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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惊人。”秦修和柳遇春都有出窍境界,而无栖只是金丹境界,当归山离千草峰不近,无栖竟然能和他们差不多时间返回,由此可见无栖的修为有多扎实。
无栖刚想谦虚几句,就听大殿中传来了椅子倒地的声音。秦修面色一凝,身形如电闪入了大殿中。
倒下来的是舒子清,他的身体被酒精麻痹,走路踉跄,这才被椅子腿绊倒。秦修扶起舒子清,当他看清舒子清的脸时,身体一僵。
舒子清满脸泪痕,他轻轻摆了摆手,拒绝了秦修的搀扶:“为师能行。”
秦修抿了抿唇,眼神痛苦,“师尊,您喝醉了。弟子送您回去休息吧?”
舒子清站直了身体,向着偏殿的方向走去:“不了,为师去看看他们。夜深了,你回吧……”
向来听话的秦修这次却没有听舒子清的话,他跟上了舒子清,像是影子一般跟在了舒子清身后。柳遇春和无栖对视一眼,决定跟上去看看。
大殿位于千草峰的半山腰,从偏殿出来后,就能看见上山的小道。小道沿着山势蜿蜒,直通千草峰最高处。千草峰上满是奇珍异宝,不明真相的弟子会觉得千草峰最高处的灵宝更贵重,然而去过最高处的人才知道,最高处只有一座造型肃穆的宫殿。
宫殿名为宁魂宫,是安放宗门所有弟子魂灯的地方。当弟子练气之后,宗门便会为他们制作魂灯摆放在宁魂宫中。
魂灯只有巴掌大,茶盏形状的灯座中盛着鲛油,鲛油由秘术调制而成,能万年不灭。灯芯的制作工艺更加复杂,它是由蛟纱和修士的灵气鞣制而成。一旦魂灯点燃,再大的风都吹不灭魂灯。即便如此,每一盏魂灯周围都笼罩着一层精细的结界,确保没有一丝风吹到火焰。
理论上,魂灯可以长燃不灭。可若是某天魂灯灭了,那便证明,支撑魂灯燃烧的“魂”消散了。而这缕魂,指的便是修士的神魂。
一进宁魂宫,众人便被大殿中数道高墙惊到了。墙上密密麻麻地摆放明亮的魂灯,灯芯散发出来的光和热,让大殿的每个角落都温暖又明亮。
在这里能找到如今无极仙宗里所有炼气期以上弟子的魂灯,当然舒子清并不是为了看自己的魂灯来的。他脚步踉跄,可是脊背却挺得笔直。他穿过了魂灯墙组成的通道,径直走到了宁魂宫后殿中。
后殿的光线突然暗淡了下来,众人凝神看去,只见后殿中供奉着无数牌位。每一个牌位前方都放着一盏已经灭了的魂灯,堆叠的供桌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躺着为宗门牺牲的所有弟子们,他们并没有被遗忘,而是永远地留在了整个仙宗最高处。
正中间的那张供桌上摆放的牌位格外大,白烛摇曳着,照亮了牌位上的字。
无栖凝神看去,只见正中间的牌位上写着:挚友苏栖之灵位。苏栖的牌位后方,则是舒子清二徒儿温暖的牌位。
无栖瞳孔一缩,长袖下的手不由得攒紧,眼神也变得痛苦起来。他这个挚友有个习惯,每次心里有事就会喝酒,喝醉了之后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无极仙宗离千秋宗千万里远,为了能和苏栖说说话,舒子清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建了一条能跨越五行大山的传送阵。哪怕用一次传送阵要耗费他不少灵气,他也会时常同苏栖说说话。
苏栖没了,他能同谁说话?
舒子清抖着手在香炉中插上了三支香,在袖中摸索片刻后,他摸出了一瓶酒水。清冽的酒浆倒入杯中,他端起酒杯将杯中酒水倒入地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伸出双手握住了魂灯之后的牌位。随着一声轻响,苏栖的牌位离开了供桌,舒子清抱着牌位坐在了蒲团上。他将牌位放在了蒲团前声音颤抖:“阿栖啊,你睡了吗?我想……同你说说话。”
听到熟悉的开场,无栖鼻尖酸涩,他偏过头去,强忍住眼眶中的泪。若不是无人倾诉,他怎会对着牌位说话?
“说什么呢?最近修真界很不太平啊。有个魔宗兴风作浪,要是你还活着,咱两一定提着剑去找那魔宗的老巢了。我跟你说,魔修有多狡猾,他们那什么圣尊,竟然顶着柳蕴的脸。可把我吓坏了,你说你已经走了,要是老柳成了魔修,我可怎么活啊!”
舒子清絮絮叨叨,仿佛他面对的不是牌位,而是真正的苏栖。空空荡荡的后殿中只有白烛被风吹响的声音,无论舒子清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回应他一句。
“阿栖啊,你怎不说话?你是不是嫌我聒噪?哎,别这么无情啊,除了对你说说,我还能对谁说?”
秦修红着眼转过了身,他对着两个师弟挥挥手:“走吧。”这里是师尊唯一能敞开心扉痛快倾诉的地方,作为弟子,他能做的只有尊重师尊。
下山的路上,柳遇春难过道:“大师兄,师父他老人家会经常这样吗?”
秦修苦涩道:“是啊,尊者去世之后,师尊能说得上话的人越来越少了。每次遇到烦心事,他无人倾诉,只能去宁魂宫。虽说时间是良药,能让人减轻伤痛,可是那些逝去的人最终会在人的心里留下不可触碰的伤。哎……”
等将所有的师兄都平安送到他们各自的洞府之后,时间也到了下半夜。无栖抱着素心兰缓步走进了自己的卧房,夜深人静,池砚已经睡熟了。
他蜷着身体抱着尾巴,金灿灿的尾巴照亮了他粉嫩的小脸,看起来格外可爱。无栖将素心兰搁在窗户上,而后走到了床边。
看着池砚熟睡的小脸,他脑海中再一次想起了舒子清泪湿的眼眶和得不到回答的念叨。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对舒子清说出实情了。
轻叹一声后,无栖伸手摸了摸池砚的脸颊。感受到无栖的温度,池砚伸展开了身体,美滋滋地砸了砸嘴巴。
无栖掀开了被子躺倒了床上,刚刚躺好,池砚便滚到了他的怀里。无栖轻叹一声,手掌轻轻拍着池砚的身体:“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对老舒太残忍了?”
池砚睡熟了,没有回应他。无栖轻叹一声闭上了双眼,事已至此,只能向前看。
就在他昏昏沉沉快要睡着时,他突然感受到了熟悉的灵压和气息。舒子清轻手轻脚走到了他的床边,悄悄坐在了他的床边。
无栖一惊猛然睁开双眼,这时就感觉自己的胸口被舒子清摁住了。舒子清声音轻柔道:“莫慌,师尊就是来看看你,看你睡着了,师尊就走。”
“睡吧,师尊就在这里。”
无栖:……
虽然很感动,但是任谁大半夜被师父摁着胸口哄睡都睡不着啊!
这一刻他想到了当年他还是苏栖的时候,舒子清这厮有心事半夜睡不着就跑千秋宗来把他摇醒。他无数次在梦中被舒子清吓醒,被迫和他秉烛夜谈。
喝醉了酒的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