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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
她是在躲他, 也在躲家里其他人,让她自己游离在闻家之外。
*
一连将近十天。
付温枝在闻公馆吃过的饭不超过两顿。
她每天中午吃公司员工食堂的炒空心菜,往常也一直是中午随便吃一口,能够给身体提供继续工作的能量就够了。
但是最近总觉得没滋没味的。
她又咬一口空心菜,菜梗在牙齿下咯吱咯吱作响。
付温枝突然就想起了霍姨做的饭。
霍姨可真是个隐世大厨。
她会的可多了。西餐、日料、墨西哥菜……光是中餐她就会三四种菜系。
样样都很好吃。
糖醋小排酸甜可口, 糯米红枣糯糯甜甜, 小炒肉又香又辣, 冬瓜丸子汤好喝到想哭。
她现在就有一点点想哭。
可能是因为吃空心菜难吃得像在吃草吧。
她才住进闻公馆几天呀。
怎么就觉得粗茶淡饭的日子没法过了呢。
人啊。
真是由奢入俭难啊。
……
晚饭是在外面一家快餐店吃的。
最近她总是跟霍姨她们说, 她这几天好忙的,要加班,要被领导剥削,要帮朋友解决麻烦,忙的脚不沾地。
所以晚饭没办法在家里吃了。
可是她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忙。
以前总觉得工作时间占了生活的绝大部分时间。
可是最近的工作好像都很简单,没有什么需要动脑子的事情,也没有需要奔波的事情;上面的领导Don听说最近正在跟老婆闹矛盾,没有什么功夫来找她的麻烦;朋友呢?唯一的朋友宋欣媛最近跟未来公婆住到一起,每天倒是有一大堆牢骚跟她发,但是没时间跟她见面;还有家人?差点忘记了, 她早就没有家人了。
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工作生活的圈子,都有自己的世界。
而她好像, 是被所有人的世界隔绝在外的游离的人。
……
晚上的时候她下班无所事事,特地找了一家远离商圈的快餐店。
牌子装潢都有点老旧的那种,一看上去价格就不会高。
她点了一份酱油炒饭,要十五块。
在物价疯狂的临市算不上贵,但是好难吃。
放了好多好多的油。
每吃一口都好像要把咸味的油吞进肚子里,付温枝只能吃一口饭就喝一口饮料。
她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小店位置低矮,抬眼往外看,所有的一切都高了一截。
一整排旺盛的梧桐树,更加茂密森严。
傍晚金黄色的光斜斜照下来,敏感的人就连看到这一幕都觉得非常非常难过。
付温枝吃不下盘子里的酱油炒饭,就看看窗外,再看看其他人。
前面的桌子坐了一家三口,大热的天,他们坐在摇头风扇底下一起吃一大碗粘稠的麻辣烫。
付温枝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吃麻辣烫。
但是看他们吃,觉得一定好好吃。让她想起暴雨夜里的那顿火锅。
男人长指轻描淡写握住筷子,冷白的皮肤跟纯黑色的筷子,交缠在一起,转头问她要不要吃年糕。
还真有一点想吃煮年糕。
……
她对这整个世界一点归属感也没有。
偏偏心里对归属感越来越渴求。
晚餐结束,付温枝又在街上晃荡了会儿,天黑之后,赶在地铁停运之前回到了闻公馆。
这个时间闻家的晚餐也已经结束,霍姨出来问她要不要再吃点东西,付温枝想到自己只吃了几口的酱油炒饭,强忍着摇了摇头,说吃得很饱。
回到角楼。
闻现大概已经回了房间,她看到书房的房门紧闭。
付温枝蹑手蹑脚,没有作声地回到了主卧,很轻的关上了房门。
*
付温枝回房之前,闻现打开了房门,刚刚打开,下一秒就听见她关闭房门,清脆的“啪嗒”一声。
今晚阴天,夜风呼啸着而来。
闻现走了几步,关上了二楼会客厅的窗子。
他看一眼主卧严丝合缝关着的房门,回到房间,坐在阳台边上抽了小半包烟。
凌晨两点钟的时候还是睡不着,还有一点饿。
霍姨这两天手艺退步得厉害,饭菜不是齁咸就是忘记放盐。每晚整栋主楼空着,只餐厅亮了一盏澄黄色的灯,他一个人坐在能容纳十几人的饭桌上。
总觉得索然无味。
今晚吃饭的时候,霍姨孙姨她们躲在厨房里小声说话,他还是有听到。
她们说,枝枝这孩子,太小心翼翼,太没安全感听说因为她家里爸爸妈妈一直对她不太好,所以成了敏感又封闭的性格。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关了窗,房间里好闷。
闻现往床头摸了一把烟盒,发现里面空荡荡,烟已经抽光了。
他随手把盒子丢进垃圾桶。
没开灯,闻现坐起身来给温敛拨了通电话。
彩铃响了将近一分钟,电话终于被接起。另一头温敛的声音要死不活:“大哥,你打电话之前不看时间的吗?现在几点啊?”
闻现阖上眼,不急不缓地回答:“两点十三。”
“你也知道是两点啊,”温敛无奈,“你还瑞士作息呢?”
闻现没理他的调侃,闭目兀自问:“怎么给人赔礼。”
温敛一听,乐了。
“你闻大少爷还用给人赔礼啊,你不是天天眼睛长脑袋顶上,等着人巴结你吗?”
“……”
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闻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准备挂了。
手快按到挂断键上,还是停下来,重新拿回手机:“或者说,怎么哄人。贺阳惹了女朋友生气,问我,我不懂。”
温敛信他胡扯的鬼话,不过听闻现这话,他纳过闷来。
看不出来,闻公子为爱折腰啊。
温敛睡意都被搞没,坐起来认真问:“你怎么惹人家了啊?”
闻现反驳:“不是我。”
温敛:“行行,贺阳怎么惹女朋友生气了?”
“他因为工作的事情骂人。”
温敛想了想:“这要是对事不对人那就哄呗,说好听的,然后买花买包赔礼道歉。”
“……”
闻现睁开眼,房间里黑得混沌。
他摇头:“她不收的。”
温敛赞同:“倒也是,我看她也不是买个包就能哄好的那种女人。”
“有没别的办法。”闻现又问,“不解决问题贺阳上班不好好做事。”
温敛听他继续编。还好心眼地没戳破。
他没来得及说话,又听闻现再次开口,很缓缓的在说,声线有点低,带有夜间特有的哑。
跟往常冷静、严肃、拽成二五八万的语气不同。
“其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