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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此前的诚恳,做了一揖,“还有,多谢周老爷高抬贵手。”
这两句交流就连周兰甫和周兰一都不知道,周老爷回去后还翻看了万年历,甚至亲自掰手指算了下——
今年是壬辰年,县试和府试年年都有,不用多计较。
但院试三年两场,今年二月已经考过一场,下一场得时隔一年半,等到明年八月才有一场。
至于乡试,他家大郎说上回乡试在庚寅年,也就是前年,乡试三年一场,那么下一场乡试便是明年,癸巳年。
乡试在癸巳年八月……
可府试也在癸巳年八月,他何似飞是能同时考两科吗?!
如果明年考不了乡试,再下一场乡试又得等三年。
而且乡试考完才是举人。
要中进士,得考完会试和殿试!
周老爷着实想不通,何似飞是怎么敢夸下海口说三年内中进士的?!
可今天他又被二郎折腾的闹心,担心这孩子想不开又去出家,最后还是借着何似飞这个‘三年中进士’的台阶下来了,暂时答应了二郎。
“我就看看这何小公子是能把一个人切成两个用么。”
又过了几日,沈勤益在郡城考院试归来,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他中了!彻底摆脱了‘童生’的身份,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的秀才老爷!
听沈勤益说,今年共五百零九位考生参加院试,录取前四十二名,他得了第二十九名。
而此时沈勤益才十五岁,比周兰甫中秀才的年纪还要小五岁。
与此同时,陈云尚、高成安双双落榜。
他们决定继续同陈夫子学习,备考癸巳年,也就是明年八月的院试——不出意外,可能跟何似飞一起竞争。
一个月后,周家二公子三媒六聘迎娶陈竹,在县城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百姓们看热闹的有,蹭喜气的有,还有夸周家仁厚,有说他们是觉得何似飞公子前途无量的……
更值得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还有那陈竹的嫁妆——不仅把聘礼全都回在内了,何似飞还给他多添了十箱。
果然应了何似飞一月前的话。
他让陈竹风光出嫁了。
总之,在何似飞将陈竹背到门口,送入喜轿,轿子在县城转了一圈,陈竹与周兰一拜过天地、高堂,又夫妻对拜后,陈竹便成了周家二郎的正妻——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据好事者说,姓陈的某个少爷远远的看了这喜轿几眼,把面前的酒壶砸在了地上,看起来好像发了很大的脾气。
三日后,陈竹回门,何似飞在小院迎接了周兰一和陈竹夫夫。他自个儿只会做家常便饭,因此,打听完如何招待回门夫夫后,何似飞专程去县城最大的聚贤楼买了一桌饭菜,还拎了一壶酒。
丰盛又周全,没出一点岔子。
翌日,何似飞背着书箱走出小院,周身笼罩着清晨的薄雾,只身一人前往府城。
第68章
府试一般是四月中旬在府城举行, 主考官是知府大人。
木沧县同宁水县、清泉县等从属于绥州,行山府。这便是何似飞此行的目的地。
他请教过余老和余管家,得知从木沧县去往行山府府城, 走山路的话,半途会遇到约莫百丈的陡峭崖壁,需要胆大、识途的老马才可通过,期间人最好下车徒步走过这段。
不过, 横穿山路也有好处,那就是节省时间。别看大行山山脊绵长, 山内多崎岖弯路,但比水路要少多一半路程,只需花费两日半,方可抵达。
相比之下, 水路是速度快,却因为要绕过群山去另一面, 约莫得花上三日半。
何似飞还没走过水路, 他记得此前读老师的诗作, 里面出现过多次碧波、孤舟、白鹭等意象——当时他就想, 何时自己也能看一看这等美景。
现在正值三月下旬,天暖水温,万物复苏,岸边枯树也都抽了芽, 顺着水流一路前行,倒也不失是一个好选择。
余明函对何似飞参加府试、院试等都很有信心, 也不在乎他早到一日去温书复习, 便没有强行要求他选择山路。
故此,何似飞收拾好书箱, 大清早便赶到木沧县渡口,雇了一艘乌篷小船。
这船呈窄叶状,最宽的船腹不过只能并排坐两个身材中等的成年人,高度也是进去坐下后脑袋就挨着顶篷了。
舒适度着实比不上马车。
但何似飞心中的新鲜感和新奇劲儿正满着,他看随着自己踏上去后,在水波中微微晃动、下陷的船身,下意识放缓了动作。
“小公子莫怕,船还拴着呢,稳着的!”
船夫说着,将竹篙一头递过去,“公子扶着这个。”
“多谢。”
何似飞上了船,将背上的书箱卸下,放在船篷里,透过撩起的帘子,看船夫手脚麻利的解开绑在渡口木柱上的绳索。
随着绳子一点点被解开,何似飞感觉身下的船只不断晃动。
船夫将绳索的最后一个结解开,高呼一声:“起船喽!”
船只方才轻微的晃动立刻停了,平稳的向前驶去。视野里,那些何似飞跑步时所能看到的熟悉景色一点点倒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被薄雾笼罩,看不大清了。
何似飞这会儿也没了最开始的紧张,他躬身走出船篷,挪到船头,看那船夫一篙一篙的撑着。
“公子想出来透气么,这边有蒲团,等午间太阳大了就没这会儿舒服了。”船夫一大早就接到客人,心里头高兴,热情的招呼他。
何似飞盘膝坐定,仰头看两岸的景色。
“公子这打扮,是要去府城参加科考?”
穿着书生长袍的何似飞应声:“是。”
“公子为何这么早去?我在这儿摆渡也有二十年了,一般去府城参加科考的老爷们,都是四月初出发的。”
这位小公子可是足足早出发了十日。
船家有些不解,毕竟府城的物价可比县城贵多了,这十日的开销足足得是在县城的两倍多。
何似飞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随口胡诹了个理由:“我姨母家在府城,最近来信说想见见我,左右在哪儿都是自己温书,便打算早点去府城。”
“原来如此。”
船家安静了片刻,嘴巴又有点闲不住,开始介绍沿途的风景来,“小公子,您看,这边就是大行山,也是咱们府城名字的由来。对了,您知道大行山的故事吗?”
“船家说来听听。”
“这大行山啊,听说,得追溯到上古时期,蚩尤手下大将战败后潜逃至此,原本想遁入山中,哪知道黄帝早派人在此布下了‘大行符咒’,只要非我族类,进入此山中,一定会在一处陡峭的崖壁间不断行走,直至体力消耗殆尽被生擒。”船家说得眼睛放光,“正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