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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易举地被撞开。

齐王能屈能伸,立刻准备带兵撤退回幽州。

然而, 自幽州八百里加急奔袭而来的传令兵涕泗横流, 对着齐王痛哭流涕:“王爷!有一支……有一支兵马已经在攻打幽州!!!”

这对齐王姜严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不由得抬起头往远处看去,训练有素的玄甲卫如蜂群一般压过来, 大军之中白衣轻甲的将军无比显眼。

“狗贼!”齐王忍不住破口大骂。

徐应白苍白着脸,却微微勾起了嘴角, 那是一个冷静淡然而又势在必得的微笑。

而后他举起自己的右手,风轻云淡地往下压。

四周的玄甲卫吼叫起来, 高呼声如浪潮从军队前锋传至军队末尾, 锋利的刀尖自徐应白身侧而过直对向外。

这是一支气势汹汹, 即将夺取胜利的军队。

齐王的十三卫一半掩护他往外逃去, 一半成了玄甲卫铁蹄下的野鬼和俘虏。

徐应白勒马在原地看着玄甲卫向前冲锋, 迟来的疼痛终于突破了药物的压制爆发出来, 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徐应白身形微微一顿,手背凸起青筋。他眉头轻微地皱了皱, 微不可察地闷哼了一声。

满口的血腥涌上来, 徐应白有一阵犯恶心,眼前的千军万马, 耳边的高声呼号一瞬间变得遥远又无测。

又在下一刻变得清晰无比。

激战正酣,这个时候,徐应白自知不能露出一点异样。

主帅这个时候不见了,军心要从哪里找?

铁锈味的鲜血被徐应白硬生生咽下去,那苍白枯槁的唇边溢出的血线被他飞快地用手擦掉。

飞速跳着的心像是要跳出胸腔来,无尽的冷爬上徐应白的脊背。

他死死勒住缰绳,孟凡察觉到不对,紧张道:“主子。”

徐应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不敢开口,怕一开口,鲜血就会漫出来。

孟凡担忧地看着徐应白,嗫嚅了一下想开口,但看到徐应白冷硬的神情,又讪讪闭上了嘴。

战事从清晨一直打到傍晚,扶风郡终于被完全收复。

也最终完成了对长安的包围。

徐应白骑着马进了城。

马匹摇晃,徐应白眼前有些发黑,他几乎不记得自己对打赢的大军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后背的衣裳是什么时候被冷汗完全打湿,又被萧瑟的秋风吹干。

整饬好的军队训练有素地就地休息,徐应白勒着缰绳往营帐那边走。

他已经力竭,渐渐松开了握着缰绳的手指。

不知过了多久,徐应白忽然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两声急切的呼喊。

“老师!”

“主子!”

两声呼唤重叠在一起,徐应白恍惚了一瞬,才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和难以抑制的疼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跌!

孟凡飞身上前,赶在徐应白倒下之前把徐应白接住了,魏珩焦急地半跪在徐应白身边:“老师……老师!!!”

少年的呼喊堪堪唤回徐应白半分清明,他勉强抬起眼皮,模糊的视线在魏珩脸上扫了一下,又很快因为刻骨的疼痛而涣散开来。

紧接着,徐应白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淌下,将苍白的皮肤和白色的衣袍全部濡湿染红。

魏珩慌张地站起来,对着周边的暗卫喊道:“去找太医!快去找太医!!!”

孟凡不敢再耽搁,立刻把徐应白带进了营帐里面。

没过多久,陈岁被几个暗卫架进了营帐里面。

徐应白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任由魏珩怎么呼唤都没再动过,陈岁快速将自己的药箱放下,上前两步给徐应白把脉。

他眉头紧锁地探了半刻钟的脉,紧接着掏出自己的针,往徐应白身上几个大穴刺下去。

徐应白的身体因此剧烈地颤抖着,孟凡和几名暗卫赶紧按住了他的四肢,方便陈岁施针,而后不久,徐应白一口黑血喷在了被子上面。

他发出几声低低的,几不可闻的痛苦呻/吟。

陈岁扎完针,掏出纸笔写了张方子,递给一旁的暗卫,让他们赶紧去抓药煎药。

那煎好的药汤魏珩和孟凡都一开始喂不进去,到后来实在是没办法,只好硬灌进了徐应白的嘴里。

一直折腾到半夜,徐应白的终于不再咳血。等到了四更天时,外头风吹云散,星子和月亮冒了头,徐应白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营帐里面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没敢睡,在营帐里面守着他。

魏珩见徐应白醒了,眼眶顿时红得更厉害,小心翼翼地扶着徐应白地肩膀,让徐应白坐起来。

陈岁又上前去给徐应白把脉,等号完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脉象细弱得快要探不到了。

徐应白全身无力而酸痛,冷得发抖,魏珩摸到他的肩膀都被冰得打颤,赶紧捞起狐裘披在徐应白身上。

徐应白一边拉住狐裘一角,一边看着陈岁,脸上的神情平静至极。

陈岁忍不住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

“陈太医……咳咳,”徐应白顿了顿,捂着嘴咳嗽着,肋骨都被震得生疼,“不必避讳……”

他勾起嘴角又放下,很轻地问:“我是不是快死了。”

陈岁欲言又止。

没等他开口,徐应白琥珀色的眼眸轻微地动了动,声音很温和,像是在说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也是……都这样了,也确实……咳咳活不了多久了。”

“老师!”魏珩扯住他的衣袖,嗓音发颤,“别这样……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徐应白勉力抬起手,擦掉了魏珩眼角的泪水,小声说:“……都要、咳咳、当皇帝了,怎么和静……静微一样爱哭了。”

魏珩被这么一说,更憋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另一边,陈岁默默地看着徐应白:“大人,若能伐骨洗髓,或许还能挣一线生机。”

徐应白静静地看着陈岁,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陈岁嗫嚅了一下,也没说出口,显然他也没想到,刘听玄口中的“朋友”会是徐应白。

他们都知道,如今的条件,想要伐骨洗髓简直难上加难。

行军路上去哪里找那么多药材,又去哪里找那么多高明的大夫?

更何况,他们很快就要进军长安了,战场上一瞬之间万象变化,哪里能耽搁那么久?

“用药吧,”徐应白淡淡道,“如果用最猛的药,我能撑多久?”

“大人,”陈岁艰难地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开口道,“您已是强弩之末,单纯用药除了减轻痛苦以外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徐应白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这简直是最坏的结果。

“按现今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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