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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就可以。
连他自己都把南柯一梦当了真。
直到,一句“我要结婚了”把他击了个粉身碎骨。
他这才看清镜子里的自己,行尸走肉,画着京戏的脸谱,困在自己编织的、名为“爱情”的樊笼里,活生生把自己活成了戏中人。
在贺昱梁所在的世界里,他永远不会拥有独立的人格,他是被圈养的金丝雀,可以偶尔叛逆偶尔顽皮,只要他漂亮乖巧能够博取主人开心就好。在那个世界,他跟曾经被贺昱梁眷顾过的小模特、小明星一样,他知道那些人怎么在背后议论他,不过都是玩物,只不过这回的主人更长情罢。
“昱梁,我们...”林闲闭上眼睛,“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贺昱梁费了这么大劲儿才见到林闲,不是来听他说这些的。
他猛然想起林闲要和自己决裂的导火索:“是不是因为陈谏!他凭什么?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拍拍屁股回他的美国去了,你为了他现在要和我分手?”
“不是他,跟他没关系。”
如果说有关系的话,那也是林闲单方面地利用了陈谏。
贺昱梁沉默半晌,又换了种语气,柔声道:“闲闲,我陪你的时间少,你是男人,你想找点刺激,我理解,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你跟我回去,我不结婚了,我们回去,以后还是我们两个人。闲闲,你信我,我不会结婚了。”他从裤兜里掏出小盒子,把那枚红宝石戒指献宝似地举到林闲眼前,“你看,这是你那晚想要的戒指,我说过,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
他真的什么也不要了,他只要林闲,只要林闲愿意回来,什么都好说。
林闲却笑了,这种讽刺的笑容挂在他脸上,有一种诡异的美丽,令贺昱梁汗毛倒立。
“不追究?如果不是陈谏,也会是其他人,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破掉的镜子无法重圆,那道裂开的伤疤会一直横在我们中间。我曾经试图去忘记过你和别人在二环路那个小房子里做爱的场景,但是直到今天,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和别人也不是为了要报复你,昱梁,我不恨你,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没有早点做决定。”林闲突然直视贺昱梁的眼睛,让他无法躲闪,“你看,我现在偷情出轨,你不也气成这样?你也不会忘记这件事情的,我们也不会再回到从前。”
“镜子早就破了,我不过是想让它碎的更彻底些。”
那枚流光溢彩的鸽血红戒指在秋日的阳光下璀璨夺目,但是它永远都无法得到眼前人的青睐。
红宝石戒指滑落到冰冷的地板。贺昱梁的情绪突然地失控,他掐住林闲的双手,把他往外拖拽:“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回去就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林闲的双膝砸在地板上,疼地他双腿发麻:“昱梁,停下来!”
好在外面守着的人听到异响,及时打开门控制住了贺昱梁。
“镇定剂。”医护人员匆忙赶来,给被四五个兵压住的贺昱梁来了一针,很快,剧烈挣扎的贺昱梁渐渐卸了力,一只手却紧紧抓住林闲。
手臂缝合的伤口已经挣开,淡红色的血液渗透到衣服表面。
“他怎么了?”林闲皱眉问。他了解贺昱梁,虽说是个爱发脾气的主,但近几年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更不可能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
“他情绪很不稳定,波动很大,是一种应激燥郁障碍。”医生解释道,“至于身上的伤,我们无法推断是不是和他目前的心理状态相关。”
贺昱梁睡了过去,很安静。也许在这个时候,他才短暂地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林闲守着他,看着医生把消炎药挂上,淡黄色的液体顺着静脉流入贺昱梁的身体。
“一切世界,始终生灭。
前后有无,聚散起止。
念念相续,循环往复。
种种取舍,皆是轮回。”
《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的吟诵声再次在林闲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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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你们想看什么结局子QAQ,贺狗你们想怎么处置!
第37章
晚上陈谏约了Arnold吃饭,Arnold带着新婚丈夫欣然赴宴。
“谏,我说,你来都来了,真的不打算现在告诉他?”Arnold拖着下巴,看陈谏一脸淡定地切牛排,“如果是我的话,现在就带人冲进去了。你伤得这这么严重,完全可以用这个理由让领馆介入搜查,把他带出来。”
Arnold的丈夫Brian是个提琴演奏家,留着一头漂亮的金发,披在肩膀,温柔而优雅。
听到Arnold的话,Brian笑道:“谏才不是你这样的莽夫。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爱一个人却不让对方知道,只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自我感动。你不告诉他你爱他,对方也同样想的话,两个相爱的人只会越走越远,你甚至剥夺了他选择你的权利。你们东方人一向含蓄,但爱情可不是个适合含蓄的东西。”
Arnold深以为然:“谏,你这么好的人,我们都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陈谏苦笑道:“我只是不想给他照成困扰,也不想让他有太多的压力。你们的建议我会考虑。”
晚上回去后,陈谏试探地给林闲发了短信,那边很快回复了。
陈谏想了想,按下了拨号键。
X市临海,相较于宋城的四季分明,这里终年湿润炎热。
陈谏顺着沿海公路漫无目的地散步,在铃声响过第二遍的时候,终于接通。
林闲刚洗过澡,推开窗,让入夜后终于凉爽的海风吹进房间。
他守了贺昱梁一下午,直到人有醒来的迹象才离开。贺昱梁下午闹完,一直到晚上林闲才有时间休息,尽管身体疲惫,神经却始终紧绷。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导致他回想起宋城,都觉得宛若隔世。现在,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甚至连贺昱梁也变得陌生起来,一种莫大的虚空感像他袭来,他好似夜晚独自航船,漂浮在海上,不知道岸在何处。
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还好,陈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今天还顺利吗?”陈谏试探性地问。其实在林闲接通电话的那一刻,陈谏悬着的心已经落地。
“我不知道,”林闲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和陈谏说完,“也许是我说的一些话太过分了,他状态不怎么好,不过,这些话迟早要说出来,痛快点对他还是对我,都是一种解脱。”
陈谏听得出林闲话里的担忧,他理解林闲,人需要极大的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