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臊得慌。
特意找话题真的好难,迟夏苦思冥想半晌,依旧硬生生挤不出半个词来,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封印了社交能力似的,在对话框里敲敲打打半天,才终于发出一句话来。
——今晚回来吗
点击发送。
手机被搁放在玻璃圆桌上,迟夏单手撑着下巴,一道清亮的眸光紧盯着屏幕,没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手忙脚乱地拾起手机,点击撤回。
不行,这句看着暗示性太强,万一左鹤鸣误会他想寻他做那档子事情怎么办。
昨天就是他主动,今天可不能再那般不矜持。
再想想,兴许能聊点别的、不那么让人误会的话题。
迟夏正低头沉思,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别过头看,是孟茵。
“夏夏——”孟茵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了过来,“前两天你让我查的东西有眉目了......”
孟茵说的是迟夏让她帮忙调查“星语文化”融资的事情。
关于沈易有没有签署对赌协议,这对迟夏而言,要比星语能开出什么样的挖人条件更重要。
“你在哪?”孟茵说完,紧接着问道,“我们见面聊?”
半小时后,和迟夏那辆相同车型的SUV停进了4S店的保养检修区域的停车位。
过了一会儿,孟茵从车内驾驶位钻出,将车钥匙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她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朝等待区的VIP室走去。
刚走到一半便被坐在角落里的迟夏喊住,随后两人一同进了贵宾室的包间。
牛皮纸袋打开,几份戳章“机密”二字的合同复印件摊开在长桌上。
“这份协议藏得深,连我都忽悠过去了。”桌上有专供客人饮用的纯净水,孟茵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接着说道,“如果不是你留个心眼让我再仔细查查,还真发现不了,星语签了这份对赌。”
迟夏伸手拿起桌上的几分文件,不愧是印了机密二字,内容实在让人大为震惊。
结合之前沈易透露的信息,可以看出“星语”急需一场变革,否则如果无法达成协议上设立的目标,极有可能在签订合约的一年后,被这家投资单位并购。
“所以沈易急于拉拢我,不惜亲自出马,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迟夏回道。
“可以这么说。”孟茵拿出专业投资顾问的警觉,“不止如此,顺着这份协议往下查,倒还真让我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听到这话迟夏心头一沉,孟茵评判有意思,而不是好或坏,恐怕星语已如一潭深水,根本不适合他此时涉入。
“我原本只是想查一查这家海外投资公司什么来历,结果在做调查时,发现这家公司的股东里有个熟人。”
迟夏抬头看向孟茵,“谁?”
“小左。”孟茵回道。
“左鹤鸣?”
“嗯。”孟茵点头,随即继续说道,“不过他占股不到1%,在对星语的投资里,应该起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
孟茵说完,低头整理着复印件,一一放进牛皮纸袋里,准备拿回去用碎纸机碎掉。
谜题解开了,迟夏拧紧的眉头却没松开,他比孟茵更了解左鹤鸣目前的动向,所以当对方提起左鹤鸣“起不了决定性作用”的时候,他心底还是忍不住发憷起来。
迟夏知道左鹤鸣来嘉禾的目的是为了收购嘉禾,这让他止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会不会有什么关键节点是他忽略的。
“国内那么多做这行业的机构,你也没必要非得圈死在嘉禾和星语。”
孟茵难得耐心,面对自己这个向来不亲她的儿子,可谓拿出了毕生所学,“再说比起做娱乐产业的大牛,这俩家简直就是小作坊,分分钟能被金融圈踩死的蚂蚁罢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晟铭?”
孟茵说的对,嘉禾只成立5年,确实比不得晟铭那样的娱乐巨头,星语成立时间更短,目前业务模型还没有完全成熟,更加比不上。
整个行业都在初创期,即使成了头部top,也无法和那些传统娱乐公司相提并论。
见迟夏依旧眉头紧锁,嘴唇微抿,一副甚是忧伤的模样,孟茵调解道,“别丧着脸啊儿子,大不了来我这当小助理,我按市场价double给你开工资。”
迟夏扯了扯嘴角,恰巧桌上的手机震动两声,他低下头瞥了一眼,发现来电显示竟然是左鹤鸣。
顾不得回复孟茵,迟夏立即伸手拿起手机。
他迅速挂断电话,又听孟茵在一旁问道:“怎么不接?”
“骚扰电话。”迟夏面色平静,像是陈述事实般回道,“也可能是电信诈骗......”
孟茵:“......”
自打迟夏挂了电话,左鹤鸣便没再打来。
正好车辆保养完成,工作人员敲门送来车钥匙,于是俩人一前一后往停车位移动,迟夏走在后头,低头查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果不其然左鹤鸣很上道,知道他不方便接电话,改为微信联系。
【左鹤鸣】:马上到家
【左鹤鸣】:晚上想吃什么,在家吃还是出去?
迟夏偷偷抬眸看了眼走在前头的孟茵,又低头噼啪快速打字道:家
【左鹤鸣】:得令,晚上我主厨,手艺可能没你好[小狗摇尾]
*
左鹤鸣6点左右进的家门,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发现迟夏的身影,只好独自一人进了厨房忙活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外头传来发动机熄火的声音。
夜幕沉沉,院子里亮起一盏照明灯,远远地将迟夏的影子投射在门板上,平直的光勾勒出细长的轮廓,明暗交替。
他在玄关处换好鞋,下意识轻踩着脚步往客厅走,刚过了拐角,迎面便和从厨房里出来的左鹤鸣打了个照面。
男人手里拿着锅铲,一手端着陶瓷圆盘,视线相碰,两人皆是一副讶然的模样。
这褐色与白色相间的横条纹围裙着实紧了,直接勒在了左鹤鸣的胸肌上,那两片/胸仿佛根本兜不住,下一秒就要逃逸出来。
迟夏想起,这条围裙还是他三个月前搬家时随手在超市买的,大小他穿着正合适,穿在左鹤鸣身上,尺码肯定不对。
“你回来了?”
“你在做饭?”
同时发问,他们的声音交叠在一起,迟夏的视线从左鹤鸣身上移开,微微舔了舔嘴唇,回道,“嗯。”
“洗手吃饭。”左鹤鸣将圆盘放在桌上,“好久没做菜了,手艺退步了好多。”
迟夏进到厨房,等洗完手才走到餐桌旁。
桌面上已经摆好几道菜肴,分别是煎糊了的羊排,裹着深度焦糖色的油焖大虾,以及不知道是蛋炒番茄还是番茄炒蛋的一滩蛋碴子,其中最好看的角落里那份原汁原味的蔬菜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