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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着,另一只手抓住顾莞的手,“你信吗?你信吗?”
他喃喃地,流着泪问。
他神志不清,连顾莞都没认出来。
两人其实不很熟,一个长居外院肆意张扬,而另一个客居亲戚家中养于深闺,生性娇弱,男女七岁不同席。
大礼当日,她来了红,两人也就没圆房。
说来,成亲他是不愿的,少年跳着脚说,我咋就要娶个孤女呢?我要娶高门贵女、颜色最好的。
后来还是被压着成了亲,一身红衣的少年把胸前的红绣球揪下,有点不甘不愿地说:“以后你要知规知矩、管好院子里事,听见了没?”
潜台词,如此,我就勉强容下你罢。
少年把铃铃铛铛的东西都摘下来,展开被子把一边床给占了,呼呼大睡。
不算很开心的几桩旧事,却成为了原主过后黯淡岁月里最鲜明美丽的记忆。
顾莞不是小女孩,她倒是知道,谢辞既然把媳妇认了,谢家家风清正,父子都守着媳妇过,如果没有这场意外,原主大概也能幸福一生的。
谢辞也会长大,大约日后回忆起这些旧事,他大约也会会心一笑,给媳妇道歉的。
可惜,没有如果。
“你信我吗?谢家没有通敌,你信我吗?……”
他喃喃的,干涸的血迹下,唇白得没有一点颜色,脸上不知是血还是泪。
“我爹一生尽忠职守,我哥哥也是,也是,……”
顾莞心里不禁有几分难受,她这人最见不得忠良受屈了,人都死光了,昭雪有个屁用。
她说:“我信,我都信。”
她这句话一出,谢辞泪水滚滚而下。
他突然脱力,栽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失声痛哭。
呜呜悲鸣,像个负伤小兽。
顾莞长吐一口气,站了片刻,她蹲下来,一掀谢辞的肩,“你得活着,你家才有希望!”
“你还有嫂嫂侄儿侄女和娘亲!”
你不能死,你活不下去,他们早晚都得死!
并且死得很惨。
顾莞用力晃着谢辞的肩膀,她也不想这么对待一个重病伤患,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了。
她压低声音,对着他耳朵说。
在顾莞说出嫂嫂侄儿侄女和娘亲的时候,谢辞顿住了,高烧的混沌像突然被人劈出一条缝隙。
他霍地转头,望着顾莞。
他的眼睛很漂亮,眼线浓长,斜挑起飞,瑰丽精致,眼神澄澈,沾上褐红和泪,像一朵饱经流霜的蔷薇花。
混着斑斑的血泪,他的泪怔怔流下来。
“你说对吧。”
少年,我们互救,好吗?
作者有话说: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来自大家都懂的,《琵琶行》
这次是成长型外挂哈!
(后面写了一大段但删了,人物属性涉及剧透哈,剧透了就没这么好看了,阿秀后面再说哈嘿嘿)
最后,感谢所有等待和支持阿秀的宝宝们,爱你们~ 啵啵!!(づ ̄3 ̄)づ
……
还有,感谢46372295、梁熊熊、禪、沐音浅、侯斯顿之恋、28642974、小六子、兰泽多芳草、吨吨扔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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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明天见了!! 阿秀先去把魔尊的番外更了先哈哈
第3章 原来“病死”不是偶然,是必然!
囚室里没有灯,仅外廊火把传来的一点微光。
纁红与黑暗交织,他哽咽颤栗着,滚烫的泪自脸颊滑下,浸透了顾莞的指腹。
谢辞用力点头。
微弱的动作,但能看出来,他已经竭尽全力。
这就好。
顾莞松了一口气,她放轻动作把谢辞放回地上,冷静下来就好,有生存意志就好。
这么重的伤,没有强烈的求生意志只怕很难熬过去活下来的。
不过在此之前,顾莞得抓紧时间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她放谢辞之后,赶紧脱下自己的鞋子,从鞋底缝隙里头抽出一条很细很细的穿耳银钎——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防身和担心镣铐什么的,没想到这会儿倒先用上了。
据说古代以簧片锁多见,技巧是找准锁芯,一按一退再旋转,肯费功夫肯花力气,并不难。
顾莞捣鼓了一阵,终于听见清脆“啪嗒”一声,她成功把精铁栅栏门打开了。
小心托着铜锁和铁链,把它放在地上,顾莞拉开栅栏门钻进牢里,揭开谢辞的凌乱破碎的衣襟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鞭痕刀痕纵横交错,烙铁的焦赤一块紧接一块,双手十指被拶指夹得血迹斑斑伸不直,她赶紧捏了捏指骨,万幸没有粉碎性骨折。
顾莞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一个孩子,甚至还没正式进军,至于吗?
她抓起木碗里的雪,用力搓干净手,最后把碗里的雪全部抓起捧在手心,用力捏紧。
——她没有盐巴,啥也没有,只能这么硬着头皮化雪了。
原本该龇牙咧嘴的,但看完血肉模糊的谢辞,那点冷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顾莞捂了好一阵子,勉强化了一点水出来,雪水混着冰,勉强能作清洗伤口之用。
“你忍忍。”
她对谢辞说,谢辞无声地点了点头。
冰冷的水一倒上去用力擦洗,掌下的血葫芦般的皮肉当即绷紧抽搐了,谢辞紧紧咬着牙关捏紧拳头,一声没吭,也没有挣扎。
雪水变成血水污水,一碗水很快就用光了,顾莞立即掉头从旱渠钻了出去,取回另外一碗雪。
这样不知跑了多少趟,大冷的天,顾莞跑出了一身热汗,就是双手冷,她终于仔仔细细把谢辞的伤口都清洗了一遍。
这个少年还醒着,血肉模糊的搓洗完成之后,他虚弱躺在囚衣铺成的铺盖上,全程没有昏迷。
顾莞对他的意志力很满意。
只不过,这么重的伤,光有意志力恐怕是不够的。
顾莞想了想,抬头往走廊外瞄了片刻,轻手轻脚往外面行去。
——她想,这病牢这么多伤病员,总会偶尔碰上有一两个暂时还不能断气的,所以,负责病牢的差役那里,应当备有一些伤药和治病的药物吧?
顾莞舔了舔唇,趴在精铁牢门上观察片刻,果断用银钎打开牢门。
轻轻拉开,闪身出去。
走廊静悄悄的,每隔二三十米一个松木火把,火把已经快燃烧到尽头,带着火木屑不断往下掉。
这一条长长的走廊都是病囚,旁边还有三四间差不多情况的大囚室,再往前,就是一间间小很多的单独囚室,一整间都是精铁栅栏围着的,里头或拷或躺,都是成年男犯。
顾莞也不知他们清醒不清醒,反正都一动不动的,偶有呻.吟,但没抬头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