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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美奂的蓝色瞳孔,将会成为他凉薄人生想要活下去的第一次信念,跨越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军旗。*

“原来是这样。”071对自己说,“我记住了。”

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褚央喘息着睁开双眸,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昏暗的地下室,血流成河的走廊,扭曲泛白的指骨,坚硬冰冷的怀抱……

脑袋疼得快要炸开,他不由得抬手扶着太阳穴。手背的针管从静脉里滑落,他看着枕巾上骤然出现的红点,呆愣地反应过来自己躺在医院里。

这是哪?

房间门被推开,两位碧瞳向导走了进来,看到褚央醒了,惊喜地说:“噢,小褚,你醒啦?”

“咳咳……”

褚央想要开口,张嘴却被自己呛得咳嗽,虚弱地躺了回去。两位护士赶紧替他重新扎针,然后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边。

“谢谢……这是哪?”褚央咬着吸管,窗外的景色对他而言十分陌生。

“这里是重庆,IGA的四大分部之一。”其中一位向导对他和蔼地笑,“你要是再不醒来,我们就要把你送到莫斯科了。”

褚央赶紧挣扎着坐起身:“重庆?我怎么被送到这里来了?”

两位向导对视片刻,用尽可能和缓的语气说:“小褚,你先好好休息,别的事情都不用操心……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们会帮你清洗联结。”

联结,什么意思?

褚央舌尖舔过干裂的唇,他迟钝地感受到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后颈与耳侧像是被野兽撕咬过,双腕都缠着厚厚的纱布,根本无法用力;大腿根部有明显拉扯感,也许是韧带拉伤了……

还有小腹与下体难以忽视的隐痛。

褚央不顾向导们的劝阻,拆掉针头往厕所跑。他掀起睡衣摆,往下脱掉半截裤腰,镜中出现了万分惊悚的画面:墨黑色线条从他的腿根缠绕而上,绕过青紫交加的侧腰,消失在他无法看到的后背。

是刻印,与哨兵最终联结后才会出现的刻印。

他与谁最终联结了?

褚央缓缓抬起头,镜中的他跟着抬头,露出修长的、布满吻痕与掐痕的脖颈。他的皮肤被各种瘀伤掩盖了原本的雪色,左耳垂出现一个血洞,眼角处多出一道结痂的伤,像是有人用刀子划出来的标记。

记忆闪回,光影重现。褚央看到某次落日黄昏,他与哨兵相拥着躺在沙发里,哨兵想要用匕首挖出他的眼睛。他们缠绵着说了许多话,最后哨兵把他抱到浴室里,在他耳边开口:

“记得来找我,我没有多少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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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不懂战神的含金量啊(后仰)

第27章

张医生给褚央做心理辅导的那个下午是个罕见的晴天。彼时他手握一份伤情鉴定,知道对面的向导刚刚经历过惨绝人寰的性侵与性虐待,被送到重庆时差点断气。向导走进门的动作很小心,他轻轻关上门,乖巧地坐到张医生对面。

“褚央,你好。”张医生决定用轻松的话题开启他们之间的治疗,“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褚央花了些时间来理解这句话,回答说:“谢谢关心……不太好。”

“能告诉我原因吗?你的睡眠质量总是这么糟糕?”

“睡觉的时候,我需要一个很大的玩偶。”褚央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比划,“这样我能靠在它的怀里,很舒服……”

张医生明白了,这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表现,多半来源于不幸的童年经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顺着褚央的话继续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玩偶呢?”

“7岁那年。”褚央顿了顿,“我的母亲去世了……她为了保护我和妹妹,创造了一场绚丽的精神幻境,我在里面待了小半个月才被强制唤醒。”

“精神幻境?”张医生看着他亮蓝色的瞳孔,“你和母亲一样,都是幻术型向导,对吗?”

手中的资料显示这位青年明明是攻击型向导,证件照与面前的褚央判若两人。

“……”

褚央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小臂搭着扶手往门口的方向望去。张医生轻声咳嗽着唤回他的注意力:“褚央,这里是IGA,我们保证你的绝对安全,但同时,也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隐瞒真实向导身份是重罪,你只有把全部信息告诉我,我们才能想办法将你从中央塔手下保出来。”

“我没有撒谎。”褚央冷静开口,“我就是攻击型向导。”

“那我只能联想到一种可能。”张医生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他,“你的父亲……也是一名向导,而你是天生向导,继承了父母的双重能力。”

褚央漠然接受着张医生的审判,眼底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反而显得狡猾而精明。他微微勾着唇,身体向前探:“没错,我的父亲是变色龙向导。”

张医生经历过鹰派当权的年代,大概能猜出褚央如此身世的原因:“你的父母很勇敢,那你为何要选择用虚假的容貌与身份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精神体应该与你的母亲相同,变色龙只是你的伪装。”

“张医生,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请问一位失去丈夫的幻术型向导,要如何带着她那蓝眼睛的儿子与金色眼睛的女儿在这个社会生存呢?”褚央竭力维持着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地发抖,“除了用幻术掩盖真容,我想不到其他任何一条活路。”

为了向导,哨兵可以铤而走险;为了没有被染指过的未联结向导,哨兵可以践踏人间一切法律;为了幻术型向导,哨兵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绞首的危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褚央坚持到今天才被哨兵强行联结,已经算是一种奇迹了。*

二十年前,中央塔大张旗鼓迫害向导;二十年后的今天,中央塔的手段仍旧阴奉阳违。好在社会的进步与国际向导权益事业的发展让国内许多向导都能选择“野生”身份,终生不在塔内登记也可以安稳度日。微乎其微的幻术型向导大多都会选择自由,可是为了复仇,褚央别无他路。

他必须战斗。

张医生屡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措辞来安慰褚央。看着他晶亮如海的蓝色瞳孔,张医生感到怪怪的——褚央比想象中更平静,完全没有遭受应激伤害的惊慌失调。

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桌面上摆放的咖啡升起白雾。

“张医生。”褚央与他安然对视,“今天的心理疏导也算作伤情鉴定,对吗?综合下来判定我究竟受了多大的伤害,是否需要采取刑事措施。”

在张医生看不到的地方,褚央无声释放出精神触丝,潜入他的大脑。幻术型向导最要命的一点便是他们的能力能对普通人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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