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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失散。逐花楼穷尽人力,花了四年时间才找到这一把承影剑,但牧神剑在何方,却始终得不到半点消息。”
牧神剑是天下第一的神兵,只要现世,天地之间必然会有异象。
可自十年前到现在,竟是一点牧神剑的消息都没有。
春掌柜道:“十年前出了这桩事后,蓬莱主出山,却是哪里也没有去,径直去了酆都。”
谢苏心思转得很快,道:“你是说他……明无应去酆都寻找牧神剑?”
“他当然是去找牧神剑了,”春掌柜道,“不然还能是去找他那徒弟的魂魄?谢苏可是魂飞魄散,什么也没留下。就是酆都中最卑微的游魂,也尚有一丝魂魄存世,蓬莱主怎么可能是去找谢苏?”
春掌柜做过酆都的走无常,什么是魂飞魄散,他可清楚得很。
谢苏轻声道:“你说得是。”
“有人说是牧神剑掉到了酆都的地界,鬼王将剑藏了起来,不肯交出。只是风闻蓬莱主离开酆都时,并没有带着牧神剑,回到蓬莱山之后,数年之间再也没有下山。至于牧神剑是不是真的在酆都,那就不得而知了,那些鬼差对此事也是缄口不言。”
其时天色近晚,天际一层淡紫色的雾霭。
江风清寒,谢苏立在船头,似是若有所思,片刻后轻轻摇头,笑了一笑。
大约这十年间,世上再也没有出过什么轰动大事。
所以他自不量力闯入天门阵魂飞魄散这件事,才引得人唏嘘十年。
船头忽然走来一队人,都是逐花楼的伙计。
他们下船可不是去吃喝玩乐,而是找了建昌城内住在水边的百姓,问了些关于那条青螭的事情。
这时接近日落,逐花楼的伙计们令行禁止,这就回来了。
“咱们去问了几家见过青螭出水的商铺,他们的说法可不一样,有的说那条青螭有城门楼那么大,有的说那青螭已经化龙了……”
“那些失踪的总有十几个人了,大多是路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奇怪得很。”
“是啊,被青螭吸血而死的人第二日或是第三日就会浮尸江边……”
逐花楼的伙计一一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出来,春掌柜听在耳中,沉思不语。
日已西沉,江雾渐浓。
水中有春掌柜设下的符纸镇守,但小心起见,太阳一落山,他就让伙计们回到了船舱,不可在水上逗留。
据城中人说,近几日那青螭不知是一连杀了许多人吃饱了还是怎的,清晨和黄昏之时都不再现身。
天色一黑,建昌城的人也都不敢再靠近水边。
此时江雾浓稠,水气扑面,两岸的商铺人家自然是早早地关门打烊了,四周寂静无比。
春掌柜留了一半伙计排好次序,警醒值夜,另一半伙计今夜可以好好休息。
他这样安排,是怕今夜那青螭并不会现身,若是大家都点灯熬油地空等上一夜,明天清晨正是困乏的时候,万一那凶兽出现,就危险得很。
逐花楼这艘商船船舱宽大,春掌柜自己也跟伙计们在一起守夜。
但半个时辰之后,春掌柜便上楼来找明无应二人。
常小四丢了。
春掌柜语气谨慎,但神色并不是太惶急,是来请明无应和谢苏帮忙的。
常小四负责守着船上的青灯不灭,那灯油的特性十分奇怪,在秘境中时用量极省,一盏灯油可以烧一天一夜。
但一到现世,灯油消耗极快,每三个时辰就需要添新的灯油。
午后他们进入建昌城,常小四只给青灯添过一次灯油,照他的估算,若是今夜不添新的灯油,明日天不亮,青灯就会熄灭。
常小四自身修为不低,人也机灵警醒,春掌柜一向对他放心,又命三个伙计与他一同到船头添灯油。
这本是常小四做惯了的事情,从船舱走到船头添灯油,再走回来,也根本要不了多少时间。
但一刻钟过去,四个伙计竟然没有一个人回来。
可外面却是悄无声息,若是那青螭出现,打斗声、喊叫声,哪怕是落水声,总该有些动静才对。
且逐花楼的伙计人人都有一张特制的符纸,若是遇到处理不了的危险,以灵力催动符纸即可,其他人那里立刻就会接到消息。
船上的伙计论修为,是刘福、刘禄、刘寿这三兄弟最高,也是他们跟常小四一起去添灯油的。
按常理来说就算是青螭突然出现,他们三个人也绝不可能连催动符纸发出警戒的时间也没有。
但常小四与刘家三兄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船上,他们的符纸却都没有被催动。
有逐花楼的伙计想出去找他们,但春掌柜谨慎,没让他们出去。
现在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怕这些人出去找常小四他们,结果也是一样无声无息消失在船上。
春掌柜将所有伙计留在船舱,让他们闭门不出,自己带着飞云来找明无应和谢苏。
常小四他们消失的事情诡谲莫名,但春掌柜见过的风浪也不少,此时还算稳得住,见到明无应,他问道:“蓬莱主可感觉到了什么异动?”
明无应道:“如果你是问青螭的话,江上并没有它的气息。”
春掌柜最怕的就是四人遇到青螭,已经葬身水底,听到明无应这么说,倒是有了些安慰。
他附和道:“是。青螭身躯庞大,一息之间可以吞吐江海。若是青螭出现,外面必然不会这样风平浪静。”
谢苏道:“我们可否先去船头看看?”
春掌柜此来就是想请明无应和谢苏二人下去看看,谢苏主动这样说了,他也不再客气,四人一道下到船头。
外面夜色已深,江雾浓稠至极,一丈远就已经看不到他人身影。
飞云那柄长刀之上挂了七枚金环,他走在最后,便不时拨动金环发出响声,是告诉其他几人自己的位置。
谢苏心道,这少年看起来粗枝大叶,飞扬桀骜,心思倒是很细。
夜色之中看去,浓雾几乎是灰色的。
船头那一盏青灯在灰雾之中若隐若现,时强时弱,仿佛是个什么活物在呼吸吞吐。
走到青灯旁,谢苏看了看灯中所剩的灯油仍是满的,常小四他们必然是添了灯油之后才消失不见的。
浓雾之中四处寂静,唯有水声汨汨。
谢苏轻声道:“这四周……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邪物的气息。”
明无应走到船头,他身形高大挺拔,肩膀宽且平直,青灯从旁一照,在他身上镀下一层淡色光晕。
他望进江上浓郁灰雾之中,片刻之后回头看向船舱,目中似乎有点点金芒。
“船舱里出事了。”
春掌柜闻言一震,动作最快的却是飞云。
他挥手一震长刀,刀上金环碰撞,凌厉刀风荡开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