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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刀下留人?’……”
只听醒木一拍,说书人?赔着?笑补了一句:“——预知后事如何,窃听下回分解。”
说书人?说到高/潮之时戛然而止,将故事卡在最关键的地方,底下顿时一片嘘声,听书的客人?一边嘀咕店家不做人?,一边骂骂咧咧地付账,顺便预约了明日的位置。
看样子这出简公子巧破投毒案已经成了茶楼里的必备剧目。
没有人?注意到,茶楼门口一架不起眼的马车在一段精彩的故事之后,悄悄驶离了原位。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驾车的男子稳定?好车速,向车里的人?询问道:“公子,这便是护卫营几?日努力的成果了,可还有什么要调整的?”
马车里,宁修云撑着?下巴,边上的窗帘拉上去一截,他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象,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护卫营的确按照他的命令,将江家的丑闻传得人?尽皆知,顺便让简寻在江城彻底出了名。
只不过宁修云没想?到的是,这帮人?添油加醋整出来?的话本子,情节那么雷人?,尴尬得他想?找个地缝转进去。
估计简寻本人?这段时间是不敢去茶楼酒馆这类的地方闲逛了。
可强求话本子的质量,就有些为难护卫营这帮大老粗了,据说就这么个破本子还是沈三求了那位抄记档的中书令写出来?的。
至少很接地气,符合百姓们对娱乐活动的需求。
宁修云有些违心地称赞道:“这差事办的不错,裴延知道之后,是什么反应?”
驾车的沈三许久不回御前,这次正好把自己最近的收获一股脑地汇报上来?。
沈三说:“裴三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出来?听过一次说书,看着?不反感也不赞同,车队里不少人?来?旁敲侧击地问过裴三是不是和您离心,裴□□驳了。”
沈三说到这里还有些不解,裴延的反应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本以?为裴三几?次在太子殿下那里遭了冷眼,对太子殿下的态度势必会寡淡下来?。
实际上裴延完全和个没事人?一样,表现得还是一副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的样子,让人?摸不着?头脑。
马车里的宁修云沉思片刻,道:“由他去吧。他若有什么异常举动,你要第一时间回禀。”
“属下明白。”沈三恭敬地问:“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就去……郡守府吧。”宁修云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
来?了江城这么多?天,也是时候该做些正事了。
沈三收到命令立刻调转了马车的方向,向着?江城郡守府驶去。
郡守府就位于江城正中心,和各个世?家气派的宅邸相比,郡守府就显得十分寒酸了。
宁修云从马车上下来?,就见正门和牌匾的朱漆都快掉光了,门口两座石狮子也透出一股子风烛残年?,似乎再?淋上几?场雨就会立刻崩解碎裂。
宁修云穿着?一身玄色常服,锦云绣纹,只在腰带上绣了和蟒袍样式相同的暗纹,看着?十分低调,唯有脸上的铁面有些引人?注目。
但好在郡守府门口十分冷清,矗立于闹市,却好像无声之中有种威严的气场,让百姓就算经过此地也会下意识地屏息收声。
傅如深在江城百姓之间的确风评极好,大部分人?都愿意卖傅大人?一个薄面。
宁修云盯着?牌匾看了一会儿,等到沈三停好马车,这才?大步走上前去。
正门前几?个守卫见有人?靠近,立刻迎了上来?,手?持兵刃,但刀背向外,态度也十分和善:“公子,若有诉状可击鼓鸣冤,若无要事便不要在郡守府门前徘徊。”
宁修云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着?的确像哪个风流的富家公子,此时他还未开口说话,身后的沈三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腰牌展示给守卫。
腰牌上挂着?金穗带着?小?小?的盘龙佩,正面金色的大字——“御”。
此乃天子御令,太子出国都时由嘉兴帝所?赐,见此令牌如见圣上亲临。
宁修云如此正式地带着?御令来?此,是为了按照南巡的规矩查看郡守府。
南巡的目的无外乎便是深入百姓之间、体察民情。按照之前的惯例,宁修云需要巡视江城所?有的行政机关,包括郡守府、衙门、驻军营等等。
他这次来?得急,并未提前告知傅如深,也是为了探探傅大人?的底。
守卫见到令牌瞳孔骤缩,当即便要跪地行礼。
但正门之前人?多?眼杂,沈三伸手?虚扶住守卫。
宁修云道:“不必多?礼。带孤去见见傅大人?。虽不是有冤案要陈情,傅大人?应当还是有时间见孤一面的吧?”
“那是自然。”为首的守卫连连点?头,手?一挥,让同僚打?开了郡守府的大门,自己则亲自带着?突然造访的太子向郡守府正堂走去。
郡守府内和正门一样,略显破败,和傅如深这个人?一样,年?过四十就已经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之感。
整个郡守府都突出一个表里如一,外面是如何寒酸,里面也是如何家徒四壁,连边上几?个兵架上放置的兵甲都少得可怜。
宁修云沿着?青石板路向前走,只觉得脚下的石砖都有些不太稳固了,也难为傅如深在这栋宅邸里十年?如
一日案牍劳形。
宁修云来?时无人?通传,进到正堂时傅如深还在伏案查看书卷,上面字迹密密麻麻、深浅不一,应当不是同一时期写完的东西。
并不急促的脚步声惊动了正在工作的人?,傅如深一抬头就见太子带着?随身侍卫站在了自己的眼前,一瞬间心脏都惊得停了半拍。
他连忙从桌案后走出,在宁修云面前行了个标准的稽首拜礼。
宁修云想?着?昨日傅如深步步相逼,便也坦然受之,等傅如深拜完才?让他起身。
“臣不知殿下今日会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傅如深恭敬道。
宁修云一摆手?,说:“免了你那些繁文缛节,孤今日前来?,只不过是想?看看江城郡守府是什么样子。”
“殿下如今看到了,江城虽然赋税众多?,但郡守一职俸禄都有定?数,臣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在这郡守府上也就没多?费心思,左不过是个办公的地方。”他说着?从主位的台上走下来?,迎着?宁修云上前,把那把不知道修补了多?少次的椅子让了出来?。
宁修云侧眸看他一眼,并未推辞,到主位的椅子上坐下,低头一看,就见桌面上放着?的书卷,字字句句都是对江成和的控告。
每一条下面记录着?时间和报案之人?,时间间隔或长?或短,笔迹如一,应该都是傅如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