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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没有血缘,却有机缘。

别人真心待她,她很难不为所动啊。

所以,她让他叫她阿莞,而不是元娘了。

她不是元娘呀。

“你笑什么?”谢辞听到了她的轻笑声。

“笑你呀。”

顾莞轻笑回道,带着点点揶揄,这小庙不大,却五脏俱全,附近村民下山经常在这里躲避风雪,庙侧砌了土炕,柴草都有,还有半个破陶缸装了小半缸水。

顾莞把土炕点着,抱了点麦秆铺在土炕上,直接往上一瘫仰躺,“累死我了。”

这一整天,简直就是超高强度的运动,饶是她身体素质逐渐上来了,完事下来也累得快死了,顾莞躺上去就不想动了,“别吵我,我要睡了,……”

说着,她就睡过去了。

谢辞被她取笑,也不介意,他把头盔摘下来,也就着麦秆躺了下。

他倒不觉得多累,但他同样也不觉得冷。

小小的土庙寂静黑暗,炕洞火光暗红,时不时“噼啪”爆响一声,映在土墙上的纁红火光就跳动一下。

谢辞就着这一点火光,往炕头望过去,黑暗里,只看见一团黑乎乎,看不清五官,但能听见顾莞的呼吸声,她的呼吸很快变得清浅绵长起来了。

在这个寒冷冬雪长夜,炕稍传热很差,土庙没有门,凛冽的西北风裹着冰雪寒气呼呼灌入,安静下来之后,谢辞本该感觉到一些冷的,但日间种种历历在目,两人呼啸打马她的畅声犹在耳边,心尖仿佛有什么在流动着,寒夜不觉冻。

凛冬踟蹰,并非独行。

谢辞想,他应当还是算一个幸运的人,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她。

……

这一夜,瑞雪纷飞,谢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一阖眼,再睁开,天色大亮了。

“我们下山吧。”

顾莞已经醒了,不过她知道谢辞睡得浅,她正好赖一下床,不过天太冷她快赖不下去了,谢辞就醒了,她赶紧跳下来跺跺脚。

谢辞也一个鲤鱼打挺下了炕。

今天真的很冷,两人熄灭全部火种就着水缸半上冻的水简单盥洗一下,走出土庙大门,鹅毛大雪下了一整夜,天明渐渐停了,茫茫雪色覆盖了山峦原野,入目一片望不见尽头的白。

两人“咯吱咯吱”踩着雪,沿着土路的痕迹一路出了山,拐上最近的一个小镇。

早点摊炊烟腾腾,还很平静,不过要不了多久陇山道和肃州那边的余波就该波及这一片了,顾莞和谢辞打算先搞点东西吃了,然后就把身上军服给换了。

因为两人一身校尉军服,早点店的小二特别客气,殷勤迎送,早饭一点就立马送上来了,其他桌的客人也没有意见一脸自然,甚至有胆子小的在顾莞看过来的时候还赶紧俯了俯头见礼。

顾莞赶紧回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等吃了早饭,两人在街上物色了一家合适的成衣店,进去就把衣裳鞋袜买下并换了。

谢辞的铠甲要繁复很多,顾莞换好后倚着门柱等了少倾,门帘一动,谢辞一身墨蓝色的游侠劲装,腰悬细刀,低头整理束袖走出来,端是少年飒爽如风英姿勃发。

首战告捷之后,谢辞的精神面貌明显有了不少的提升。

顾莞啧一声,抱臂欣赏了好一会儿,直到低头的谢辞把束袖整理好了,两人肩并肩出了成衣店。

顾莞解下马缰,把其中一条递给谢辞,她就说:“小四,你需要权势。”

顾莞颠了颠提在手里装有军装的大包袱,将它挂在马鞍上,语气轻快,但这话说却挺认真的。

虽解决了荀荣弼,但漏下一个荀逊,目前他们是肯定不能回去自投罗网的,形势比人强,只能让这家伙再得意一段时间。

当然,顾莞更多是铺垫以后,别太大公无私了啊,把权势抓稳了,才能保护自己,其他事情不也一样做?既他不逊色李弈半点,凭什么屈居人下?

且她早晚要虞嫚贞好看的,这是个隐患,双方可以适时接触但还是别走过分亲密的路线比较好。

雪光皑皑,一行麻雀在屋檐吱吱喳喳,她凑过头来,用一种特别认真的神态小声地说。

谢辞一怔,但他立即说:“我知道。”

他手里也提着沉甸甸的铠甲,肃州一行付诸行动过后,谢辞很难不体会到,两人单人匹马的话,只能一直游走在外围。

真相在军中,他们在军外,想弄清真相犹如隔山打牛。

但如果置身军中拥有一定权力,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不管是查的过程还是对付那些幕后仇敌,前者容易得多甚至或许轻而易举就掀开了,后者也才会拥有真正的立足点。

谢辞昨晚就想过了,他告诉顾莞:“我打算找谢家的旧部,如果可以,我想从军。”哪怕不用谢辞这个名字。

谢辞仰头看大雪过后一抹湛蓝的天空,他说:“莞娘,我突然觉得,或许我真的可以做到。”

查清通敌案的来龙去脉,为父兄明冤复仇,这个他沉甸甸压在他心坎上的夙愿。

谢辞说这句话的时候,少了从前的困苦不定和藏在心底的彷徨,目视前方,变得坚定。

杀了荀荣弼、全身而退,这算得上首战告捷的肃州一行,给予了谢辞很大的自信,这不是言语安慰和肯定可以做得到了,打了一记强心针,他终于觉得,虽然很难,但他未必就真的做不到了。

他罕见感到轻快,像压在头顶的大石终于移开了一些,他抬头可以望见一点阳光。

这一刻谢辞站在雪光之上,眉眼坚定英姿勃发,他就像一柄经历过初次打磨崭露出锋芒的银枪,顾莞甚至可以隐约看到原书里那个擎天伟岸男儿的雏影。

——过去她总有点感觉他像个小屁孩的,反正比自己小一点,但这一刻忽真切感觉他长大了,已经从小屁孩成长成并肩的伙伴。

她微笑看着,忽然也很高兴,“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情绪可以感染人,两人翻身上鞍策马狂奔,一路迎着风跑出小镇十几里,才放缓速度。

顾莞问他:“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在小镇的时候,看他的神态,似乎也有了主意的样子。

谢辞确实有主意,肃州一行虽然是阴谋虽然是陷阱,但却给他一个新的思路:“我想,我爹爹领军多年,总不可能每一个心腹都背叛了他的。”

谢辞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这么多人同时选择背叛了他爹。但谢信衷不管为人还是一个将帅的品格历来都是过硬,他固然严执军规雷厉风行,但却不奢菲不好乐,军饷从上到下到位,将士奖赏不但没有截留,更时时自掏腰包补贴。

他严于律己,却待下宽和,人情世故也有拿捏,反正不是那等又臭又硬的主帅。

需知将帅征战沙场,那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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