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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徐应白正在仰啸堂里面喝茶。

徐应白喝不了酒,只消一丁点酒液,他就能醉得人事不省。所以只能对着仰啸堂的美酒望洋兴叹,捧着一杯热茶慢慢喝。

仰啸堂的堂主霰霜坐在徐应白的对面,她是个极明艳大气的女子,开口也落落大方:“公子有何事需要霰霜帮忙?”

徐应白放下茶杯,温声道:“劳烦霰堂主,传则消息。”

仰啸堂是长安最大的酒楼之一,人来人往,客人极多。一件事情若是有意在这里传出,不出半日,大半个长安城都能知道这件事

霰霜顿了顿,开口问:“什么消息?”

徐应白将一张纸递给霰霜,霰霜双手接过,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然后将那张纸条放到火烛下烧掉。

“公子放心,霰霜一定办好。”她答得干脆利落。

徐应白神色平和,语气却是赞赏的:“霰堂主爽快。”

“哪里,”霰霜斟了一杯酒,“公子于仰啸堂有恩,这点小事自然不推辞。”

雅室相较于楼下安静不少,但还能听到一些嘈杂的丝竹声,徐应白抿了一口茶,环顾了一番雅室的布置,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到了霰霜身上。

霰霜波澜不惊地坐着,但是徐应白还是能体会到面前的姑娘有些紧张。

也不怪霰霜紧张,原先遇见时,徐应白戴着幕蓠,又未曾说过自己的真名,霰霜只以为他是哪家高门大户心善的公子,谁承想竟是大名鼎鼎的徐太尉。

鼎鼎有名的徐太尉虽是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相貌又是一等一的好,说话又轻声慢语极有耐心。不管怎么看都温和极了。但他既是天子座下的顾命大臣,又曾上阵杀敌,周身威压并不小。

尽管他本人很收敛,但还是能轻而易举地让旁人感到紧张。

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闪着的冷光足以让人心惊。

“公子……”霰霜停了一瞬,下定了决心,道,“可否入股仰啸堂?”

“嗯?”徐应白惊讶地挑了挑眉,“入股仰啸堂?”

“是,”霰霜越说,语气越急,“仰啸堂虽是长安一大酒楼,奈何只是无根之木,未有庇护,常受其他酒楼排挤……还有这其中女子,不过谋生,却总逃不脱达官显贵的那二两肉!”

徐应白听明白了,面前的堂主是想借着他的名声权势护着这酒楼,还有酒楼里面的姑娘。

“我也是女子,”霰霜起掀开雅室的帘子,“所以想尽其所能给其他女子一个容身之所。”

“但以我之能,”霰霜明艳的脸上露出悲哀之色,“不足以护着她们,碰上那些权贵,还是无能为力。”

徐应白将目光投往帘外,十几位伶人正在弹曲。

“左边那位粉衣裳的,叫海棠,是被父母卖去青楼的,好不容易才赎了身,琵琶弹得极好;她旁边那位浅蓝衣裳的,叫幽兰,是被夫家抛弃来的酒楼,跟海棠学了琵琶……”

她一五一十将这些女子姓甚名谁,什么来历说得极清楚,其中不乏受了权贵极大苦的。她说完后便沉默下来,扭头看向徐应白。

徐应白将茶杯放下,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

霰霜道:“我知道公子是个好人,若公子若愿意庇护仰啸堂,护我们这些女子平安,我对天发誓,仰啸堂从此追随公子,万死不辞!”

徐应白认真地听霰霜说话,末了叹了口气,十分坦诚道:“可是霰霜姑娘……我现今无钱入股。”

“……?!”

霰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徐应白被一个姑娘如此震惊地看着,一向镇定自若的人也不由得有点窘迫,他干咳了两声,解释说:“咳咳……本来还是有的,只是前些日子出了点事,把府中钱财花得差不多了。”

之前雪灾太盛,徐应白当了十之八九的家财赈灾,剩下的钱拿去养了暗部还有府中的侍从,一来二去,差点连炭火都买不起,还是梅永知道以后,急匆匆给他送来了几车炭火救急。

后来徐应白还悄悄写了几幅字让暗部去卖,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如今是真没什么钱入股仰啸堂。

虽说徐应白自己十分心动,仰啸堂可是个天然的消息源,又是长安最兴盛赚钱的酒楼之一,若是能入股自是极好……

但我总不能诓人家姑娘吧。徐应白想,况且入股不都是要金银钱财的吗?

想到自己府中空荡荡的库房,徐应白心中幽幽叹口气,怎么就空了呢?

可是徐应白也有些舍不得这香饽饽,迟疑了一会儿道:“霰霜姑娘,能不能让我赊一年账?”

霰霜闻言哭笑不得。

想不到这严肃淡然的太尉大人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她正要开口说不必给钱,只要给仰啸堂庇护即可。面前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一个身上泛着浅淡铁锈味,穿着干净整洁,戴着面具的人进了门。

霰霜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见过这人。上次这人跟在徐公子身后,应是徐公子的侍从,她这样思索着,忽然面前哗啦啦一阵金银碰撞声。

付凌疑将一大把金银珠宝放在了霰霜和徐应白面前。

什么金元宝、银元宝,珍珠玉佩玉带钩眼花缭乱地摆了一桌子……

草草看过去,这桌财宝得值几千两白银!

“?!”

饶是一向淡定的徐应白也不由得有点震惊。

付凌疑这是上哪打家劫舍去了?掏出那么多金银珠宝来?!

付凌疑抬起眼看霰霜,声音里带着外面的寒霜气,听起来有点哑:“这些够不够?”

“……”霰霜也是一脸震惊,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够、够了……”

于是乎,徐应白顺利地入股仰啸堂,两个人商议一番之后签了契,徐应白答应过几日,派几名暗卫过来教这群姑娘防身,也答应会给她们酒楼便利之处,若是有人找麻烦,即刻去找兵部侍郎曹树,或是来徐府找他。

而霰霜则承诺每年营收,给徐应白分红,也会帮徐应白办事。

这样一来,两个人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事情办好,徐应白起身告辞,出仰啸堂的时候,见付凌疑正站在马车那等他。

见他出门,急急忙忙撑了把伞过来。

落雪被伞阻隔,徐应白呼了一口白气,转头问付凌疑:“你哪来的钱?”

付凌疑诡异地沉默了一下,随即低声道:“从房老爷的棺材里面抠的。”

“……”

徐应白干咳了一声,选择不谈这件事。

马车晃晃悠悠回了徐府,徐应白下了马车,被刘管家告知梅永在偏厅等他。

梅永已经在徐府等候多时,徐应白进门时对梅永歉意道:“对不住,让梅先生久等了。”

梅永摆手示意没事,徐应白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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