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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锁骨处的伤痕好像在隐隐发烫,知道下一次,横在这?里的将是冰冷的刀刃。

宁修云很期待,却说不?准是期待奔赴死亡更多,还是期待久别重?逢更甚。

小孔雀站在他肩上,爪子勾着布料发出?窸窣的摩擦声,他仿若未觉。

长?久的寂静,直到沈三忐忑地开口?询问:“公子?”

宁修云深深地回望一眼,沉默片刻,最?终回答道:“走吧。”

*

回归车队的事很顺利,沈三和?管茂实都算是有能力?的,把一切都替修云安排妥当。

管茂实早早以巡抚的名义,用太子施压,让醉风楼勉强放弃了追究云公子的去向,随后向外散播云公子急症去世的消息,最?后派了一辆马车出?城,伪装成暗中送云公子金蝉脱壳的样子。

想必从今日往后,江城关于?这?位身死的醉风楼头?牌,消息只会越传越少,最?后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而车队那边就更好搞定了,有护卫营的人协同?帮忙,宁修云顺利地和?沈五交换了身份。

车队停驻地点附近的森林里,再度将那层叠的面具覆在脸上,宁修云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反倒是面前的沈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看得宁修云嘴里忍不?住溢出?了一声冷笑。

他换回了一身玄色蟒袍,人/皮面具和?皮肤贴合得严丝合缝,上半张脸再附上一副铁面,整个?人显得神秘又威严。

身份的更换也让身边的护卫们面色肃然起来,连平时最?喜嬉闹的沈七都格外收敛,附身为太子殿下整理衣衫。

这?套蟒袍带着大启皇室独有的华贵和?繁琐,和?在醉风楼穿得那些单薄衣衫不?同?,宁修云自己是打理不?来的。

他站在那里等着沈七将他当成衣架子似的调整衣袍,视线百无聊赖地落到了沈五头?上。

沈五长?相?普通,沉默寡言,若是不?主动开口?,鲜少有人会知道这?么个

?不?起眼的人身上却有着一手拟声的绝活。

宁修云在发现他之?后,还真的考虑过干脆让沈五一直当这?个?太子算了。

可?惜沈五的心理素质实在一般,遇上车队里裴延那种人精,几句话就要露馅,宁修云才歇了这?个?心思。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下属,却发觉对方表面上恭敬地垂眼,余光里似乎一直在打量正在忙碌的沈七。

宁修云眯了眯眸子,联想到沈七也略懂拟声的技巧,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但看着沈五单方面和?沈七眉来眼去,他莫名有些不?爽。

于?是等到沈七整理完衣服退下,宁修云挥了挥袖口?,抬手一指沈五,说:“沈五,你这?段时间如果留在车队里,难保不?被裴延发现异样,你带着‘小孔雀’,往湘城的方向去。”

沈五顿时大惊,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了太子殿下不?悦,他这?一个?月以来战战兢兢,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湘城可?在国都方向,他被派去那里岂不?是要远离太子的核心队伍,以后这?护卫营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忍不?住心中凄然,下意识看了沈七一眼,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才归来。

沈五战战兢兢地认命,但语气里遮掩不?住迷茫:“属下领命……可?是‘小孔雀’是……?”

沈统领自然知道自己这?位下属是撞枪口?上了,太子殿下刚和?萧公子分别,如今见到沈五那不?加遮掩的视线,心里不?痛快也是理所应当。

沈统领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多说,唯恐自己也被太子殿下记上一笔。

宁修云则吩咐旁人把那只信鸽捧上来,看起来十分和?善,他对沈五语重?心长?地说:“你要让‘小孔雀’熟悉向湘城方向飞去又往返的路线,在中途找个?地方驻扎,暂且别回来了。这?可?是件要紧的差事,把这?个?任务交给你自然是看重?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做好这?件事吧?”

沈五眼神渐渐亮了起来,知道自己不?是被调离护卫营上层便放下心,郑重?应声:“是!”

宁修云很满意,这?家伙是个?傻的,这?样的人用起来他才放心。

对沈五的安排就此作罢,宁修云带着一众护卫回到属于?太子的马车上,车队里大小官员和?侍从们都在休息,他一经过,便是此起彼伏的一句句“太子殿下”。

不?知道还以为在叫魂呢。

宁修云着实有些厌烦,不?耐地朝周遭挥了挥手。

“免礼。”

出?口?的一句话声音不?大,和?宁修云的本音截然不?同?,这?是原主在人前的伪装之?一。

原主早便习惯了压低嗓音说话,身体甚至残留着肌肉记忆,宁修云是自己调整了许久才勉强让嗓音回归正常。

这?个?看似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在世人面前却无半点真实可?言。

宁修云脚下步子不?停,沈七跟着掀开马车的布幔,太子殿下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周遭一阵窃窃私语之?声,自从太子殿下病愈,这?位的脾性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护卫营里莫名其妙少了一半的人,曾经最?得太子殿下赏识的伴读裴延也许久未被召见,反倒是一个?无名小卒被太子一手提拔,如今在车队里说一不?二,都快爬到他们这?些身份贵重?的人头?上了。

不?少人对此都十分不?满,他们本就是被迫离开国都,如今不?仅没捞到什么好处,还要被看不?上眼的人压上一头?,如何能不?怨怼。

沈三没上任多久就跟着太子殿下离开,在车队里消失太久,不?知道这?帮眼高?于?顶的官员们还记不?记得他是什么人,眼下正是个?重?新树立威信的好机会。

他换下了一身粗布麻衣,换了带玄甲的衣袍,佩戴上了属于?御前侍卫的腰牌,取回的佩刀握在手中,他迅速拔刀而出?,雪亮的兵刃立时插进了身边的一辆马车上。

沈统领冷声道:“诸位要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沈某不?介意帮帮你们。”

护卫营如今被太子赐姓“沈”,虽说除了升任首领的沈三,其余人并无官位也未晋升,但没有一个?人敢小瞧这?些太子亲自提拔上来的人。

周遭猝然寂静,所有人都不?由得胆寒。

太子远不?像刚出?国都时那么好说话,那时候的太子面对车队里的官员十分谦恭,甚至会被一些老臣不?知不?觉地牵着鼻子走。

而如今他们并不?怀疑,就算沈三在这?里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提刀斩了,太子也只会冷眼旁观。

就好像蛰伏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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