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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大扫除又要准备晚上的宴席,一天下来忙得脚不沾地。

直到太阳下山,才稍微落了闲。

等季明里想起时,他已经一天没见到安玉了,回到院里也没瞧见安玉的身影,他来到屋后的河边,看到了蹲在岸边敲打衣服的安玉。

安玉的衣袖挽起,露出雪白的皮肤,他手臂的白和脸颊的白不太一样,脸颊的白是天生白,手臂的白则像是常年闭门不出的病态白。

季明里走过去,站在安玉身后,盯着那双手看了一会儿,一边挽袖一边蹲上前去。

安玉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只是没有回头,察觉出他的动作后,很自然地让出手里的棒槌。

季明里轻车熟路地敲打衣服。

“忙完了?”安玉问。

“嗯。”季明里说,“把这衣服洗了,正好那边开饭。”

安玉单手撑着下巴,安静地注视着季明里。

季明里洗完一件衣服,拧干放到一旁,从篓子里拿出下一件打湿后铺到石头上。

哪怕他没回头也知道安玉在看他,之前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能起一身,如今已经习以为常。

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昨天的事……”季明里一边敲打衣服一边迟疑地说。

他害怕戳到安玉的伤心处,可事已发生,他也不能假装无事发生。

没想到安玉不以为然:“我早已接受这个事实。”

季明里摇头叹气。

“我小时候过的并不好。”安玉说,“我身体差,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我不敢奢求其他。”

季明里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说:“没事,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吧,今后咱们浪浪帮派壮大起来,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你还能一天换一个,用完就扔。”

只要不把主意打在他和帮派里的其他人身上就行。

季明里心想。

把拧干的衣服全部装进篓子里,两人回到院里晾好衣服,才去帮派里唯一的空坝上吃饭。

这场宴席由李二壮一手策划,季明里身为帮主坐在最中间的主位上,安玉坐他左手,李大壮及其家属坐他右手,左右两边依次排开,中间空出表演的地方。

李二壮安排了几个节目,有跳舞、有诗歌朗诵、有猜谜游戏,一个接一个,现场气氛格外热闹。

季明里难得放松一次,喝了不少酒,喝到后面,脑子里开始灌浆糊,连回去的路都走不直了。

他不知道谁扶他回去的,只闻到那人身上有着淡淡的药味,是他熟悉的味儿,也是天天闻到的味儿。

第197章 山里恶匪x被抢男媳妇

季明里躺上床, 感觉鞋袜都被人脱掉。

他努力想要睁眼看清那人的脸,可视线上有一层纱布笼罩,只知道那人皮肤很白、眼眸很黑, 长得很是好看。

那人替他宽衣解带, 端来盆水,用打湿的帕子擦拭他的脸和手。

他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终于喊出那人的名字:“安玉。”

那人帮他擦脚的动作一顿, 倾身凑了过来:“嗯?”

脸凑得太近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季明里脸上, 让他眯了眯眼,呼吸变得急促, 却不排斥这种感觉。

“安玉。”他口齿不清地喊。

“嗯。”微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 手心和他皮肤相处, “怎么了?”

季明里吸气,痛苦地说:“别拿我洗脸的帕子给我擦脚。”

“……”安玉说, “我没找到其他帕子,你擦脚的帕子是哪条?”

“我不擦脚的。”季明里欲哭无泪,他都坐在床边等脚干了才上床。

安玉诡异地安静一会儿, 才说:“这下你有擦脚的帕子了。”

季明里:“……”

谢谢你啊安玉。

季明里的意识只清醒了片刻,酒劲儿太大, 压得他的眼皮缓缓合上。

模糊间,那股气息从额头上游弋到脖子上, 宛若有轻纱拂过,痒得他想上手抓一把。

他感觉自己在一片泥泞中沉浮,残余的意识拉他起来, 可泥泞之下有更多双手将他往下拽。

他没有睁眼,但知道他面贴面的人是安玉。

“礼秋。”安玉的声音响起, “我叫礼秋。”

季明里唔了一声,心里默念一遍礼秋。

他不知道是哪个礼、哪个秋。

安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说:“止乎于礼的礼,秋天的秋,薛礼秋。”

薛礼秋。

季明里再也坚持不住,意识下沉,黑暗入侵了他的感官世界。

自从腿伤好了之后,季明里又能一觉睡到大天亮,他睡眠质量良好,很少多梦惊醒。

可这次睡着并未很快醒来。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似乎飘在空中,以旁观者的姿态俯视床上一个苍白虚弱的男孩。

男孩约莫七八岁的年纪,长有一张分外精致的脸,乌黑的眼眸像葡萄一样水亮,常年病魔缠身和与药为伴的日子磨光了男孩身上的活力,男孩时常望着床顶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梦里的时间非常混乱,眨眼过去十几天,男孩依然躺在床上,屋里每天有人进出,都是照顾男孩的婆子和丫鬟,男孩的父母从未出现。

有天下午,男孩望着从窗外误闯进来的蝴蝶,声音嘶哑地询问丫鬟:“珍珠,我何时能好?”

丫鬟跪到床前,趴在床边,小声宽慰:“少爷的身子正在好转,也许赶明儿就能出去了,咱们再坚持一下好吗?”

蝴蝶在屋内飞舞,像是发现自己进错了地方,翅膀翩飞,迎着阳光又飞出了窗户。

男孩的目光追随到了窗外。

窗外阳光正好,一束斜阳越过窗台落到屋内的地板上,可以看见缓慢飘动的细小尘埃。

“春天过了。”男孩轻声地说。

“是啊。”丫鬟有些伤感,眼眶微红,“少爷,明年春天咱们一定能出去,少爷要快快好起来,我们做了好几个纸鸢,就等着少爷和我们一起放纸鸢。”

男孩收回目光,看着丫鬟不知何时泪流满面的脸,从被褥底下伸出一只手,想替丫鬟擦拭眼泪,可他没有力气,只能笑笑:“好。”

“好少爷……”丫鬟自个儿用手背抹去眼泪。

傍晚到来,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匆匆走进屋子,他并未卸下一身疲惫,眼里都是劳累过后泛起的血丝。

男人身后跟着一个满脸急色的美丽女人。

他们便是男孩的父母。

“礼秋。”女人率先坐到床边,从被褥里牵起男孩的手,“娘回来了,近来可好?”

男孩懂事地点头:“娘,我有在好好喝药。”

女人摸摸男孩的额头,又摸摸男孩的脸,从头到脚地确认一遍,确认男孩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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