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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了,主要是警校人的DNA动了,条件反射,就这么说了,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好笑:“是不是很矫情,很假大空?”
又红又专,完了,她被洗脑完毕了。
风扬起她散发,她哈哈大笑,笑声随着冷风飞扬,谢辞微怔了一下,却用力摇了摇头,“不,不是的!”
他突然想起他的父亲,谢辞再回首忆起他的父亲,都是好的东西。小时候他对他爹又敬又怕又不服气,心底却总是带着一种莫大的仰望崇敬,今夜他突然明白了,谢信衷的骨髓他的灵魂就是有着这样一种闪闪发亮的东西。
“好了,快走吧,回去睡吧!”
顾莞笑完之后,推着谢辞往木楼梯去,不过话说回来,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山河破碎百姓凄惨那也太糟糕了,她就愿意当个太平人,否则大家都惨绝人寰,那她在隔壁就算吃香喝辣也很难往下咽啊。
她拍拍谢辞的肩,所以你要加油大兄弟啊!
两人一前一后,让伙计多开了一间房,爬上三楼房门前,“好了,早点睡吧,咱们轮流盯梢,下半夜我再喊你。”
顾莞把荀夫人二嫂她们的第二次来信塞进他怀里,把他推进房里去睡了。
……
月色皎洁,轻纱般披洒在房檐屋脊上,自半敞的窗扉投在床前的地面上。
谢辞躺在床上,打开信封,展开信纸细细读,簪花小楷,温婉和秀,说小四快过生日了,还请求顾莞多多劝慰他,大大小小几张信纸摊开在月光朦胧的枕畔,方才顾莞也说:“仇是要报,但也别让过去捆绑住自己。”
谢辞轻轻吸气,把信纸一一折叠好放在封皮压在心口上,他想起前日那话——“喂小四,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要为咱家打下个安身立命之地啊!”
在他十七岁生辰,这个银月皎洁的夜里,他突然就理解了生命还有许多东西这句话的意义。
心里多承载上一份重量,但另一边又好像松开了一些,种种复杂,他也难以用言语来表述。
但总得而言,他是比从前松快了一些。
谢辞小心把信都用油纸包裹塞进小牛皮袋里,重新躺下,弦月弯弯,他盯着银纱般的月光,又想起顾莞。
谢辞翻来覆去一会儿没睡着,最后把颈项的银链拉出来,这次他看的不是字条,而是银色的玲珑扣。
他觉得自己最近怪怪的,和顾莞在一起的时候,不经意间,情绪波动好大,他好像得一种无端端会心跳加速或漏拍的毛病。
他觉得别扭,但又无端端有种开心,不知从哪个罅隙,就这么悄悄丝丝冒出来。
他把玲珑扣“啪”来“啪”去把玩了许久,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了。
梦中他看见了母亲嫂嫂,弟弟侄儿侄女,还有已经去世的父亲哥哥们,还有,顾莞。
她笑着,他们也笑着,大家都围着他,庆贺他的生辰,十七岁。
……
喝了一大碗高粱酒的谢辞,难得一夜好梦。
至于顾莞,此时正斜倚着窗框,坐在窗台上。
她边上放个那个从底下提上来的酒葫芦,举目望去,月色幽幽,静谧地洒在房顶树梢上、大街小巷,一直到她脚下的房檐瓦顶上,一片清冷皎洁的银白色。
她伸出手,就接住了这片银色。
柔和,却真实。
顾莞叹了口气,一开始,她难免会有一种加载了新游戏的不真实感,但到了今时今日,她终于无比真切的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
——她在这个朝代安家了。
从前顾莞都不敢深思的,因为她在现代其实很幸福,但这一刻她认真想,她要努力放下过去,积极认真好好生活,和从前一样。
她现在也有新的家人了。
然后,她也可以续上一个有意义但不那么平凡的人生。
这也很不错,不是吗?
顾莞用力甩甩头,最后,用酒葫芦倒了两碗酒,一碗自己眺望月光如纱喝了,另一碗淅沥洒在窗外的屋檐瓦顶上。
这一碗,就给那个挨砸的倒霉蛋吧!
她仰看着月亮。
……
一大清晨,薄薄晨曦为窗台染上一层金色,几只小麻雀在跳来跳去吱吱喳喳。
顾莞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昨夜的痕迹了,一大早沐浴在金色的朝阳下,她像晨曦,像阳光。
临近年关,大街小巷一大早就熙熙攘攘,两人洗漱用膳离开客栈,穿过小巷来到了二进宅门前。
罗迁已经背上了两个包袱,正房门前的台阶上,荀逍冷冷看着谢辞。
曾经恣意飞扬打马过街的小公子,如今一身青黑色扎袖劲装,伫立在残雪黄墙侧,眉目沉稳气质一下子沉淀下来了,居然也那么快长大了。
也是,荀逍冷笑,谁能不一夜成长呢?
“想知道通敌案详情,随我来。”
荀逍冷冷道。
他快步出了黄墙小院,走到巷口的客店旁,罗迁已经牵出两匹快马,荀逍接过黑色的一匹,翻身而上,迅速打马疾驰而出。
谢辞顾莞紧随其后。
一行人越过伏牛山,绕拢州关口,直出关外,再绕回肃州飞山关之外。
莽莽褐黄残白的山岭,一片片败伏的黄草,在肃州最大的烽火台的视觉盲点坡下,荀逍马鞭一指:“瞧见了吗,此地北去五十里,有个叫宿坡的小石镇。”
关外和北戎国境交界之处,有一大片的混居区域,有汉民,也有牧民,也有羌氐或其余杂族混血民,靠山吃山,这起伏的山峦能养活不少人,他们有的聚居,有的季迁,放牧打猎为生,但一旦遭逢大战,就会迁徙逃离。
关外其实并不想象中的一出去就黄沙漫漫寸草不生的,很多地上,水草都还算丰美。
黄沙漫漫寸草不生的,很多地上,水草都还算丰美。
冒险进出的商队也不在少数。
也是因此,为很多见不人的交易提供了便利。
“前年年末,姑父就来信,说发现北军有部镇竟悄悄与北戎部族交易盐茶糖布,乃至铁器兵刃!”
后者朝廷明令禁止罪同通敌,这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谢信衷震怒,亲自展开探查,最后竟然查出了一个影影倬倬非常庞大的走私线。
“他得到了确切证据,亲自来了肃州,带兵出关擒获走私队伍。”
后面的事情,重点卷宗上也有大致提及了。
谁知谢信衷亲自带兵出关之后,却成了他乃走私线的幕后大主使,这张网,正是为他打开了!
最后,十二大将领同时指证,通敌罪名就此成立!
荀逍前情知道的很详细,但不等上述一切发生,他就先身陷火海,烈焰焚身,母亲猝亡。
北风凛冽如刀,猎猎刮过人的脸颊脖颈,吹得顾莞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