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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病症,健康得很啊?”老郎中一脸狐疑地抬头看他,怀疑简寻的脑子出了问题。

但从脉象上来看,这人哪里是中过毒的?大概是因为习武,简寻的脉象甚至比寻常的成年男子强了不少。

老郎中一般遇上这种人,都会像道士一样留一句批命——十足的命硬。

从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人就算身受重伤也比寻常人更有概率生还,上一个这样的人,身受致命伤也活了下来,甚至修养几年之后已经生龙活虎了。

简寻也很疑惑,问:“是不是您搭错脉了?”

老郎中登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胡说!老夫当了那么多年郎中,就没有搭错过脉!你说说!你当日中得是什么毒!”

简寻顿时一噎,有些赧然,声音都弱气了几分,说:“……合欢散。”

老郎中倒是没发现他的羞恼,摸了摸山羊胡,思索片刻,道:“合欢散这东西不能算毒药,就算分量再重也是房中助兴之物。”

世上药草、药方千种万种,用途也多了,老郎中见多识广,自然不觉得这点事有什么值得避讳的。

老郎中放下把脉的手,再度询问:“你说说看,自己急症发作的时候有什么症状?”

简寻不受控制地红了耳廓,迟疑片刻才说:“只要见到一个人,我便会情难自控……”

老郎中:“……”

老郎中上下打量他,随即表情无奈地再问:“只有那一个人?没有别的阿猫阿狗的?”

简寻肯定地说:“只有一个。”

老郎中长叹一声,心下奇怪,他自然是知道简寻的背景,出身没落世家,被生父托付给了敬宣侯,早年被侯爷不知送到了哪里习武,鲜少回江城,只逢年过节事会回侯府小住。

因着自幼不是在侯爷身边长大,两人实则并不算亲近。

到了简寻武艺有所造诣的时候,才被他的教习师傅从深山老林里拎出来,回到侯府,那时候简寻也就十四五的年纪,但从那时起就很容易把自己做得一身伤了,也在那时逐渐和老郎中熟络起来。

老郎中至今都不知道简寻每日都在匆匆忙忙地做些什么事情,好好一个公子哥,却总是把自己搞得非常落魄。

而简寻如今都快要及冠的人了,还青涩得不成样子。

江城里同龄的公子哥,不少连孩子都一岁半了,简寻还和个雏一样,单是谈起房中之事就脸红心跳得不行。

要老郎中看,简寻当初这哪里是被送去学武,简直像是被送去剃度了。

“公子的确患病了。”老郎中叹息一声,老神在在地说。

简寻顿时面色凝重地问:“什么病?”

老郎中又是一声叹息,说:“相思病。”

“公子若是有心上人,便让侯爷准备寻媒婆下聘吧,若是没有,纳个通房消解一下也是个好选择。也别再和个青瓜蛋子一样,自己身上有了什么反应都大惊小怪的,说出去让人笑话。”

第20章

老郎中一看就知道简寻于男女之事上没有什么经验,更遑论情爱之事了。

也不知道是被哪家的好儿女勾去了魂儿,满心满眼都只是那一个人了。

简寻闻言反应了几秒,面色陡然涨红。

他怎么会听不出老郎中的言下之意?他没有任何病症,什么余毒未消,什么唯见到一人便会发作,分明是他心里的爱意作祟。

情到浓时,难以自控是人之本性。

简寻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在老郎中揶揄的目光下收回了手,下意识转了转手腕掩饰尴尬。

然而这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简寻的耳朵已经直接把老郎中说的后半段“纳通房”的话略了过去,充耳不闻,脑子里直接飘到了红装喜服、新婚燕尔。

他转瞬间就想到了修云身穿大红色喜服,坐在床榻边上,等着他掀盖头的模样,只是想想,就让简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他轻咳了一声,问老郎中:“下聘……我久不在城内,现今的适龄者若要婚娶,需要什么流程?”

老郎中把看诊的东西一收,随口道:“左不过是下聘提亲、三书六礼……你们侯府大概还有些别的规矩,这事你找侯爷一说便是。”

简寻矜持地点了点头,起身便要告辞,他脚下步子急切,大踏步准备离去。

老郎中暗道一声“真够猴急的”,慢悠悠把他拦住了:“稍等片刻,侯爷下月的补药还没有来取,正好你在,一起送回侯府吧。”

说着也没等简寻回一句答不答应,自顾自地回药堂后院取药去了。

一听是和叔父的病相关的大事,简寻按耐住心里的焦急和激动,站在前堂等候。

但是脚下根本停不下来,反复在屋子里踱步,心心念念都是下聘大婚的事。

等到老郎中拿了包好的药出来,简寻这才脚步匆匆地走了。

出了药堂,简寻被秋夜里的冷风吹了个透心凉,站在药堂门口,一时间涌起的热血都消退了不少。

街道上比来时更安静了,只剩下打更人一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回荡着飘到简寻耳朵里。

他这才想起,如今已经是深夜了,敬宣侯府虽然没有门禁,但叔父一向早睡,这会儿就算他急匆匆地赶回侯府,也未必能见到叔父的面,所谓“下聘”一事更是无从谈起。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简寻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脚下一转向侯府的方向奔去。

敬宣侯府在江城城西,位置有些偏僻,远离其他世家府邸的聚集区域,颇有些脱俗的感觉。

大启的爵位一般承袭三代,第一任敬宣侯曾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随后解甲归田,得了个不大不小的爵位,在江城落了户。

敬宣侯府本就不是王公贵族出身,当年的镇国大将军是从兵卒之中杀出来的将才,可惜鸟尽弓藏,沦落到拿一小小爵位,在江城平淡度日的地步。

敬宣侯一脉子嗣单薄,还都是些普通人,守成都算困难,直到现任敬宣侯出生。简寻的这位叔父五岁开蒙,一年便可识文断字,十岁便能作诗,十三岁时的策论震动江城的文人圈子。

人人都说敬宣侯府时来运转,得了这样一位聪敏的世子,侯府翻身有望,甚至被圣上注意到,迁府到国都也是有可能的。

敬宣侯世子十四岁奉旨

入京,却在上京路上染了重病,最后不但没能面见圣颜,还成了个病秧子,此后一蹶不振,甚少出现在人前。

自那以后,敬宣侯府便彻底走了下坡路,不仅门可罗雀,渐渐地都快被江城世家权贵遗忘了,逢年过节都冷清地要命。

所以江城世家之中,不乏有人在背后数落侯府是个破落户。

不过敬宣侯脾气好,隐没在江城这些世家之间,从来没在明面上和谁有过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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