轻薄的里衣。
第41章 chapter41 怀孕时间(修)
镇高中附近有一个篮球场,每天晚上九点多都会聚集一大批刚下晚自习的学生,暖黄色的灯光照在绿色的篮球场地上,一群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正在热闹的打球。
他们前呼后拥,高声叫喊着,有的因为打球太热把校服外套脱了,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T恤,可能是因为这个年纪体火比较旺,夜里个位数的气温,他们的胳膊上依然出了层细密的汗。
几次进球以后,一个个子高大的男生停了下来,他的视线不时扫向台阶上坐着的一个人,旁边有人朝他挤眉弄眼的笑。
他撞了下同学,笑道:“去你的,我外套在那边扔着,我过去取一下,顺便喝口水。”
几个同学勾肩搭背,都心照不宣的朝他摆手。
男生大步走向台阶,坐着的人看到他过来,很有礼貌的拉着身旁的小男孩让了一下位置。
男生眨了下眼想说话,但还没说出口耳根就先红了,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让他发现,眼前的人比刚才惊鸿一瞥的时候还要漂亮,他皮肤又白又嫩,头发乌黑柔软,和身旁的小孩说话时笑着,眼睛微弯盛着星光。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正是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实在心里痒痒,没忍住便大着胆子过来了。
他开口道:“同学你好,请问你是带着弟弟过来玩吗?我经常在这边,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嗯?”江寄厘抬了头,而后笑道:“我不是同学……”
篮球架下一群偷摸观察的人看到他俩开始交谈,都哄闹着说着什么,还有人高声喊男生的名字。
男生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你弟弟几岁了呀?”
江崇脸色不太好的窝进青年怀里,眼神冷津津扫着那个男生,而江寄厘脸上的笑容更甚,他说:“这是我儿子。”
男生明显呆住了,他:“啊……啊?”
江寄厘认真解释:“我不是同学,我已经二十八了,是个半吊子钢琴老师。”
男生还是不敢相信,反复看着眼前人的样子,他穿着一条很休闲的灰色运动裤,浅色的外套里是一件米白色的衬衫,干净又温柔,最关键的是,他这张脸看起来明明只有二十出头。
男生有几个瞬间都以为这是他拒绝人的谎话了。
直到他听到那个精致的小男孩叫了声爸爸,才如梦初醒,男生尴尬的有些无地自容,连声道着歉离开了。
回到人群里其他人都一脸八卦的冲上来问他,男生表情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后来打球整个人都心不在焉了。
等到他好容易调整好心态,偶然回头,发现坐着的人早已经不在了。
有人注意到他的失魂落魄,忍不住调笑道:“怎么?人同学拒绝你了?”
那个男生燥燥的扔了句:“什么同学,人家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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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厘带江崇买完甜点才慢悠悠回家,回去时是晚上十点多,家里静悄悄的亮着灯,空无一人。
他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江寄厘当然知道今天江崇为什么提出要去外面吃,但他只装做不知道,也装作自己忘记了下午男人在车上说的吃法餐,毅然决然违抗了戎缜的意思。
他就是故意的,心里也有些潜滋暗长的恶劣。
像是触底反弹一般,他以前怕极了这个人,虽然现在也是,但怕到极点反而生出了些许微末的怪异的勇气。
可能是因为他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他不再是戎缜嘴里那个低贱的情人,也可能是因为他离开戎宅太久,那座牢笼一样的,和普通人生活完全割裂开的奢华的地方,他接触了太多太多真实的人,他的生活里不再只有没完没了的规矩,心也不再漂浮不定。
江寄厘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认识到他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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