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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特意去多问。他们是朋友,但不是什么都可以问的朋友,他一直都有这个自知之明。
“妈妈……妈妈?看!”
阳阳捧着砌好的小房子凑过来,满脸都是“快夸夸我”的表情。
周灿宁摸了摸自己的小宝贝,真心实意地夸他厉害。然后小宝贝又乐颠颠地坐回去继续玩积木,低着头边叠边给自己打气,立志要做更多好看的东西出来。等到时候差不多了,他才哄着小宝贝去睡午觉。
阳阳今天的午觉醒得早,一起床就缠着周灿宁找哥哥,怎么哄都没用。周灿宁无法,只好答应他待会儿一起去接哥哥放学。
“抱歉,我不能送您去幼儿园。”
周灿宁茫然地抱着小儿子站在司机面前,听他说出拒绝的话。
“先生说,他回来之前您都不能出门。”司机顿了一下,又补了句:“尤其是不能和小少爷一起出门。”
周灿宁已经很久没试过被明令限制活动范围了,现在突然听到这番话,心里说不出的苦涩,仿佛回到最痛苦的那段日子。
信任本应该是双方互相交换的,可是现在却好像只有他在付出。
“他什么时候说的?”周灿宁也不知道自己想确认什么,只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问出口了。
“昨天去机场的时候。”
周灿宁沉默着把小儿子交给保姆,让她带他去幼儿园接哥哥,自己浑浑噩噩地回了房间。
他把主卧的窗帘全部关上,没有开灯,独自蜷缩在昏暗的角落里。小小一团人影抱着膝盖放空,手里紧紧攒着手机,屏幕上打开了通讯录页面,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
烬眠。
2021-11-22 01:42:35
第17章
夜幕降临,江烬眠接到保姆的电话时,刚刚结束会议,正在坐车回酒店的路上。
江烬眠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家两天,就会听到保姆和他说,周灿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饭。明明他们中午视讯时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个小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周灿宁生病了。
江烬眠的脸色突然冷下来,把身边的助理吓了一跳,还以为项目出了问题。他立刻提起十二万分精神,等着老板挂电话后发放任务。结果他没等到老板发号施令,倒是让他看见老板紧接着又打了个电话,这次的电话等了好长时间都没人接听。
手机在地上响了很久,周灿宁却一眼也没有看过,直到它自动挂断。他把自己缩在床边的角落里,抱着枕头呆呆地望向窗外,从被打开的窗帘空缺里看外面那一方小小天地。
整个主卧只有一丝月光投入,昏暗得看不清人的样子。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模糊又熟悉的轮廓,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黑暗,周灿宁不想看,也不需要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想一个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解析一道怎么也看不透的难题。
他听见保姆在外边敲门,也听见儿子担忧的叫唤声,甚至知道江烬眠打不通电话就会让保姆拿钥匙开门,可是他还是不想回应。哪怕只能再多一秒,他也想拥有这份短暂的安宁。
手机铃声停了又响,一直侵扰着周灿宁的世界。直到卧室门被打开,外边的光线投入黑暗之中,映出小小一片明亮,随后便是刺目的白光。他的手里被塞进接通的电话,江烬眠着急的声音传进耳中,像是敲醒他的警钟,又像是从噩梦里逃出来的魔音。
“宁宁?宁宁,是身体不舒服吗?”
“为什么不吃饭?”
周灿宁默不作声地听着耳边关切的询问,机械式地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无声示意保姆带他们离开。
保姆还犹豫着想说什么,可是周灿宁已经不看她了,也不肯说话。她只好连哄带抱地把小光和阳阳带走,给周灿宁留出私人空间,让他和江烬眠好好聊一聊。
“宁宁,说话。”
“江烬眠,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跳梁小丑?”周灿宁没有哭,只是声音沙哑得厉害,鼻音也很重。
“你是不是一边看着我犯傻,一边笑我蠢?你说答应我努力试试,其实你只是想看我笑话吧。你一点也不想试着理解我,你只是想把我困在身边,你也只要我留在你身边……”
周灿宁越说越难过,鼻子开始发酸,可眼睛还是干的。
“你在我的手机里安装监控程序,在那件东西上放追踪器,甚至连我们的浴室都要监视……你已经把我的世界掌控在手心了,为什么还不愿意给我一点点信任?”
“你要的,我能给的都给了……那我呢?你考虑过我吗?我只是想要一点点尊重,难道这也很过分吗?”
江烬眠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他,是彻底的不信任,所以才会在离家之前限制他的活动范围,甚至明目张胆地扣住孩子。哪怕江烬眠嘴上说得多好听,做出的姿态有多委屈卑微,他骨子里也还是自私,强势,霸道,不近人情的。
周灿宁理解他的不安,也愿意为了他退让。可是退让不是毫无原则的,而是应该基于两人互相信任的情况下做的。如果江烬眠能提前告诉他,这几天都不希望他出门,也许他不会这么失望,也会愿意配合江烬眠。
但现实却是江烬眠私自决定软禁他,这让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只是一个可怜的笑话。
江烬眠不需要他配合,只需要他服从。
“对不起。”
江烬眠听明白了,但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他把所有控诉都收下,然后留给周灿宁一声道歉。这让周灿宁更加无力,也更加失望。
他捂着脸呢喃:“为什么?”
“你先去吃饭,等我回家再说。”江烬眠避而不答,“别拿身体怄气,不值得。”
直到这一刻,周灿宁才真正觉得委屈,眼泪不受控地落下来。他好像一拳打进一团棉花里,说再多骂再多,江烬眠都毫不在意,连一个解释也不愿意给他。
“江烬眠……我现在才知道,是我错了,是我太自以为是……”
他以为自己可以改变现状,但其实只是自欺欺人。江烬眠早就说过,他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是他不死心,不肯接受事实,不肯认命。所以现实才会给他一巴掌,拍醒他,逼他面对。
“听话,宁宁。你没错,你一点错也没有。”江烬眠终于体会到懊悔的滋味,可是他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别胡思乱想。”
“我凭什么听你话!”周灿宁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崩溃大吼:“你只会叫我听话,却从来没有听过我说话!”
最令人绝望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拥有希望之后才发现,希望只是别人施舍的错觉。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听你话!你呢,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