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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左潇头晕,他来不及细想,傻乎乎地递出信。周妆看完,将粉色信纸原封不动折好放了回去,对左潇说:“学了这么久的法语,怎么告白还用中文?”

左潇大脑完全宕机:“周老师……”

“要是考到第一名,我就把这封信还给你。”周妆眉眼弯弯,短发利落,气质温柔而干练,“怎么样?”

“不怎么样。”左潇总算反应过来,得寸进尺地说,“考到第一名,周老师就收下这封信,永远也不要还给我。”

“题目很难,你要有心里准备哦。”周妆没有直言拒绝,反而提醒道,“你有信心考过本专业的同学吗?”

十六岁保送的天才自信满满:“原本没有,现在信心满满。”

三天后,左潇对杨菲菲等人宣布了一个特大喜讯:周妆答应了表白,他们在一起了。

“菲菲,快看这项数据。”

深夜的实验室灯光依稀,楚逸轻轻拍打杨菲菲的后背,唤醒趴在桌上休憩的恋人。杨菲菲揉揉眼睛,对楚逸的打扰毫无怨言。实验进行到最后收尾环节,每项数据都无比珍贵,而那个年代国内条件有限,电子计算机并未接入互联网,无论处理数据还是收集资料都很困难。团队只能用最笨拙的办法进行实验,亲自收每道数据,用草稿验算修正。

“中央塔今天下午给我发了新的资料,让我们在这项药物的基础上进行优化。”小刀裁开密封袋,楚逸拿出一叠资料,依次摆开给杨菲菲看,“你看它的排列,是不是很奇怪?”

“好诡异的结构。”杨菲菲皱眉说,“这是什么东西?”

“暂定名为‘星月之痕’,说是帮助向导缓解结合热的药物。但我看了他们的内部实验记录,发现它的目标效用是抹除最终联结。”

“抹除联结?”杨菲菲惊诧,“塔内部已经开始行动了?”

楚逸疲惫地撑着太阳穴:“塔的合作对象不仅有高校。我们和隔壁学校一直找借口拖延,他们肯定会想别的办法。星月之痕已经进展到第二代了,相较于第一代,第二代作用方式更加温和,对向导精神力的损伤下降了百分之五十,对联结的破坏成功率上升到了百分之六十。”

两人望着结构图纸,凝重的沉默等待爆发或是灭亡。杨菲菲很清楚,星月之痕能够彻底抹除联结的那一天,全世界的丧钟将会为向导而鸣。他们将被剥夺尊严与价值,沦为另一个物种的性奴与培养皿。

向导的未来究竟在哪里?

“菲菲姐,楚逸哥,你们怎么还在?”

凌晨,实验室引来第三个访客。左潇刚结束与周妆的约会回来拿东西,心情甚好,脸颊还有未消退的红晕。杨菲菲与楚逸将星月之痕的事情全盘托出,左潇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这群人真是欺人太甚!为了培养黑暗哨兵,究竟还要付出多少无辜的生命?”左潇情绪激动,“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可仅凭我们想要阻止中央塔,难于登天。”杨菲菲感到无助,“就算我们不参与研究,他们也会找别的科研团队。”

“难道我们就置之不理?你们想向中央塔妥协吗?”

自从觉醒,左潇变得尤为激进,他仇视一切塔组织,憎恶来自哨兵的强权压迫。楚逸与杨菲菲虽然也是向导,可他们仍然心存痴想,对中央塔抱有期待。

“阿潇,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与其把主动权交给中央塔,不如握在自己手里。”左潇心中产生了一个危险大胆的想法,“塔不就是想要黑暗哨兵吗?可以,我助他们一臂之力。”

第61章

“左潇你给我站住!”

出租屋门被粗暴拉开,左潇鞋都没来得及换,气冲冲跑出家门。周妆踩着高跟鞋追他,健步如飞,很快就把人堵在楼梯口。

“我要离家出走!”

左潇仗着年纪小,对周妆耍脾气,盼望着哨兵能哄哄他。周妆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怒火攻心便立即回怼:“滚!有本事别再回来!”

他们同居不过两个月,平均五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吵架的理由千奇百怪:炒菜太咸,晾衣服没及时收,客厅卷纸用太快,早课忘了叫起床。左潇的心思非常细腻,经常会察觉到旁人忽略的细节,既有向导的敏感,又有医学生的拧巴执拗。周妆则属于豪爽派,生活不拘小节,与左潇可谓八字不合。

可偏偏两个人都年轻气盛,吵架了谁也不肯低头服软,矛盾越积越深。今天周妆随口问左潇实验进度,两人不知怎么的,硬是从科研吵到了向导人权,甚至惊动了楼下正在斗棋的老大爷。

“站住!”周妆看左潇来真的,气急败坏吼了声,“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大哨兵主义了?”

“你刚刚对我说的这些话,哪句是我能听的?”左潇冲她瞪眼睛,“你瞧不起我的发明,还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哪里瞧不起你?我是在劝你谨言慎行。”周妆怕被街坊邻里听到左潇的话,拉着他站到筒子楼的公共厕所里,“你忙着研究烈阳碎片,中央塔要是知道了你在偷偷制作对付哨兵的武器,一定会将你抓起来的!还有什么星月之痕……想在实验里动手脚,你怎么敢的呀?”

“他们不会知道的!没有人比我更懂烈阳碎片和星月之痕,只要我能够研制成功,就拥有与他们谈判的资本。那些瞧不起我们的哨兵,我会将他们狠狠踩在脚下!”

身处象牙塔的左潇受制于学生思维的单纯,他天真以为自己凭借聪明才智就万事大吉。可现实的巨掌往往猝不及防打在人们的脸上,左潇不理解斗争的残酷性,周妆担心他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潇潇,我们都先冷静几天。”周妆明白自己劝不了冲动的左潇,“你身边不仅有敌人,还有爱人和同伴。你讨厌哨兵,那我呢?你讨厌我吗?你讨厌周围全部的哨兵朋友吗?你讨厌我们学校那么多哨兵老师和校友吗?”

“我……”左潇鼻翼翕动,紊乱的呼吸像是狂风,“我讨厌你!”

说罢,他推开周妆,穿着棉拖鞋跑了出去。他赌气在外面游荡了三天,花光身上全部的积蓄,没脸找杨菲菲与楚逸,兜兜转转又回到出租屋。饭菜的香味从门缝里传来,左潇又累又困,心想就算周妆骂他,他也认了。

“吱呀——”

如同初见那天,周妆背对着左潇,短发飒爽帅气,短裙刚过膝盖。她半蹲着为客厅的茶几插花,听到开门声并未回头,而是低声呼唤:“潇潇,今晚我都打算报警了。”

左潇哽咽着说:“你怎么不哄我?你要是再多哄一句,我不会跑的。”

极其委屈,像被主人抛弃的流浪小狗。

哨兵整理完最后一支黄色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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