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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时,他永远都只说“很好”,要不就是“先生很爱我”,儿子不说,他们也都不敢率先捅破那层砂纸。

无法接受无法反抗的事实就这么永远埋在看不见的地方,埋得腐烂发臭,他们骗自己或许儿子真的过得很好,然而到今天再也掩饰不住,他们才回神发现,被压在下面的儿子早已遍体鳞伤。

江母恨死了自己,同时也恨死了戎家,恨死了戎缜。

江寄厘的葬礼举办的悄声无息,江父江母谁都没请,肃穆的大堂中间摆着一个黑白色的相框,方方正正的骨灰盒紧挨着照片放置。

江母这几天已经把眼泪流干了,现在只是呆呆的坐在中间出神,一声不响,江父担心她的身体,几次劝她,她都轻轻摇头,说她想陪陪儿子。

于是江父也坐在了她旁边。

这场葬礼太安静了,没有鲜花没有悼念,但周围摆满了江寄厘曾经爱的东西,有钢琴,有画本,有游戏机,也有专辑。

江母双眸通红,哑着嗓音:“会有更好的人替我们爱厘厘的,对吧。”江父搂住了她。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动静。

江父江母刚站起身,门口就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一身黑色的西装,冷漠而阴沉,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对他们鞠躬道:“江先生,江女士。”

门口进来更多西装革履的人,他们站在大厅的两侧,一言不发,江母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恨恨的盯着戎缜:“戎先生,您要干什么?”

戎缜慢悠悠走到了前面,伸手拨着相框旁的花。

“不新鲜了。”

他揪下来一片花瓣,在指尖碾碎,浅淡的汁液润湿了他的手指,程严连忙给他递了块手帕,他接过来垂眸擦干净。

嗓音平淡:“把夫人接回去吧。”

程严:“是,先生。”说着就要端走相框前的骨灰盒。

江母惊骇道:“你们干什么!”说话之间就要冲过去,被江父拦了下来,江母挣扎不开,于是通红的眼眸流下泪水,哽咽着喊道:“戎缜!你放过他吧!你放过厘厘吧!我求你了,厘厘已经死了。”

戎缜不为所动,冰冷的视线看着相框上的人。

站了许久,他说:“走吧。”

江母哭着要阻拦,却被更冷静的江父抱住了,他死死闭着眼,知道戎缜无论如何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江母跪倒在了地上,话不成音:“戎缜,你不得好死……”

而男人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车子驶回了南区大宅。

程严抱着江寄厘的骨灰盒跟在戎缜身后,远远就看到门口有个翘首以盼的少年,他看到戎缜眼睛一亮,刚想凑上来,结果看到了程严手里的东西。

他瞬间僵住了,毛毛的盯着那个盒子。

戎缜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进了大宅。

程严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脚步顿住,朝着方闵的方向点了下头:“方少爷。”方闵吓得后退了一步。

心里惊道,戎先生居然把江寄厘的骨灰拿回来了。

他瞪大的眼睛扫了眼阴沉沉的大宅,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江寄厘不会真的阴魂不散吧。

想到了什么,方闵哆嗦了一下,赶忙跟了进去。

他心想,只要他离这玩意儿远远的,肯定没事,再说了,他都说了一百遍了,江寄厘死了又不是他害的,他怕什么。

但是之后的几天,方闵确确实实有些神经衰弱了。不是因为死了的江寄厘,是因为阴晴不定的戎缜。

方家在中海的项目陷入了僵局,之前传来消息说戎缜要收购,现在却突然没了动静,方荣山以为戎缜在谋划什么,每天坐立难安,但只有方闵知道,戎缜什么都没在谋划,他像是抱着个骨灰盒发了疯。

这天程严正在棋室里给戎缜汇报事情。

戎缜靠着那张紫檀透雕座椅,面前放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他一手夹着烟,另一手慢条斯理的抚摸着盒子的边缘。

突然道:“死者鉴定书你亲眼看了吗?”

程严被打断,愣了一下,随后道:“看了,先生,要给您再送一份吗?”

戎缜没说话,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程严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棋室内安静的掉针可闻,突然,戎缜啪的一声,打开了打火机,一簇明亮的火苗窜起,随着窗口漾进来的微风轻轻晃动。

他垂着眸,手指慢慢靠近了火苗的外焰。

针扎般汹涌的刺痛一瞬间袭上指尖,脆弱的皮肉在高温下迅速蜷缩变黑,只两秒,他便移开了手指。

程严有些心惊的向前了一步:“先生。”

戎缜啪一声合上打火机,然后随手丢开。

他面无表情的抽了口烟:“你继续。”

程严扫了眼男人的指尖,迟疑道:“先生,真的不用叫医生吗?”戎缜冷冷的抬眸,程严迅速闭了嘴。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先生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而晚餐时发生的事情更让程严确定了这种预感。

餐桌上,戎缜正在安静的切牛排,身旁的座位上就是那个精巧的骨灰盒。

戎缜不时往旁边的盘子里放一块肉。空无一人的西图澜娅餐厅,只有戎缜低沉的声音。

他说:“上次煎的牛排太老了,汤汁也太甜,味道很一般。”

“但你是第一次做,我就不计较了。”

“今天的这份牛排是我特意从法国请来的厨师做的,应该比较合你的胃口。”

程严听得心惊肉跳。

就在他以为先生会不会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就看到戎缜已经放下了刀叉,边擦手边说道:“还是死了比较听话。”

他起身离开餐桌,对程严说:“把夫人送到我房间里吧。”

“……是。”

戎缜去了庭院里的温泉池,他靠着池子边缘,胳膊撑开,慢慢闭上了眼睛。

指尖沾了水刺得生疼,他却毫不在意的滑进了温水里。

中海和惊棠湾的项目他今年就要全部启动,谁都不能阻止他的决定,方家不能,秦家不能……死了的人更不能。

他把脑内纷乱的思绪清空。

突然,背后一双手伸了过来,少年缱绻的音色在耳边响起:“先生,我帮您捏一下肩膀吧。”方闵亲昵又温柔的靠在了水池边。

戎缜眼眸微眯。

声音淬了冰一般:“你找死吗?”

方闵双手僵硬:“先生,我只是……”

“哗啦”一声,少年被狠狠拽进了水里,他扑腾着尖叫了一声,呛了好几口水,刚浮上水面喘了口气,脖子就被掐住了。

戎缜如看什么垃圾一般。

“方荣山以为把你这个蠢货送过来中海的项目就能还给方家吗?”

男人笑了声:“你们父子俩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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