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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津拧眉:“为什么?”
罗青崖说:“我知道你的个人能力很强,但你还没有出现过感染症状,那么就意味着你随时能够出现感染症状。这是不稳定因素,你明白吗?”
对于一个在外面搏命的小队来说,小小的不稳定因素,可能会引发致命的后果。
秦津垂眸说:“我知道了。”
在星球上的生物彻底沦陷之前,秦津这具人类的躯体不会感染病毒。他其实是稳定的,只不过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秦津也不想这样暴露出自己的异常惹人注目。
但他也是一定要跟在宁烟岑身边的。
他之所以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就是为了尽可能保障宁烟岑这一路的任务能够顺利完成。
和罗青崖谈完话的第二天,秦津就发烧了。
基地条件有限,目前都是改造的两人一间宿舍,秦津、宁烟岑住一间。
当初分宿舍时,罗青崖很人性化,在男生跟男生分,女生跟女生分的基础上,让他们自己选择室友。莫翎自然是选了宋镜辞,范诗成去他妈妈附近住了,剩下的,余良和何宇强,伏夏和程鸣远,剩下了宁烟岑。
“班长……不是我们不想选你,”何宇强有点羞涩地说,“你……你有点太漂亮了……”
其他几个男生在旁边狂点头。
宁烟岑:“……”
所以最后他和秦津一间宿舍。
秦津发烧,也是宁烟岑最先发现。
基地生活不错,三餐按时供应,还很安全。在这个较为和平的环境下,宁烟岑贪睡的本质就暴露出来了。又因为长相出色、性格也讨长辈喜欢,也多的是有人愿意惯着他,不用他做什么繁重的工作。平常他起床的时间都很晚,外面已经满是喧嚣声息,秦津的床铺叠得整整齐齐,人早在外面帮忙干活了。但这天,宁烟岑醒来时,秦津还在床上。
他个子很高,基地准备的床铺却稍嫌局促,秦津整个人蜷着,看起来很不舒服,也显得很可怜。
宁烟岑叫了他的名字。
秦津模模糊糊嗯了一声。
宁烟岑心道,还好,活着。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爬起来仔仔细细地洗了脸,跑去外面接了一水壶凉白开。回到宿舍,看见秦津还在床上。
宁烟岑的水壶是透明的,盖子是淡蓝色的,壶身贴了一圈蓝色的小花,有一根软软的吸管,他喜欢一边喝水一边咬吸管。
水壶是基地发的,秦津也有一个,跟他大小款式差不多,但盖子是黑色的。
宁烟岑喝水的声音似乎被秦津听到了,秦津伸出他的胳膊,去摸索放在床下的水壶。
摸到了。
他闭着眼睛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喝了个空。
宁烟岑噗地笑了。
秦津费力睁开眼睛,看到坐在自己床上,穿着短裤,晃荡两条细白长腿、笑得很开心的宁烟岑。
秦津倒回床上,觉得喉咙灼痛,四肢无力,但同时,脑海里也有一股奇异的火在旺盛燃烧。
他想起来了。
昨天他和另一半星球意识商量,让它帮忙伪造下感染症状。主要是想演一下,让自己成为稳定因素,加入团队。
人格意识和本能意识,在某些事情上,无法干涉对方。本能意识铁了心要打雷下雨地震下冰雹,秦津没法阻挡,但他们还是能交流合作的。
本能意识兢兢业业,让秦津好好体会了一把感染的感觉。
他躺在床上,冷静了一会儿,决定去给自己接壶水喝,再去隔离房报道。
一扭头,却见宁烟岑不知合适蹲在了他床边,桃花眼眨巴眨巴,说:“你感染了。”
秦津:“嗯……”
宁烟岑确定这一点,是因为秦津的嘴唇颜色已经变成了紫色,眼睛中的血丝也是。
秦津撑起身子,垂眼看了看少年,喉结动了动。
宁烟岑举起他的蓝色水壶:“你要喝水吗?”
吸管是硅胶的,所以尽管宁烟岑翻来覆去地咬,也没有变形。
秦津定定看了一会儿。
白色吸管上还残余着亮晶晶的水渍。
宁烟岑注意到他的目光:“啊,嫌弃这个吗?”
话音刚落,秦津就俯下身,含住了吸管。他吮吸一口,清凉的白开水滑进他的口腔和喉咙,顺流进食管和胃里。
喝了一会儿,秦津舌尖抵了抵柔软的吸管口,眼睛却看着宁烟岑。
仿佛在吻他。
“……你怎么模拟的?”秦津从混沌的思绪里拨出一丝清明,忍不住问脑海里的另一半星球意识。
他移开落在宁烟岑身上的目光,齿关松开吸管,闭着眼睛又躺回床上,在脑海里喃喃自语:“我现在像个变态。”
本能意识发出嗤嗤冷笑。
又不是真的人,哪有正人君子和变态之分?
“你……”秦津嗓音冷涩喑哑,对宁烟岑说,“你去把罗青崖叫来。”
宁烟岑说:“好。”
他一边咬着吸管喝水,一边慢慢悠悠晃到罗青崖的工作室——那间咖啡店,报告了秦津感染这一消息。
罗青崖到的时候,秦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说得对,感染的可能性只要存在就……太不稳定了,我……现在的情况,真的在执行任务时出现,只会成为拖累……”
秦津被送到隔离房时,宁烟岑喝完了早上接满一水壶的水,又去接了一壶。盐删厅
咬吸管,喝水,会让他心情平静。
只是他也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需要平静。
今天的阳光很好,太好了,刺眼,灼热,风吹过树梢,蝉鸣震响。
宁烟岑坐在被划分成隔离区的渔矶历史文化展馆,眯起眼睛,抬头看了两秒太阳。
大家很快听到了消息,跑来问他情况。
宁烟岑说:“还能有什么情况,自己进去看。”
看完出来,全都和宁烟岑一样,在展馆外的台阶上坐成一排,唉声叹气:“不知道秦津哥能不能撑过来。”
“如果撑不过去怎么办?”
“呸呸!别乌鸦嘴!”
宁烟岑忽而想到,在宿舍,秦津含着吸管看他的眼神。秦津一直是很冷静的,而且很干净,那种干净就像游戏建模角色,永远肤色均匀的皓白肌肤,皮肤下的血管排布都是精妙整齐的,眼珠里不说没有感情和波动,但至少波动很小。
总结来说,不像个活人。
但在刚才那个眼神中,宁烟岑看到了秦津的渴望。看到了他因高烧而发红的肌肤,看到了他眼下没有睡好的青黑,看到了他眼睫细微的颤动,他的眼珠一如既往漆黑,如深渊不可测,但不可抑止地流露出了渴望。
那一瞬间,宁烟岑产生了一种美妙的感觉。
这个让他觉得并不像“活着”的男人,在注视着他的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