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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然面不改色:“没有,你想多了,技术问题。”
江越眉峰微挑:“是吗,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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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四个字,蕴含了诸多丰富的含义。
这话什么意思?
“那就好”:还好你不是故意想揩油。
“那就好”:算你是个正人君子。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云然直直盯着后视镜里那张什么表情都没有的酷脸:“那就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电动车的速度变快,四周的风声也越来越大。
“没什么,很满意,”江越眼底含着戏谑,拖着语调,又被卷入耳边的风里。
云然颇为感慨,为什么在二十六岁的江越面前她永远占不到上风。
不管自己说了什么,都能被这人三两句的就给糊弄过去,偏偏自己还无法反驳,因为是自己先开的头,真是气煞她也。
最后剩下的路程里,云然选择保持沉默,维持着自己万物皆空的心态。
——
“神经衰弱的定义是是一种以神经易兴奋,脑力易疲劳和……”
周四下午,照例有些空荡的办公室里,云然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面,有些全无生意的仰着头,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面,低声背书。
女孩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反复背、念,已经有些沙哑。
她面前摆着厚厚的一叠复习资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背到她下辈子出生,也背不完。
纵然痛苦,但无法躲避,云然边背书边等人,那天指定要她做心理咨询周女士约了今天下午三点。
“适应性障碍,适应性障碍是,是啥来着。”
女孩远远的,翻开了书。
“适应性障碍是指在可以辨认的日常生活中——”
“云然,”
前台小助理隔着条过道,从前台探出头喊了她一声,眼珠微动,又朝门口使了个眼色。
云然从她眼神的方向望过去,看到女人熟悉的着装打扮,她就认出来了。
她合上桌子上的书本:“您跟我去楼上咨询室。”
女人依旧带着大号的医用口罩,只露出有些无神的眼睛:“好,我跟着你走。”
沙盘咨询室里,点了让人不自觉心声平静的香薰,风格一致的布艺沙发呈凹字形摆在正中间,沙发面前摆着长方形的沙盘,周围摆着各种形状的沙具材料。
为了让来访者更有安全感,咨询师一般不会选择和她面对面坐着交流,经常都是由来访者自己选择一个舒服的位置。
女人刚走进来,谨慎在原地四周观察了一会,径直走到靠窗的沙发上面坐下来。
云然看她还是有些紧张,本想建议女人摘下口罩,还是等她信任自己一些再提吧。
女孩递给她几个沙具,示意女人可以随意摆放:“请问怎么称呼您呢,现在只知道您姓周。”
“总叫您周女士的话,感觉还是很陌生。”
女人有些木愣的盯了云然几秒,有些熟悉的音色从口罩里传出来:“周清清。”
第40章
周清清?
云然微微睁大了眸子, 但很快又压下眼底的惊讶,毕竟周清清应该也以为她早就死了。
所以周清清会指定要求自己来给她做咨询,大概也因为觉得她长得像过去的云然, 面对熟悉的面孔总比完全陌生的面孔容易适应些。
之后半个小时,她针对周清清的情况询问了些基本的异常症状。
女人回答的很快,并不像她前几天来时那样拘谨不安, 反而像是在心里憋了很久, 终于有地方可以倾诉出来了, 语速很快, 说的越多她的面色也越发潮红。
云然观察了一下她摆放的沙盘:“所以你现在是觉得自己做噩梦的频率高的不正常吗,从而导致你产生了一些极端的想法。”
“你认为这前后两者, 是因为什么样的梦境而产生联系呢?”
周清清有些失神,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沙子:“肯定是的,因为我的梦都很血腥,在梦里面我看见有人在杀人, 她们,都没有脸,但手里沾着很多血, 顺着手心往下滴。”
云然垂头快速记录下她的回答:“按照你的梦境视角, 你应该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是吗?”
不知是戳到了女人哪里的痛处, 她骤然起身,推翻了摆好的沙具:“我不是旁观者!那只是一个梦,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参与。”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梦,但是每当我醒过来, 我就感觉整个人在发颤,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云然把沙具摆正, 柔声安抚道:“所以你恐惧的是梦里杀人的凶手,那他们有性别吗,跟你认识吗?”
周清清有些呆愣住了,又抬手把口罩摘下来,麦色肌肤的侧脸有一道已经增生的剐蹭疤痕,从耳边一直蜿蜒到下巴。
相比于过去那个性格有些清冷,向来刚正不阿的周清清,现在的她整个人有了不小的变化,眼里不再有过去熠熠生辉的,对未来向往的光芒。
整个人看着颓气满满,又十分容易变得紧张不安。
云然简单记录完,一抬头就看见她侧脸的疤痕,女孩眸光怔住,神色越发凝重。
周清清现在的情况,要么外部压力太大很焦虑,要么就是过去有什么阴影一直没有消失,才会导致一直做同一种类型的噩梦。
应该是感觉疤痕处有些发痒,周清清用指甲挠了挠:“我不知道,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有男生也有女生。”
“每次我都是躲得好好的,但是到快结束的时候,她们总能看见我,然后我就醒了,感觉离得很远,又突然变得很近,像是下一秒就要来杀我了。”
见她情绪有些失控,云然没再去过多询问她的梦境,又从引导周清清说了些自己日常生活里有什么地方被影响了,让她慢慢意识到自己产生这些行为的根本原因。
最后临近结束时间,云然简单帮她复盘了这次的咨询内容,
“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吧,下次咨询记得把你的梦境记录下带过来,好吗?”
周清清:“是要很详细的记下来吗?”
云然:“不用特别详细,主要写下你做完这次梦具体什么感受,如果梦里的人对应到你现实中认识的一些人,也可以记下来。”
——
晚上云然下班直接回了福利院,陪云卿山和沈离一起过端午节,江越给她发了信息说会晚点到,不用等他。
还没踏进院门,远远的她就听见堂屋里传来云卿山爽朗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但很有穿透力。
自从云然和云卿山他们相认,虽然相处起来跟从前一样,但想起来也还是很久没有听过她爸笑的这么开心了,难到今天还有别的客人?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