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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东风没回答,扫了两下雪,示范给顾从容看。

顾从容恍然大悟,莞尔,盯着祝东风看,半晌又问:“闷木头,你手不冷吗?”

祝东风摇摇头。

“骗人。”顾从容说,“你手都冻红了。”

祝东风沉默,攥着扫把继续扫雪。

“过来,手给我。”顾从容一步上前,伸出手。

祝东风犹豫片刻,将手递进顾从容手里,顾从容双手合拢握住,举在唇边哈气揉搓,抱怨:“和冰似地,还说不冷。”

大约是顾从容的体温比常人暖些,不消片刻,祝东风冻僵的手指暖意融融,活动自如。

“行了。”顾从容松开祝东风的手,满脸得意。

“谢谢……”祝东风低头道谢,继续扫雪。

顾从容又盯着他看了片刻,忽而打了个哈欠,转身走了。

祝东风以为他总算厌倦了这等无趣之事,长吁了口气,动作麻利地扫完雪,起身准备进屋,哪知顾从容突然又冒了出来,蛮横地挡他面前。

“闷木头。”顾从容眯眼朝他笑,双手背在身后,藏着什么东西,“你猜猜我手里有什么,猜对了我就把手里的桂花糕送你。”

祝东风:“……桂花糕。”

“真聪明。”顾从容朗声笑着,将做工精巧绝伦的糕点食盒放祝东风手里。

祝东风不知所措地抱着食盒,嘟囔:“……谢谢”

“闷木头,你会笑吗?你怎么都不笑啊?你不喜欢桂花糕是不是?你喜欢什么,你同我说。”顾从容伸手拂去祝东风肩膀上的落雪,连声发问。

“我……”祝东风轻声,“不叫闷木头。”

顾从容先是一愣,随后仰首大笑,笑过后说:“知晓了,那我唤你阿风吧,好不好?”

祝东风想了想,点点头。

从那以后,西院越发热闹聒噪。

“阿风,这是什么?”

“我知道是喝汤的,你们凡人唤其何名?”

“哦,汤匙啊。”

“阿风,你在看何书啊?”

“同我瞧一眼,我认认字。”

“阿风,明早我随王爷入朝献礼,你晓得那些琐碎繁缛礼节吗?”

“你也不知晓啊,完了,我的身份该暴露了,说不定我会被道士抓走,现出原形,扒掉皮毛,惨死不瞑目。”

“哈哈哈,阿风你信了吗?你摆出这表情,可是在担心我?我逗你呢,我很厉害的,没有道士能抓走我,大可将心放回肚子里。”

“阿风,有人夸过你好看吗?没有?真的没有?你在骗我吧,难不成见过你的人,都是睁眼瞎吗?”

“不过也好,若是有人夸了你好看,我定会去剜掉他眼睛。”

“吓到你了?诶呀,你别怕啊,我开玩笑呢,真的,开玩笑。”

转眼,三月,天街小雨润如酥,莺鸣燕舞。

“阿风,你会养鸡吗?”

那日明月皎皎,顾从容又显了狐形,半夜钻进祝东风被褥里,压着祝东风取他清明之气。

祝东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顾从容每过七日就会如此这般,覆着他唇取气,以恢复人形。

今日顾从容亲得格外久,结束之际,还眷恋地轻舔祝东风的嘴角。

祝东风没放心上,等顾从容松开他后,阖眼准备歇息,忽然听见顾从容如此这般问了一句。

“阿风,你会养鸡吗?”

祝东风一愣,睁眼看他。

顾从容躺他身侧,弯眸含笑,知祝东风不会回答他,自顾自地念叨:“前些日子,庆王爷府邸用膳尚且有老母鸡炖汤,不知为何,最近总见不着,我念得很,罢了罢了,睡吧,困倦了。”

翌日,从不主动与人搭话的祝东风不知中了什么邪,寻了奴仆,求来砖泥篱笆,在西院一隅垒了鸡窝,又找厨娘,讨来七八只咯咯叫的老母鸡养。

庆王爷府邸鲜花锦簇,亭台轩榭,碧瓦朱檐,唯独西院鸡窝那处犹如乡野人家,格格不入。

管事的婆子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不敢说。

那日,祝东风低着头,认真地往鸡窝里洒米糠,忽然听见耳边传来啧啧咂嘴声,他扭头看去,见顾从容负手站在身旁,虎视眈眈地盯着那群老母鸡,眼放绿光,不停地舔着嘴唇。

老母鸡们不知察觉到什么,全往角落躲,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顾从容盯着母鸡看了一会,转头看向祝东风,见人也看着自己,不知瞧见什么好笑之事,浅浅地弯眸,祝东风本是清隽的模样,眉眼如画,平日不笑所以添了几分不近人情。

而如今,他一笑,春寒皆消,不知料峭,绵绵此意绝胜烟柳。

顾从容脑中有根弦蓦地崩断,他不管不顾地搂住祝东风的腰,吻了上去。

第四章

祝东风本以为顾从容是如往常那般取气,虽不见他现狐形,也未到七日之时,但祝东风不曾起疑,没有推拒。

而这次分明和以往不同。

顾从容的舌不安分地舔弄着祝东风的唇,随后不容置喙地攻其城池,掠夺呼吸,舌尖刮过他上鄂作弄出酥麻,最后缠着祝东风的舌细细吮着。

一吻毕,祝东风气喘吁吁,呆愣愣地看着顾从容。

顾从容毫无羞愧神色,任他迷茫双眸注视且安然自若,手搂其腰不放,不提方才出格之事,反问道:“为何在这垒鸡窝?嗯?”

祝东风低头思索片刻,也不知在想什么,正当顾从容以为他如往常那般无言时,祝东风缓缓开了口:“我爹娘过世后,没人对我好……除了你……”

顾从容脸上嬉笑的神色悉数殆尽,他嗫嚅片刻,伸手抚了抚祝东风的鬓发:“平时闷闷的无话无言,怎知一开口,直往人心窝里戳。”

梅雨时节,霡霖纷纷,细如发丝惹人恼,这日,顾从容又趴鸡窝前,眯眼看那几只老母鸡流口水,祝东风洒了把米,喃喃自语一声可以吃了,随后挽起麻布裤脚,想去抓。

顾从容默默走到祝东风身后,双手一合,搂着祝东风的窄腰带入自己怀里,笑眯眯地问:“做什么?”

祝东风说:“抓一只煲汤。”

顾从容叹了口气:“哎,馋归馋,可你养了那么久,我爱屋及乌,舍不得吃了,这可如何是好?”

祝东风:“……”

“阿风,我前些日子,听说了件事。”顾从容坏笑着趴祝东风耳边吹气,瞧他脸红躲避又因被自己圈在怀里而不能的模样,忍俊不禁,“拜了堂就是夫妻,是同吃同住甚至睡一张床榻的,为何你在西厢我住东厢呢?”

祝东风无言,不知该作何回答。

“你搬进我屋好不好?”顾从容劝道。

祝东风摇摇头:“不合规矩。”

顾从容蹙眉:“什么规矩?”

祝东风说:“我是奴仆,命轻根贱……”

话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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