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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现在他有了谢究白,相当于有了个死穴。
那这些年他积累下的仇人,对他心怀怨恨的人,很可能会因为他,找上谢究白。
那些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拿不住他,是因为他背后有组织,但要拿住谢究白,这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今晚的事,对宴辞造成的冲击太大。
他始终无法忘记,谢究白在冷库里濒死的脆弱模样,还有当时他心脏痛得快要死去的感觉。
他无法容忍,谢究白因为他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所以宴辞必须从张万这里挖出,他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泄露的,好快速堵住这个漏洞,并且做好应对准备。
绝对不可以再有下一次的冷库事件。
等了两个小时,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问了句谁是家属。
宴辞快步上前,简单说明了自己身份,又问了一些张万的情况,医生一一回答完后,就离开了。
现在张万已经抢救过来了,人是清醒的,就是情绪有些不稳定。
宴辞跟着护士一起,推着床进了病房,张万看见他,有些意外,却没说什么。
等护士都走了后,屋里只剩下两人,安静了半晌,宴辞先开口:“你为什么自杀。”
张万垂着眼:“不关你的事。”
自从两年前张敏桥跳桥自杀后,张万就开始患上抑郁症,他无法排遣自己的痛苦,只能恨着自以为的‘罪魁祸首’宴辞。
但今晚,宴辞的话却猛然敲醒了他,让他明白自己其实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张敏桥的死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张敏桥自己懦弱,担负不起深重的罪孽。
如果非要还怪一个人,那个人也一定是张万他自己。
都是因为他的病,才把父亲逼到了绝路,不得不动歪脑筋,挪用修桥的公款。
都是他,害死了父亲。
在这种沉重的自责,还有抑郁症长期的窒息压迫下,张万选择了自.杀。
还好餐厅的人发现得及时,才让他没有死成。
见张万避而不答,宴辞也不追问,他对张万的自.杀理由并没有太多的兴趣,问那么一嘴也只是出于人文关怀。
索性直奔主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张万沉默。
宴辞嗓音冷了下来:“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你应该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今晚你对我爱人做的事,我不会轻易揭过。”
张万睫毛颤动了下,缓缓说:“今晚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们,回头帮我向谢哥道个歉。”
“关于你的身份,我知道的仅仅只有你是X大的学生,还有两年前茫江大桥事件的举报人,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但他能隐约感觉到,宴辞不是一般人。
不然不会有人这么费心,不惜借他的手,也要打压甚至痛击宴辞。
宴辞眯了眯眼:“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茫江大桥事件的举报人是我?”
张万并不打算隐瞒:“是别人告诉我的。”
“我也多了个心眼,跟踪调查了下对方,他好像来自一个姓谢的豪门。”
这种豪门家族,对他这样的普通大众来说,实在太过遥远,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所以调查到这里,张万就收手了。
对方具体是谁,他并不知道。
宴辞却是眼底一沉,一下就猜到了是谢一秋。
原来这段时间,谢家并不是没有动静,而是在暗中关注着谢究白这边,并伺机而动。
谢一秋那种极度伪善的人,既想要谢究白死,又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所以才宴辞这里入手,很容易就发觉了跟宴辞关系比较亲近的张万。
又摸着张万,挖出了当年茫江大桥的事儿,接着挖出了有关宴辞的一点内幕。
于是索性拿着这点内幕,去挑拨张万,想借着张万的手,置谢究白于死地。
宴辞说了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方告诉你,我有个爱人,只要对他下手,就能报复我,让我痛苦。”
张万有片刻惊讶:“对。”
宴辞面无表情,沉默片刻,站起身就要走。
张万忍不住唉了声:“你……不揍我?不报复我?”
毕竟他对谢究白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儿。
宴辞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杀人犯法——”
他话只说了一半,但张万却是脊背一凉,有些后怕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宴辞的眼神,那样阴鸷,充满攻击性和克制的隐忍,让他不寒而栗,心头像压着一座大山,喘不过气。
直到门重新关上,张万才松了口气。
其实他能明白宴辞的想法,宴辞不是不报复他,而是宴辞看得很明白,他除了这条烂命,没有任何再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不管别人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伤害。
而让他好好活着,被迫背负那些愧疚,自责,还有沉重,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张万自嘲地笑了笑,为什么要救他呢,他只是一个懦弱的人,痛苦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自.杀的。
—
这一晚,谢究白睡得很不安稳,他又梦到了前几世。
这次梦中的地点,竟然是在冷库。
他仍旧是坐着轮椅,穿着一身单薄的衬衫。
冷库的结构和样貌,跟今天张万推他进去的那个,不大一样,但温度却是一样的寒冷彻骨。
零下的温度,像是有刀子在一寸寸撕裂他的皮肤。
心脏被逐渐冷冻,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体温的下降,还有五感的消失。
他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安静地等待着死亡。
呼吸变得缓慢,最后同睫毛上的冰霜一并被冻结,连时间都凝固了。
梦里的世界,他一个人死在了冰冷的仓库。
似乎梦里的他,也一早就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
所以他是怀着孤独,和无边的寂寥以及不甘,最后却不得不认命一般死去的。
谢究白醒来时,眼角还有自然滑落的泪珠。
他抬手摸了摸脸,望着天花板半晌,长长地吁了口气。
房间的门被推开,宴辞端着一碗粥进来:“谢叔叔,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昨天在冷库被冻了那么久,万一哪里有问题,好尽快去做检查。
谢究白掀起眼皮看他,突然浅浅笑了。
他撑着胳膊半坐起来,朝宴辞一扬下巴:“粥放下,你过来。”
宴辞依他所言,在床边坐下后,伸手去探男人的额头:“没发烧。”
昨晚谢究白回来后,身体经历了极端的冷,又开始发热,他担心了很久,网上问了下有关系的医生,才知道这是正常现象。
谢究白拍开他的手,胳膊环住宴辞脖颈,整个人埋在男生的怀里。
他贪恋着宴辞身上的味道,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