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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究白嗔怪地扫了他一眼:“徐先生刚才都说了,今天是他的主场,你抢什么风头。”

宴辞被他这轻飘飘的一眼,勾得心里发痒,浅笑着嗯了声。

徐瑾本来看谢究白优雅地吃着他的烤肉,还很开心,一股奇怪的满足感在心里翻涌。

听到谢究白这句话,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他听明白了,这是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了厨子。

但能怪谁?是他自己先跳出来表现的。

徐瑾咬着牙,心里压着一口气,只能继续烤肉。

谢究白丢掉湿巾,又将徐瑾刚夹到他碗里的肉,蘸了蘸料,放到宴辞碗里:“多吃点,男生瘦了不好看。”

宴辞有些受宠若惊,眼底都浮动着浅浅笑意,什么情绪都没了。

他心安理得地吃着徐瑾烤的肉。

谢究白见他像只被抚顺了毛的小兽,不动声色地笑了下。

此前答应徐瑾一起吃饭,是他没考虑周到。

或者说他做决定的时候,下意识只在意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宴辞没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看见宴辞一路上都情绪低落,谢究白徒然觉得——他应该把宴辞纳入考虑范围内的。

饭桌上暗流涌动,还是徐钰心疼他亲哥,过了会儿就接过了烤肉的工具:“哥,我来吧。”

徐瑾也不跟他争,他早不想干了。

坐回去后,又开始同谢究白搭话:“谢先生,明天就是谢老爷九十大寿,你会到场吧。”

不回答不太礼貌,都是成年人,不明面上撕破脸让大家都难做,是基本的教养,谢究白随意嗯了声。

徐瑾笑起来:“徐家也收到了请帖,看来明天也能看见谢先生,是很幸运的一天。”

这边宴辞突然啪地放下了筷子。

徐钰抬头看,男生面色很平静,但他却觉得宴辞在生气,于是就跟他搭话:“你吃不吃这个小羊排,还挺好吃的。”

宴辞看了一眼,礼貌拒绝:“不吃,谢谢。”

徐钰有些失落:“那要不我切成小块,你尝尝?尝一口也好……”

这是他烤的第一块肉,想给男生吃第一口。

宴辞没再理他。

旁边,徐瑾殷切地给谢究白倒了杯茶:“光吃肉容易腻味,喝一点可以解腻。”

谢究白靠在椅子上没动,直勾勾地看着徐瑾,直到把男人看到尴尬。

徐瑾讪讪地收回手:“怎么了谢先生?”

谢究白觉得吃得差不多了,时机也正好,就朝宴辞使了个眼色:“你去上个厕所。”

宴辞:“??”

谢究白眯了眯眼。

宴辞顿时明白,谢叔叔这是想支开他,他有些受伤地站起身。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聊吗。

徐瑾也是个人精,当即就懂了,也朝徐钰使了个眼色。

于是两个男生一前一后离开了座位。

少了两个人,周围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冷。

徐瑾享受着同谢究白的独处,一双狭长的眼浮动着笑意和爱慕:“谢先生,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谢究白指尖轻叩着桌面:“好。都是明白人,我希望今天后你别再靠近我。”

徐瑾脸上的笑一僵:“有那么明显吗。”

谢究白点头。

徐瑾苦笑:“很烦吗。”

谢究白想了下:“倒不至于。”

飞信他也关闭了消息提醒,平时跟这个人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所以说不上烦。

徐瑾眼里又亮堂起来:“那不就好了,谢先生,你可以拒绝我,但无法阻断我对你的爱慕。”

男人双手合十搁在桌上,又恢复了游刃有余的模样:“你不接纳我是你的事,但我爱慕你是我的事。”

谢究白挑眉:“你的爱慕让我、以及我身边的人感到了困扰。”

徐瑾抿唇思索片刻:“抱歉,以后我会克制。”

自从在订婚宴上第一次见面,徐瑾就对谢究白有了特别的感觉,勉强可以称之为是喜欢。

但后来徐瑾却并没有主动出击,去跟谢究白产生交集,甚至几次偶遇他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把尺寸拿捏得很好。

那是因为,徐瑾常年在花丛中游走,太清楚这点浅薄的喜欢什么都算不上了,以为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淡。

所以他没有对谢究白有任何动作。

但是后来他鬼使神差地,去了谢究白同宴辞的订婚宴,才发觉,他这次的一见钟情可能有点认真。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次见到谢究白,他还是会怦然心动。

好讽刺,一个花丛浪子,竟然有天会对某个人产生这样的感情。

但他向来自傲,仍然觉得这不算什么。

人这一辈子会喜欢很多人不是吗?

但后来的几次偶遇,每次谢究白都无意中在他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直到上一次见面,他彻底沦陷了。

应该说是彻底失控,徐瑾明白了这次心动的不同寻常。

他喜欢这个男人,所以他不再抑制,他终于想要主动。

结果还没发起进攻,就被对方果断地拒绝了。

一场还没打,就被人单方面宣判失败的仗,没有人会甘心。

徐瑾眼神略微示弱:“你也没结婚,跟那小孩儿只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对吗,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比他做得好。”

谢究白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喜欢我?据我所知我们只是见过几次。”

徐瑾绅士一笑:“谢先生,你很好,人格魅力要比你想象中的自己,更加迷人。”

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如果非要我说,我喜欢你的自傲,你想要感情上掌控另一方,也想要对方强大到能够掌控你,这一点我也喜欢,我能满足你。”

谢究白:“分析得不错。”

徐瑾受到了鼓励,笑了下:“你之所以这么明白地拒绝我,也是因为前几次我救了你,想要回报我的善意对吗,不想让我白白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不然的话,对方完全可以无视他,或者钓着他利用他,怎么看都没必要把话说直白。

因为不管是什么事,过于直白的话都是得罪人的,这是一种比较愚蠢的做法。

谢究白眯起眼,现在才发觉,这个人挺厉害的:“对。”

难怪徐瑾虽然有个花丛浪子的名号,但圈子里对他的恶言恶语倒是很少,还多数都称赞他很有个人魅力。

徐瑾:“谢先生你可能不明白,我很享受喜欢你的感觉,这带给我前所未有的体验。”

“你可以剥夺我靠近你的权利,但你不能剥夺我喜欢你,并享受这种喜欢的权利。”

谢究白懒怠地撑着脑袋:“你有病。”

徐瑾笑了下:“也许吧。”

谢究白:“既然你这么坦诚了,那我也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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