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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部分给厉卿看,“我再问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褚央是不是天生向导?他的两个精神体分别是什么?”
哨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充满戒备的目光盯紧郝医生。郝医生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只好重申:“我是唯一能救他的人,你除了相信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的确是天生向导,父亲是变色龙向导,母亲是狮子猫。”厉卿把铁链甩到地上,拿起血检报告看,“有什么问题吗?”
郝医生露出了然的神情:“正常来说,天生向导需要以一种主要的精神体生存,好比大学主修专业与辅修专业,有主有次,体内激素与精神力水平才能保持正常。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从小养成这样的习惯,而是有规律地变换形态,就像……白天是变色龙,晚上是狮子猫?”
厉卿没想到人类医学竟然进展到如此水平,顿时肃然起敬。
“我是向导素学科研究的专家,对他的病症略知一二。”郝医生谦虚地说,“总之,他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了十几年,向导素的问题始终没能得到解决,反而积羽沉舟,最终爆发。所以我猜测,他会有较严重的性瘾症状,并且在与你结合之后,更像是饮鸩止渴,表面看上去恢复正常,实则没能得到根治。要是再拖两三年,恐怕他就会患上内分泌失调严重,想治疗也太迟了。”
厉卿这才感到后怕,之前褚央表现出的种种异常,他都没放在心上。若不是这次意外,谁还想得到这一层?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生的命运轮转,总是在瞬息之间祸福得偿。
“您的意思是,这次受伤对他来说是好事?”
“当然不是,但至少借用强大的外力冲破了这层虚假平衡,让他可以选择。”郝医生把药箱打开,一金一蓝两支试管摆放在厉卿面前,像是芝麻球的双瞳。“现在你们联结断开,他的精神力已经回到结合之前的不稳定状态,所以才会不断地发热发情。再次联结之后,他将以唯一的精神体继续生活,向导素水平也能逐渐回归正常。”
蓝色,代表幻术型向导,妖魅动人,是厉卿与褚央初次相遇的翩若惊鸿。
金色,代表攻击型向导,炽烈耀眼,是厉卿与褚央再次重逢的暮然回首。
哪怕有所偏袒,厉卿仍然觉得这道选择题太过残忍了。
“向导素会周期性变化,他的下一次热潮将会发生在半小时之后。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很痛苦,需要你的帮助。”郝医生看着逼近零点的时针,“你才刚转变为黑暗哨兵,比起正常哨兵,你应该更加狂躁暴力。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冷静,但一味压抑自己的欲望,对你来说并不现实。”
厉卿不以为意:“我可以忍。”
活到现在,他经历的痛苦太多,已经将忍耐修炼得易如反掌。
“可是黑暗哨兵与幻术型向导的结合……没有人尝试过,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成功,也许你会将他弄伤,也许你会死在他的幻境里。中央塔的意思是让你们回北京,他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明白。”厉卿收起两支试管,坚定地说,“但是我没有资格替他选择。”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替他放弃,我会征求他的意见。如果联结意味着失去,那么我比他更加痛惜。如果他想与我联结,哪怕付出生命,我也愿意。”
郝医生沉默许久,回答道:“决定权在你,作为医生,我们能做的只是给出专业意见,提醒你不要让自己后悔。半小时后,我会带向导保护协会的人在病房外等候,只要他拒绝了你的联结请求,IGA将带他飞去莫斯科。”
“谢谢您,郝医生。”厉卿站在门框边回头,“救命之恩,厉卿没齿难忘。”
“不用客气,对待自己未来的论文数据,我还是很有耐心的。”郝医生对他挥手,沧桑的声音里充满怀念,“况且他的父母是帮助过我的前辈啊,年轻人,当年在北大医学院里,我们这些向导可都是紧紧抱团群暖,同生共死呢。”
厉卿暗自苦笑,离开了办公室。踏入褚央所在的隔离病房前,他吞下整板镇定剂药片,听着病房里的褚央一遍遍呼唤自己的名字,心如刀绞。
“央央……”
“央央……”
温柔女声在耳旁萦绕,褚央浑身疼得厉害,脑袋尤其昏沉。但他潜意识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努力睁眼往前抓:“……妈妈!”
一双澄然通透的水蓝色双眼凝望着褚央,褚央太久没见到母亲的面容,恍惚间以为自己身处幻境:“妈妈……”
杨菲菲握住褚央的手:“我们央央,真是辛苦了。爸爸妈妈好心疼,好想抱抱你。”
褚央牢牢抱住母亲,他已经二十多岁了,可在母亲怀中,他永远是缺乏安全感的小孩。
“我太弱小了,没有保护好妹妹,也没能保护好我的哨兵。”眼泪决堤滑落,褚央伏在杨菲菲肩头哭泣,“妈妈,对不起……”
“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杨菲菲拍他的后背,“你特别勇敢,我们为你骄傲。”
“可是!”褚央察觉到杨菲菲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焦急地挽留她。然而无论如何用力,他都没有办法释放出精神触丝,甚至连精神力都汇聚不了。
他的精神力已经破碎,和废物没有半点区别!
“央央,不要害怕。”杨菲菲拼命抓住褚央的肩,眼底含泪,饱含无限爱意与怜惜,“你是命运送给妈妈的馈赠,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褚央奋力往前扑,母亲的身影却彻底弥散在幻觉中。失重感将他拽回现实,漆黑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他听到仪器报警的滴答声,还有自己紊乱的呼吸。
“热……”
褚央胡乱擦掉脸颊上的水痕,试图起身开灯。强烈的晕眩让他抬头一秒便重新栽回床上,喘息着发出呻吟。就在这时,病房门打开了。
“谁!”
发低烧的向导看不清来人,只觉得他好可怕,本能感知到危险。那人将门反锁,缓步走到褚央床边,俯身靠近褚央。
“厉……唔!”
哨兵举起插好吸管的水杯,抱着褚央坐了起来,堵住他的嘴。
“别说话,先喝点水。”厉卿贴着褚央的耳朵,“刚刚你一直在叫我呢,小猫。”
温水里加了营养液,在口腔中迸发出温和的甘甜。得到滋润的嗓子终于能够发声,尽管有些困难:“这是哪?”
“深圳,医院。”厉卿把水杯放到地下,扶褚央躺回枕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热……”
褚央额间布满晶亮的汗水,明明隆冬时节,他却燥热得想脱光衣服,浑身都颤栗着发酸。厉卿将床头灯调到最小亮度,捏住褚央的手指:“小猫,看我。”
向导咽了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