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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张图的结构肯定是错的。”杨醒从西装兜里找出一只圆珠笔,在紫色晶体的结构图里圈出几个键位,“如果这种晶体要作用于哨兵或者向导,那么它的排列方式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理科一窍不通的褚央偷偷问厉卿:“他讲的对吗?”

厉卿又不是万能百科全书,能把狗屁数学念懂已经很不容易,哪里还懂晶体结构?好在他特别擅长装逼,尽管内心慌得不行,表现却异常镇定。

“你怎么知道这种晶体要作用在哨兵或向导身上?”厉卿默默回忆十年前在剑桥选修过的固体物理——能记得就有鬼了,“左潇给你烈阳碎片的时候,还说了其他的话?”

杨醒用理所应当的语气开口:“猜也能猜得出来,既然有针对哨兵的烈阳碎片,那就一定有针对向导的什么东西。你们倒是提醒我了,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中央塔经常派便衣潜伏到学生中,收集情报,到处抓没有登记的野生向导。你猜怎么着?左潇那届联培班,总共才七个人,最后竟然查出四个向导!”

褚央脑中“嗡”的一声,像是绷紧许久的弦突然断裂。

“除了左潇,你还记得剩下三人的名字吗?”

厉卿捏褚央的手,将他搂得更紧。

“时隔这么多年,我也记不太清。”杨醒说,“只记得一位姓郝的男生,还有两位研究生学长学姐……哦对,左潇的哨兵是他老师,被发现时,左潇已经怀孕了。”

中央塔最高层,空旷的会议室响起脚步声。俯瞰京城夜景的高大哨兵缓缓转身,一只蝴蝶飞过他的鼻尖。

“好久不见,左潇。”

面具遮住了向导的大半张脸,左潇仅用独眼看着窗外,月色朦胧,安详静谧。他认真打量着哨兵,末了,露出无法判断喜怒的笑容。

“好久不见,魏徳耀。”

第59章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塔内斗争来到最腥风血雨的紧要关头。时局如此,人人自危,哪怕这片土地上最自由的学术殿堂也不能幸免。师生间流传了许多谣言,据说中央塔打算联合各地方塔,试点成立七所哨兵学院与七所向导学院,面向社会公开招生,培养新一代SS精锐。然而此消息一经放出便引起轩然大波,成立向导学院,便意味着野生向导的生存空间被压缩到最低——退无可退之际,风暴酝酿。

刚结束一堂哲学课的空教室再度亮起灯,两名男生前后走进教室,关紧了门。坐在最前排的女生合上书本,飘顺长发像是乌黑的绸缎,细柔郁秀。

“逸哥。”杨菲菲跑到恋人身边,亲昵地挽着楚逸的手臂,“这位是左潇同学?早上没来得及打招呼,你好。”

彼时尚且年轻的左潇文质彬彬,微微佝偻着背,笑容腼腆:“菲菲姐,你真漂亮。”

医学院本届成绩最优异的学生正是左潇,他与一名叫作郝勇成的同学被挑选进联培班,参与生物系的教学科研,攻坚国际前沿项目。今天上午,联培班正式开课,左潇被分进杨菲菲与楚逸的组里,见到了这两位友善亲和的前辈。

“你的嘴真甜,一定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吧?”杨菲菲听到夸奖,心情也变得雀跃起来,“以后要一起共事,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们提!”

“菲菲姐,我有个很好奇的问题。”左潇看杨菲菲手中拿着的庄子选读,书页泛黄,明显被经常翻阅,“既然你和楚逸哥都是普通人,为什么还要研究向导与哨兵的联结呢?”

楚逸站在黑板前,手里握着一小截粉笔,随意抛高,再接回手心。他轻声笑道:“医生未必会得自己所研究的病症,但他们耗费全部光阴,就是为了将人类有限的认知拓宽哪怕毫厘。我不是向导,菲菲不是向导,但我们的朋友中总有向导,我们的孩子也可能会是向导,我们的未来需要向导。”

“‘假使我有一颗吉星或一些优美的天赐,我绝不滥用它’,更不会浪费它。”杨菲菲对左潇伸出手,“欢迎加入团队,阿潇,肩负起属于我们的责任吧。”

左潇默念神曲中的这句诗,顿时感慨万千,心潮澎湃。从那之后,他废寝忘食地补习课程,经常在图书馆里一待就是整天。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课题的进展却突飞猛进。某天,他泡在实验室里收数据,身旁坐着的男生沉默寡言,半天也不开口打招呼,闷头在笔记本上写字画画。

“你叫什么名字?”左潇不愿让尴尬持续,主动搭讪,“我怎么感觉很少见到你。”

男生被吓得手抖,笔尖跑出十万八千里,在纸面上画了一道长弧。他看着左潇,怯懦地说:“郝……郝勇成。”

“你就是郝勇成?”左潇没想到这位同学如此社恐,“我们不是一起进联培班的吗?”

“我……我在别的组……”郝勇成磕磕巴巴,“之前在医学院见过你,你叫左潇对吧?”

“没错。”左潇离他坐近了些,“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班里的本科生就我俩,以后相处愉快哦,郝同学。”

郝勇成抗议无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左潇的请求。之后两人越走越近,经常相约占座听课,左潇还将郝勇成介绍给杨菲菲与楚逸,大家很快打得火热。身边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作伴,生活再繁忙也觉得充实快乐,这样幸福的日子持续到冬天,在一个寻常周末被打破了。

那时左潇忙于一项关于向导素的研究,他希望提炼出某种晶体,能够将向导素外化为利于储存的形态,甚至具备攻击属性。他拿起手术刀,剖开用于实验的人造性腺,未曾想柳叶刀片锋利无比,在他手心划出长长的伤口。

“啊!”

鲜血染红手掌,剧痛使左潇发出惨叫,惊扰了隔壁的郝勇成。他拿来纱布与碘酒,嘴里数落着左潇不规范实验,完全没注意到左潇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又不是第一次做实验,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左潇,你怎么了?”

身穿白大褂的左潇满面潮红,不同于常人失血过多的虚弱,他的喘息带着压抑与情欲,像是拼命忍耐着什么。左潇惊慌不已,推开郝勇成,蜷缩在药品柜的角落,用带血的手掌捂住眼睛:“别靠近我!滚,快滚……”

“左潇。”郝勇成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眉宇拧成川字,谨慎探寻着问,“你……是向导吗?”

“别过来!”左潇手里攥着手术刀,用玉石俱焚的眼神与郝勇成对视,眼瞳里的亮蓝色几乎压制不住了,汹涌淹没了原本的深棕,“滚开……”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郝勇成释放出金色的精神触丝,“我也是向导。”

然而在这危急时刻,两人的向导身份无法起到任何作用。左潇咬牙扇了自己一耳光,拼命维持清醒,尽管有些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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