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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就行。”
江越显然也能听见,他等那边静下来,才淡淡道:“借到伞了?”
“嗯,准备回去了。”
只听对面默了两秒,很顺口的,语气平淡道:“行,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伤口别沾了雨水。”
他讲的太自然,云然一时间没听出来有什么问题,下意识答应:“好。”
等她挂了电话,就看见李凯已经走近,手里抓着三把印着酒店标志的大蓝伞,看着伞面不小,足够他们几人回到酒店了。
云然和赵西北共用一把黑伞,她比赵西北高一些,就由她撑伞,赵西北负责把两人的书包护在身前,以防被雨水打湿。
两人一路走得小心翼翼,云然注意力也都放在身侧,伞面也往旁边倾了些,短短两百米路,因为路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积水,她们跟着大部队走了快十分钟。
——
等快走到酒店的时候,两人默契加快了脚步,小跑到门口。
云然低头把伞收起来,正想抬头,额前的几缕碎发又被风吹的糊在眼前,她有些不耐地用手指把那几撮头发一股脑拢到头顶。
在指尖不小心擦过额头纱布的时候,女孩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骤然抬头,表情变化精彩纷呈,活像是见了鬼。
不对啊,江越是怎么知道她脸上有伤这事儿的??
云然甚至以为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太疼了,疼到出了幻觉去给江越打电话
难道这人真的有天眼??
后知后觉的发现,比起当场发觉来的更加惊悚,尤其想到男人说话时候那个平静的语气,现在想来,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看来那个星座运势是真的准,巨蟹座这周真正的大灾,果然还没来。
“嘶———”
赵西北突然在她身旁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云然抽回思绪,不解看向她:“怎么了?”
“你那个,有点暧昧的暧昧对象,”赵西北顿了几秒,动作僵硬地指了指云然身后,“好像来了。”
嗯?
四周雨声淅淅沥沥,女孩的声音融于盛大的雨幕里,但云然却听的很清晰。
她背脊缓缓僵直,有些不太相信。
真的,来了吗?
云然短暂愣了一瞬,霎时间心中不可控制地涌起星星点点的雀跃和紧张,不敢看,又想看。
她顺着赵西北所指的方向望去,十米开外的地方,酒店门口左侧的拐角那里,男人一身黑衣黑裤,撑着把宽大的黑伞,身形颀长,定定站在盛大的雨幕里朝她看过来,像是来收人性命的活阎王。
隔着模糊朦胧的雨雾,云然眸光怔怔地盯着那边,额头的伤口刺痛了一下,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的偏过头。
江越是怎么知道她在这儿的?
她手本能地想去抓身边人的袖子,原本站在她身边的赵西北,在云然还发愣的时候就自觉连人带伞一起溜了。
——
酒店门口,江越已经走到云然眼前,男人高出一大截的身高,给他此时增添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比起电话里平静,此时江越的脸色并没有多好看,在近距离看到女孩额角的伤后,更是沉了下来。
云然没敢直视面前这人的眼神,像是脚踝也受伤了似的,拖着小步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点位置,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
江越淡淡瞥了眼她的小动作,语气不轻不重道:“打算去哪儿?”
“没,没想去哪,”云然被他沉默半天,突然冒出来这阴恻恻的一声,吓得僵在原地,没在动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兴许是说了谎,总觉得良心不安。
就像是以前小学,云然每次考差了需要家长签名的时候,都会直接找江越来代签,因为男生字迹向来潦草,看着就比较像是大人写的字。
到后面两人到了初中,有升学压力的时候,云然还想去找江越代签,就再也没门了,反而会被男生揪着更改错题。
之后云然学聪明了,干脆去找班里另外会临摹字迹的男生帮她签名,好巧不巧,当场就被江越抓包,面对面的那种。
当时男生站在班级门口的那个表情,跟现在这副模样,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地,在门口站了大概两分钟。
最后还是云然受不了了,嘴角强行扯住一个还算标准的弧度,轻声道:“你吃饭了吗?”
似是没想到她会扯到这,江越神色微顿,随即眉峰拧起,冷着嗓音反问:“你没吃?”
云然摸了摸肚子,微微低头:“没吃。”
两秒后,只听男人沉着声音,“那就先饿着。”
………?
没等云然从他这句话里反应过来,脑袋因为就惯性微微后仰,被江越抓着手臂带进了酒店里,他力气不小,连带着她走路的步伐都快了起来。
她跟在男人身后,只能看见他黑压压的后脑勺,“去哪儿啊?”
空气里的沉默回复了她。
最后云然被江越带到了酒店顶层的房间,刚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从沙发上起身,看着年纪应该五十上下。
“帮她看看额头上伤,顺便换个药,纱布已经湿了,”江越站在女孩身后,声音冷淡道。
云然一听,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我换药自己换就可以了,之前已经在急诊看过了,不严重的。”
话音刚落,她就已经被江越摁住肩膀,直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医生看出两人表情不太对,声音刻意放轻了些道:“没事的小姑娘,这脸上的伤还是要注意一下,万一留疤就不好了。”
随后医生就准备把湿了的纱布先拆开,江越事前刻意叮嘱过,所以他动作放的很轻。
因为昨天蒙上纱布之后,伤口那里还在陆陆续续的渗血,量并不多,但纱布有部分还是粘在了女孩额头的皮肤上面。
他给镊子消了毒,夹住纱布边缘慢慢揭下,到了黏住的那部分皮肤时,动作再轻,伤口那里都仿佛被再次扯开,云然条件反射的闭眼往后闪躲了点,额角也冒了些冷汗。
真的疼啊。
第一次换药,疼痛感不亚于昨天,而且还没有麻醉,更是难忍。
江越双手环抱在一起,定定站在女孩椅子前侧,脸色仍旧很难看,唇线抿的平直,眼眸深处墨色浓郁,浑身都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看见云然下意识地闪躲,他压着心底的躁意,还是没忍住出了声:“轻点儿。”
医生颇为无语的看了他眼,转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我弄得再轻有什么用,伤口没好全,该疼还是疼,还不如给她来个痛快。”
云然微微吸了口气,忍着伤口针刺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