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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采购一番之后。便直接去了隔壁村。
没有惊动怀舒师父,只是将装着一些油、盐等生活必需品的竹筐,放在了寺庙门口,并留下了署名。
而不知为何,她没有和任何人说怀舒的事情。
可能是怕钟大柱想起以前的事情,也怕祁珩这个对赤北军特别感兴趣的人,会跑去打扰怀舒。
总之,隔壁村的寺庙,成了钟菱的秘密。
……
钟大柱父女二人根本就没什么行李。在向小厮打听了一下京城小院的情况后。他们背上个背篓,把门一锁,便就搬了家。
京城里的小院,由钟大柱打理。钟菱刚到京城,便一头就扎进了小食肆的厨房里,又是定制砧板、又是买各式各样的菜刀,里里外外忙活了好几天。
等到祁珩处理完了杞县干旱的后续事宜,赶在第一时间去找钟菱时,距离钟菱搬到城里来,已经过去四天了。
祁珩熟门熟路的在小食肆的后门下了马车。
后厨正在试菜,大大小小的碗碟铺开来一片,明明只有钟菱和钟大柱两个人,可硬是让人觉得拥挤。
钟菱围着围裙,头发用布包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她微微弯腰,目不转睛地盯着案板,左手按着胡萝卜,右手握着菜刀。
手起刀落,刀锋化作一片残影,哒哒声清脆又有节奏。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祁珩走到了面前也完全没有察觉。
钟大柱坐在一旁吃饭,他面色淡然,丝毫没有被这节奏极快的切菜声影响到,显然是见惯不怪了。
胡萝卜丁在泛着冷光的刀影下堆成了一堆小山。
随着最后一点胡萝卜被推到刀下,钟菱利索地把菜刀一放,双手撑着案板,沉沉地叹了口气。显然是对这一根胡萝卜展现出来的成果并不满意。
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祁珩问道:“怎么了这是。”
钟菱还是盯着面前的砧板,一个眼神都没给祁珩,面色沉重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什么不行?
祁珩尚未从高强度的公务中缓过神来,他被这两个字惊得一激灵,没来得及多想。只听见钟菱情绪激昂地说道:“我这半路出家的厨子,刀工不行啊!”
她伸长手,捞了一个大盆过来,递给祁珩看。
里面满满的是切成薄片的萝卜,想来也是钟菱用来练习刀工的产物。
再看钟大柱碗里那扣在白米饭上的浓稠酱汁里头,石榴籽大小的五花肉。祁珩好像明白这厨房为何如此拥挤,也知道钟菱这几天到底在忙干什么了。
只是祁珩左看右看,都觉得这萝卜片是又薄又均匀,那胡萝卜丁也是方正好看。
碰到不懂的外行,钟菱没法舒张心中的郁闷。
她又叹了口气,点火烧油,将案板上的胡萝卜倒了进去。又指挥祁珩去取来隔夜冷饭,利索的完成了一大锅蛋炒饭。
每一粒米饭都裹上了蛋液,是粒粒分明的金黄。
祁珩一边咀嚼着,一边听钟菱诉苦。
钟菱是在品尝了揽月楼的菜之后,意识到自身的问题的。
她不过是靠这些小聪明,依仗特殊的经历,还有特别灵敏的味觉,方能在被称赞一声“好厨艺”。
可是开一间食肆并不是闹着玩的事情。祁珩花出去的那些钱也不是闹着玩的!
她的脑子里有无数精彩的菜谱,她在调味方面也有着超人的天赋。
可是光有天赋是不够的,那些大厨们,哪个不是从幼年时就开始切菜、颠勺。
刀工对菜品的味道有很大的影响。而只有日复一日的练习、才能将菜品的味道发挥到极致,所谓天赋,也得是在勤勉的努力下,方才能造就天才。
她能做京城里从未出现过的创新菜,可是,创新菜终究是不能占据菜单成为全部。
而她的基础功,也只能做些好吃的家常菜。
虽然祁珩吃了都说好,但是和揽月楼的菜比起来,确实是没什么竞争力。
因此,钟菱这几日坐在小食肆里,除了扬长避短的拟定菜谱,她还制定了一系列的营销手段,力图在宣传上占据优势。
“其实我考虑到你会忙不过来,也是来问问你需不需要招些人手的。”祁珩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给钟菱。
“你得留些钱傍身,前期的帐从这里走。”
钟菱没有多客气,接了过来。数钱的同时也没忘记给祁珩画了个大饼。
“那等过年的时候,我会连本带息一块还你的。”
眼下也确实是缺钱的时候,不仅买菜买肉要钱,要得雇人。
如果要雇一个成熟的厨子,就更贵了。
其实钟菱唯一接触过的成熟的厨子就是韩师傅,
她也是从韩师傅那里,知道了厨师到底要有怎么样的基本功,也知道一个出师的成熟大厨,需要多少的薪水才能留得住。
祁珩给钱不少,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去找一个大厨,还是有点难度的。
若是韩师傅在就好了……
韩师傅……
钟菱拿着勺子的手顿在空中。
第23章
她抬头问道:“少爷,今年是哪一年啊?”
“庆安九年。”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韩师傅就是在庆安九年的中秋前夕,来到京城的。
和她这野路子出身的厨子不一样,韩师傅六岁学厨,有显赫的师承,可是正儿八经的名厨。
他来京城,是因为妻子患病,来寻医问药的。而他之所以入职陈王府,则是因为急着用钱。
成王府月薪高,克扣的情况却很严重,也不轻易放人出府。韩师傅的爱人,就是因为感染风寒导致高烧,没能及时被人发现,最终离世的。
韩师傅的手艺,可是陈王点名认可过的!可他也是因为这一手厨艺,被拘在了成王府,哪怕是在爱人死后,依旧没能离开。
如果能赶在陈王府之前,把韩师傅挖到小食肆来……
钟菱举着个勺子,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对此场面,祁珩早已见惯不怪,他将最后一口炒饭塞进了嘴里。像在赤北村时的那样,很自然就站起身来,端着碗去水槽。
而还剩了半碗饭的钟菱回过神来,也跟着站起身,准备把剩饭倒了。
只是她刚一转身,就猝不及防的和钟大柱对上了目光。
钟大柱也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她。
眸色漆黑,沉静且毫无波澜,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钟菱瞬间败下阵来,怏怏地坐了回去,挖了一小口饭送进嘴里。她胃口一直不大,有时候忙起来,都感觉不到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从不管她的钟大柱,开始盯着她吃饭了。
祁珩也没急着走,等到钟菱磨磨唧唧吃完了饭后,俩人商讨起了店里招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