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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服软。双方家长偷偷攒局打麻将,徐图知道后暴跳如雷,约千雾在拳击馆决斗。此战既分生死,也决上下,因而两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将拳击馆拆得七零八落。
厉溪云接任中央塔总首席,扶持鸽派上位,整顿叫停了部分有争议的项目。政治即平衡,权力斗争永不停歇,鹰派暗中蛰伏,筹谋再度起势的那天。未被厉卿销毁的实验体成为了中央塔机密,它们究竟是被成功孵化还是暗中处决,没有人知道。
世间再无071,但悲剧与希望总会不断上演。
左潇得知这个消息,将咖啡杯旋转到桌边,观察杯内液体的旋转。他在幻境“梦蝶”里将褚央杀死,出来发现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洋洋自得。
本以为厉卿和褚央会被自己带来大麻烦,没想到一个被幻境逼疯,一个被失去向导逼疯,共赴黄泉了。厉卿被他当刀使,中央塔当年的余孽至此全部清除,还有什么比这更痛快的呢?左潇愉悦地想,他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黑暗向导,只要他愿意,世界都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今天天气真好啊。”
左潇喝完下午茶,去街边花店买花,只需一个眼神,店员就双手捧上新鲜鸢尾。钱肯定是不会付的,左潇步伐轻快地往墓园走,来到周妆墓前。
“周老师,我好久没来看你啦。”左潇亲昵地说,“想我了没?”
“那些害死你的人都被我杀掉了,周老师,我现在还是黑暗向导,厉害吗?”
凭左潇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捏”一个周妆,但始终没有付诸实践。如今尘埃落地,他想要与恋人共同分享胜利果实,手指作莲花状,释放出精神触丝。
“哗——”
蝴蝶飞舞,绕着墓碑盘旋。左潇等待许久,没有见到期待的女人出现。
“周老师……”左潇笑容凝固,“你不愿意吗?”
风起云涌,明朗的天空愈发暗淡。左潇背靠繁华都市,坐在墓园中心,陡然生出异样的感觉。他拿起鸢尾束,端详着花瓣边缘的露珠,伸手触摸。
带有皱纹的手指穿过露珠,仿佛戳破了一个泡沫。
左潇立刻起身,对着空无人烟的墓园大喊:“谁?”
“你识破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慢啊,左潇。”
一阵含笑的声音被风带到左潇耳边,他看不见人,皱眉说:“褚央?”
褚央不是死了吗?当着他的面被“厉卿”掏出心脏,刹那失去呼吸。怎么可能还和他讲话?怎么可能对他……施加幻境?
“左潇,当你凝望我的时候,我也在凝望你。”
一只异瞳狮子猫凭空出现,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左潇,诡魅至极。
褚央杀掉褚君的前一天。
“妈妈,厉卿带君君出门逛街了,我在家陪您。”
褚央把切好的橘子往杨菲菲手边推,杨菲菲笑着说:“陪我干嘛?”
“很久没有和您说话了,想多和妈妈待一会。”褚央靠着杨菲菲,“嫌弃我吗?”
“妈妈怎么会嫌弃你哦。”
于是他们就坐在沙发上烤火,电视里放着古早电视剧,是褚央童年最痴迷的武侠片。杨菲菲回忆褚央小时候的糗事,说褚央把路边的稻草堆当火箭,褚央死皮赖脸不承认。
“你从小想象力就很丰富,可能是幻术的影响。”
褚央想起与厉卿在莲池里的对话:“妈妈,我们真的能逍遥吗?”
“那要看你对逍遥的定义是什么。”杨菲菲说,“财富自由不上班,是逍遥吗?”
褚央虽然有些羡慕,但仍然摇头:“不是。”
“酒池肉林游戏人间,是逍遥吗?”
“不是。”
“那么家人团圆平安,内心平静祥和,一日三餐,四季常乐,是逍遥吗?”
“是……吧。”褚央心虚地说,“这不就是我正在过的日子吗?”
“可妈妈认为不是。庄子说要忘却物我,无所依凭而游于无穷,可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能做到毫无牵挂?”
“对啊,所以这是不可能的。”褚央望着杨菲菲,“因为有了尘世的羁绊,我们才算活着。”
“所以你还是没有读懂。”
杨菲菲带褚央来到书房,让他靠墙而站。褚央乖乖照做,下一秒,他来到丛林深处,手掌传来阴湿的触感。
“这是我的幻境能力,名为‘水月镜花’,可以制造出最逼真的自然景观。”杨菲菲打了个响指,褚央立刻摔倒在沙漠里,“不同向导的幻境类型各有千秋,但拥有这项能力的向导微乎其微,天分,阅历,理解,缺一不可。”
褚央已经算很有天赋的向导了,但他每次尝试完整幻境都以失败告终。要想彻底明白幻术之道,他还太过于年轻。
“那么,有没有一种幻境可以针对人内心最渴望的东西?”褚央问,“比如他童年失去的玩偶,中学时代走散的朋友,想要追回的恋人……”
“当然,这也是最难缠的幻境。人们深陷其中,被虚假的美好吸引,难以自拔。哪怕发现了不对劲,也会拼命自我催眠,迷失了幻窍。”
“就像我这样。”褚央喃喃道。
“什么?”
“没什么。”褚央跟着杨菲菲穿越一片湿地,“那有解决的办法吗?难道这是个死局?”
“……”杨菲菲转头,温柔地看着褚央,“妈妈没经历过,妈妈也不知道。”
青草香气拂面而过,褚央看着杨菲菲,许久没有回话。
“是啊……”
褚央后知后觉,眼前的杨菲菲是一直陪伴他的母亲,而非卧床两年就去世的可怜向导。
“其实我想过这个问题,要是某天不小心进入了幻境,会不会沉湎其中不愿醒来。”杨菲菲笑了笑,“毕竟妈妈也有许多想要改变的过去,比如年轻时和家里做对,太早生孩子,从北京回宣江教书……但是妈妈想明白了,遗憾就是人生常态,央央,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褚央胸口突地刺痛了下。
“就算在幻境里,你也依然会遇到大大小小的挫折。因为我们是贪婪的,得到了满足就想要更多,那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正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不可能逍遥,真实才很重要。”杨菲菲转身面对草原尽头的夕阳,长发飘飘似金,“庄周梦蝶,物我合一,你又怎么知道生活不是一场随时醒来的梦呢?既然如此,接受遗憾吧,梦境外有值得你爱的人,他们真实存在。”
褚央忽然觉得眼前的杨菲菲不是假象,而是他真正的母亲,那个会在午夜化魂抚摸他脸颊的慈爱女人。她像是挣脱了死亡的束缚,跨越时空对挣扎中的孩子说:
“不用怕。”
幻境消失,褚央回到家中客厅,伸手抱住杨菲菲。
“妈妈。”褚央弯腰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