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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啊!
这里就产生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可能性。
荀荣弼父子意外是在六月,而“蓝田通敌案”的发生在八月。
换而言之,很有可能是这个荀逊与人勾连蓄谋已久,一举出手拿下父兄,弑兄囚父上位,而后再构陷谢家的。
毕竟,特使可以收买,亲笔信可以伪造,再也没有比亲儿子更容易伪造笔迹的人了。
“可是,”谢辞侧头,他沙哑着声音说:“这也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顾莞当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谢家在军中威望极高,威名赫赫,军心归附,在大魏军中不亚于现代老百姓心中的袁隆平,这荀荣弼想避重就轻不损威信让儿子背锅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而那么恰巧,荀荣弼病情转危的第一个拓本出现在今年七月初。
谢家人是今年六月末被谢辞和顾莞成功救出的。
这也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将计就计,以逸待劳,张开虎口。
当然,也有可能是荀逊得讯谢辞越狱并救出谢家人,以其父设局,又或者想迅速清掉首尾的。
毕竟,本朝好歹以孝治天下。
要是这事情被人捅出来,他再通天的手段也很难继续混下去。
和顾莞想的一样,“那你怎么看?咱们要进这总督府吗?”
如果是真的,那谢辞还有一个舅舅在等待他的救援,而一旦成功救出荀荣弼,很可能这肃州之行就会变成简单模式。
他们的终极目的,也不过为谢家父子昭雪明冤和复仇,至此也真正有了可以支撑的落脚点。
这个机会很可能日后都不会再有的。
一时连顾莞都觉得很难判断和选择。
……
深秋的风冷,带着一种干燥的黄尘味道,呼呼刮在房檐树梢,檐顶的瓦松不断摇晃着。
而他们却也正像这颗小小的瓦松,不知飓风来自何方,何处可扎根。
谢辞面色沉沉,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肃州城,“荀荣弼任肃州总督及平卢节度使八年,掌制一地军政与民,肃州是抵御北戎的重要边镇之一,兵员足有四万。”
眼前这个偌大的肃州城,是荀家经营多年的地盘。
他不是一个人。
谢辞正这般想着,就听见一声剑鞘尖底转动的声音,他侧头望过去,阳光下柳眉杏目的少女站起身,她把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你别想这么多。”
“你就想,咱们值不值得进去。”
顾莞抛了抛银剑,她琢磨了好一会儿,但条件都在这里,再想也分不出更多的优劣了。
还是交给谢辞吧,毕竟他更了解这些人和事,至于她嘛,就舍命陪君子好了。
只是虽说舍命,但顾莞实际并不很担心,害怕更是一点都没有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怕前方是陷阱,他们也不是一脚就踏进坑底的,就算进去了也没有说必定出不来的。
毕竟人有所求,就会有所行动,退一万步,见招拆招好了。
有点遗憾,没有剧情参考,但顾莞也不是靠剧情走过来的。
半旧的屋檐下,半旧青色交领少女站在斑驳的檐柱前,她干脆利落一拍他肩膀:“不管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的。”
相处了这么久,感情还是有的,既然来都来了,那没什么好说的。
“给你爹上柱香,就去睡吧。”
光影斑驳,她声音清朗,放柔了几分,带着宽慰。
谢辞闭了闭目,深深吐出一口气:“好。”
作者有话说:
一步天堂,错步地狱,是很难选择啊!
来了来了,节后第一天上班,乱哄哄的,看来下次得放个存稿箱才行。给你们一个超大的么么啾!明天见啦~ (づ ̄3 ̄)づ╭
第16章 开解和决定
顾莞几乎沾枕就睡了,谢辞却睡不着。
不单因这两难的局面。
青烟袅袅,他在那个不大屋厅望着写“谢门信衷公、子骍、子峷、子辨”的灵位,站了许久,才回了东厢脱衣躺下。
只是久久,他依然毫无睡意。
自从家变之后,谢辞的睡眠一直都不大好,很多的日日夜夜里,他心中伤痛辗转,难以沉眠。
今日也是。
他索性起身,换上中衣。
不知不觉,夜幕已至,夜凉如水,小院寂静,他抽出长刀,剑鞘落地,刀柄一紧,一刀雪色如同白炼,沉如渊,冷如霜雪。
近身的细刀战,大刀的大开大合,最后他抛开长刀,一提斜靠院墙的一条实木杆子,练起长枪,一震臂,长杆刺出,“笃笃笃笃笃”,同时在黄墙上留下了五个深深的梅花印!
力贯千钧,气势如虹。
谢辞总怕自己本事不够,一直在苦练,长达大半年时间,从来未肯懈怠。
踏入肃州城,心中一腔郁懑更有如实质,一刀一枪,尽泄在这双臂之间。
热汗沿着脊背淌下,湿透了身上薄薄的中衣,冷风吹来都不觉冻,直到发现顾莞房中有了动静,他才喘息着停下来。
已经月上中天了,银色的幽冷月光无声落在小院中,少年呼吸如火,目光含恨。
顾莞装作未看见,冲他笑了下,她去厨房把蒸在锅里的馒头取出来,自己啃了一个,剩下的扔给他。
“我睡了,你也快睡吧。”
“嗯。”
谢辞这也不是第一次夜里练功了,顾莞能理解他,不过就好,这年纪胃是个无底洞,她为他准备了宵夜。
“咿呀”一声,西厢门阖上了,紧接着是踢踢踏踏和躺下盖被的声音。
谢辞接过棉布包,终于把手上的长杆放下来。
夜风已冷,但他很热,他粗喘着,慢慢仰头环视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西北风物粗犷,小院窗台砖墙瓦顶总覆盖着一层沙尘,此处可望见城墙,他知道这季节站在城头,放眼望会尽是漫漫黄土。
他是京城生养的麒麟儿,出生在谢家最好的时候,父亲总嫌他染了京都的繁靡金骄之气,要训他,谢辞曾来过边关三次。
短则五六个月,最长那次三年。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父亲严厉地教训他,让他绕着校场一圈一圈地跑圈子,跑得他恼怒又不忿,父亲用细长的竹鞭指着他,厉声说:“为将者!切记戒愤戒怒!”
“平静下来,战场上任何时候都不能让愤怒影响你的情绪和头脑!”
谢辞想,若是此刻,老头子大约说的会是:“切忌让仇恨影响你的情绪和头脑!”
半晌,他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曾经有一个很小的玉玦,是个桃子形状,他从小脾气就大,经常和父亲顶嘴,又爱吃桃子,大哥笑眯眯把这个沁凉沁凉的小桃子挂在他胸口,摸着他的脑袋笑吟吟说:“小四小四,你生气就摸摸这个。”
而临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