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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
付凌疑身上暖烘烘的,他跑了十几天,刚才又闹了一遭,现在是累坏了,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那绵长的呼吸响在徐应白身后,起伏着的胸膛贴着徐应白的单薄的脊背。
这样一来,倒是不像之前那样冷了。
徐应白长叹一口气,全身渐渐放松下来。
他往热源靠了靠,疲累但安心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第52章 信任
几日后, 长安,依照徐应白信中所说所做,刘听玄和梅永总算把魏珩从冷宫里面捞了出来。
面黄肌瘦的小皇子连路都走不了, 焦悟宁挺着肚子看着这位与自己肚中皇儿有牵连的少年, 不禁也有些同情。
好歹是个皇子, 怎么过得这般凄惨?
刘听玄和梅永此时不宜出面,魏珩身边只跟着那名原先照顾自己的小宫女,他跪下给焦悟宁道谢,焦悟宁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 耳边传来少年虚弱无力但还算清晰的声音。
“多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焦悟宁摇摇头道:“无事, 举手之劳罢了,七皇子还是快请个太医看看吧。”
魏珩点了点头, 应下之后便打算离开了。
他被宫女扶着走,只是腹中因之前被强行灌了米水而十分疼痛, 步子踉踉跄跄,几乎要摔倒的样子。
焦悟宁担忧地看了一会儿魏珩的背影, 想说些什么, 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魏珩被小宫女扶着走了几步, 在拐角处碰上了刘莽。
刘莽脸色铁青地看着面前形销骨立, 一根手指头就能摁倒的小皇子, 阴侧侧地怪笑了两声。
“这次是有皇后娘娘保你, ”刘莽尖细又苍老的嗓音响着,“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魏珩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刘莽, 用尽力气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温善的微笑:“多谢刘少监提醒,魏某不胜感激。”
他压低声音道:“刘少监恩重如山, 魏某此生必报此恩。”
刘莽哼笑一声:“那咱家就恭候殿下了!”
魏启安的北府兵已经悄悄渡了江,再过大半月就要到长安,倒时看这七殿下还嘴不嘴硬!
魏恒不置可否,只是略过刘莽,在小宫女的搀扶下往宫外走去。
此次的之事倒也不是全是坏处,至少魏璋顾忌南海真人和刘听玄的话,不再愿意将魏珩留在宫中,而是将魏珩送往长安东市的一座府邸,无诏不得再入皇宫。
这对魏珩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
宫内禁锢过甚,眼线众多,出宫倒是更加安全。
只是魏璋到底多疑,也因此事忌惮他,这次让他出宫,名为封王,实则也是让他远离朝政,等到皇后生产完毕……魏珩想,自己估计会被遣至岭南封地,彻彻底底做一个闲散王爷。
但是,魏珩不由得闭了闭眼。
如今这世道,这吃人的皇宫,就算他不争不抢,只做个闲散王爷,也多得是人想要杀了他。
开弓没有回头箭,在徐应白向自己伸出手,向自己隐晦地告知那看起来与谋逆无异的想法,而自己还伸手接过之时,冥冥之中,一切就已经有了定局。
与其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做虎狼撕咬下死去的温驯家兔,不如自己成为虎狼,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等出了宫,刘听玄穿着便服带着陈太医在王府门口等着。陈太医忧心忡忡道:“我听说七殿下在冷宫内一点吃食都没有,都是靠啃食观音土草木灰过活,怕是把身体熬坏了。”
“陛下和太后娘娘又不许他在宫中诊治……”陈太医长长叹气,“可真是……”
刘听玄目不斜视地打断了陈岁:“陈太医慎言啊,陛下能放七殿下出来,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话音刚落,简陋的马车就停在了王府门口,刘听玄和陈岁皆是精神一振,连忙上前掀开马车帘子,将魏珩接了下来。
一行人急匆匆进了王府里面,陈岁着急忙慌给魏珩诊脉,诊过之后火急火燎给魏珩开了好几个药方,嘱咐那小侍女最近不要给魏珩吃什么大补的东西,只许喂点清淡的米粥。
那小侍女连声应是。刘听玄看了周围一圈,发现也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便向魏珩告辞。魏珩认真同他道了谢,开口问:“老……徐大人他如今还好吗?”
刘听玄摆手道:“大人万事安好,殿下要好生照顾自己,方不让大人担心。”
说完又作揖告辞,才出了房门,就撞上了徐应白留在长安的暗卫孟凡。
自徐应白与刘听玄联手以来,除却那个凶神恶煞除了徐应白谁也栓不住地贴身暗卫以外,刘听玄与眼前的孟凡打交道最多,两个人算得上熟稔。
孟凡从树上跳下来:“七皇子没事吧?”
刘听玄道:“不太好,但陈太医说救得及时,再晚些就得伤根本了,如今就是喝药慢慢调理,费些时日才能好。”
孟凡严肃点头,然后就准备回去送信复命。
刘听玄一把叫住人:“等等!孟大侠!”
孟凡立刻转头:“还有什么事吗?”
刘听玄赔了一个笑,轻声道:“烦请孟大侠帮我问问徐大人,我妹妹现今怎么样了……”
“还有……我什么时候能见她?”
孟凡“啊”了一声,手往后背,道:“我会帮你问的。”
刘听玄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孟大侠。”
等到孟凡的信送到将近灵州的地界,已经是十二日后的事情了。
徐应白展开信纸,信里面说得很明白,知道魏珩已经获救,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再看信的末尾,徐应白垂眸不语一会儿,最后沉沉叹了口气。
人人说他君子,但徐应白知道,自己会骗人,也会利用人。
而有时候,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也会遭人仇恨。
何况是对人来说伤人极致的弥天大谎。
急行的马车摇摇晃晃,徐应白抓紧信纸,复又放开,最后将信收进了袖子里面。
马车外,四千兵马沉默而又迅速地行进着,悄无声息地逼近灵州城池。
戈壁滩上路不平,马车一个晃荡,徐应白身体跟着马车往前倾,然后就被人迅速拢进了怀里面。
付凌疑燥热的呼吸和体温包围着徐应白。徐应白手腕撑着付凌疑的大腿,缓了缓自己昏沉的脑袋,在心中叹道,若是有一日,自己不得不骗了付凌疑,希望付凌疑不会恨自己。
彼时付凌疑见徐应白脸色不好,抬手给徐应白按穴。
粗糙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在穴位上,力道适中,很是妥帖舒服。
他手法还算不错,徐应白想起先前自己问他这手法是从哪里学的。
其实就是前世最后的那一段日子,他实在是难以支撑,便随口道让付凌疑去和陈岁学如何按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