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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班距离,平常走起来都用不了一分钟。
但余良上楼帮宁烟岑之后,苑海瑶几人记得他说高三9班里有怪物,因此特意轻手轻脚地慢慢朝高二9班过去,结果走到高三9班窗外,还是出了事。
两个身穿校服、还保持着基本人形的怪物,在他们路过高三9班时,直接撞碎窗户玻璃冲了出来。
杜泰河的两个幸存下来的小弟被当场扑到,一阵血肉撕咬咀嚼和人声惨叫,在夜间惊响。
苑海瑶握紧了手上的长柄伞。
看宁烟岑用刀杀怪,觉得那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可当自己面对怪物,苑海瑶才感觉到什么叫紧张到浑身是汗,尤其手心,滑得几乎握不住伞柄。
其他几个学生,要么极度惊恐之下,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要么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等到两只怪物风卷残云般吃完,抬起脸望向苑海瑶和瘫软在地的两人时,一道刀光远远飞来,须臾之间,一只怪物人头落地。
刀也落在了地上。
一声脆响,却让学生们从恐惧中回过神。只听瘫软在地的男生哇哇大哭:“班长——”就差抱住宁烟岑的大腿哭了。
宁烟岑弯腰捡刀,另一只怪物朝他扑来,他回身挥刀,给了它和同伴一样的结局。
人头滚落之时,宁烟岑透过破碎的窗玻璃,看到了高三9班内的情景,桌椅乱做一团,还有好几只怪物在里面游荡,其中两个似乎还是老师异变而成。
他很快收回目光,对苑海瑶几人比了“快走”的手势。
身后,余良已经赶来,惠音则紧紧地跟着宁烟岑,不过,除了宁烟岑,也没什么人能注意到她。
没过多久,这趟“旅途”最后幸存的五人加上一个偶然冒出来的惠音,站到了高二9班门口。
余良敲了敲门。
两短一长,两短一长。
门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很快,门就打开了。
“良哥!你回来了!”小弟一脸兴奋,被余良飞快地捂住了嘴。
余良压低嗓音:“进去再说。”
身后五人,鱼贯而入。
出乎意料的是,这间教室里居然有灯光。不过亮着的不是头顶上的灯管,而是两盏小台灯。
“从两个女生桌肚里扒拉出来的,没想到九班还有这种爱学习的好孩子呢哈哈哈。”刚才叫良哥的小弟挠挠后脑勺,解释道。
有光和没光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间教室有七八个人,围绕着两盏小台灯,低声说话,细嚼慢咽地吃一些零食,倒是都没怎么喝水。教室不带卫生间,厕所在水房那边,但这种时候没人敢出门。紧急状态下倒是可以怎么方便怎么来……但都是十七八岁要面子的年纪,还是能忍就忍了。
零食好香。
咕咚。
在宁烟岑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先自作主张地咽了咽口水。
肚子也叫了一声。
宁烟岑:“……”
余良:“……哈哈哈哈!”
宁烟岑:“…………”
余良招手道:“阿成,给我们的班长上泡面!”
“班长?”
“一班班长,”余良道,“学霸!”
迎他们进来的小弟范诗成嘿嘿一笑:“学霸牛逼!”
他转头从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里掏出一包泡面来,递给宁烟岑。
又掏出几包,给了苑海瑶、惠音和两个男生。
惠音这时脑袋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存在感也没少到隐形如鬼魅了,她接过袋装泡面,呆呆地问了句:“干吃?”
“没办法,没热水啊,”范诗成说,“只剩下最后几瓶矿泉水和半瓶可乐。”
苑海瑶道:“干吃也挺好。”
她抓住泡面就要揉碎了吃,范诗成冲上来递给她一件外套:“包着,声音小点。”
苑海瑶:“哦哦。”
其他人如法炮制,撕开泡面袋子,洒上泡面调料,吃下了这两天第一口“饭”。
宁烟岑一边吃一边查看自己一路走下来的收益。
总共杀死E级怪18只,获得了1800金币,现在共有3300金币,在商城里……也就够买把两把刀吧。
慢条斯理地把干脆泡面吃完,宁烟岑抿了口余良递过来的水,润润口腔和嗓子。
而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惠音身上。
惠音被他看得,默默放下了手里的干脆泡面。
“吃完了?”宁烟岑露出和善的微笑。
惠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宁烟岑说:“那你跟我过来一下。”
他走到远离其他人的教室角落位置,注视着惠音,低声问道:“你说的三百四十七次,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一出,惠音黑色的瞳孔似乎在瞬间反上了一抹蓝,她瞳孔紧缩一瞬,旋即又扩大溃散,某种崩溃和痛苦荡漾开来,让她发抖。
“这里没有危险,”宁烟岑的手按在她肩上,“冷静。”
“我……”她嗓音干涩,茫然地说,“我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一直在学校轮回,轮回了三百四十七次,看学校里的人变成怪物,把我杀死,丢弃在楼梯拐角……每次,都会有一个人站出来,抵抗和杀死一些怪物……但他好像从来都看不见我,我明明还没有死,我能呼吸,能感觉到疼,我求救……但他不救我……”
惠音仔细看了一眼宁烟岑,小声说:“我错了,你跟我梦里的那个人,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宁烟岑沉默了一会儿。
也许,像才奇怪。
毕竟游戏主角的建模,和炮灰NPC的建模,不可能一样。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他问。
惠音说:“这次……不一样,不是做梦了,所以我能控制自己的行动,我努力地躲,但还是没有躲过怪物……没有人救我,但我自己救了我自己,我拼命想要活下去,一直坚持到你出现……那时候我一眼看去,就觉得你是梦里那个带领大家抵抗怪物,杀出学校的人……我心里很难受,想让你救救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救我……”
宁烟岑看到她皮肤下,血液的颜色似乎在红紫蓝中不断地变化,象征着她状态的极不稳定。
“这次,你救了我,”惠音说,“谢谢你救了我。”
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真挚的笑来。
血液颜色稳定了。
红色。
宁烟岑也笑了一下:“不用客气。”
距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随着宁烟岑等人的加入,这间教室给人的安全感似乎更足了。
少男少女们歪七扭八地互相倒在彼此的身上,闭眼休憩。
宁烟岑站在窗前,慢慢地擦干净刀。
他没有睡,一直等到太阳升起。
清晨的阳光洒在面目全非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