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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名:冥婚

作者:伊依以翼

Tag列表:原创小说、BL、短篇、完结、HE、小甜饼、玄幻、因缘邂逅、攻宠受

简介:被人结阴亲,无意间碰见狐王借尸还魂的事

第一章

庆王府家的小少爷死在了雪绵绵的二月天。

寒风腊月、天寒地冻啊。

小少爷死的那天晚上,府上来了个疯疯癫癫的道士,说要给小少爷配冥婚,保他黄泉路上无险无灾,遁入人道,来世安宁。

看门的仆人没理他,地上捡了根棍子把疯疯癫癫的道士赶了出去。

那天,祝东风去西街庙会赶集卖鸡蛋,恰路过王府府邸,恰遇见道士被赶,好心上前扶起道士,将他搀扶到街巷一旁,又送他两颗鸡蛋填肚子。

疯道士一把抓住祝东风的手腕,力气极大,将他手腕掐出淤青,疯道士癫狂大笑,边笑边喊:“好心人,善心人,哈哈哈好啊。”

翌日,庆王爷和王妃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祟,在府邸正厅设灵堂,小少爷的棺材就那么摆着,堂内明明无风,招魂幡却阵阵呜咽,白烛忽明忽暗,挽联白红刺目,极其渗人。

这还不算完,王爷王妃开始给小少爷安排冥婚。

祝东风一介布衣草民,住漏雨茅草破屋,自是不知富贵人家事的。

他只知那日卖完鸡蛋回家,瞧见几名王爷府奴仆在与哥哥、嫂子说话,明明是奴仆,却穿着华冠丽服,尚且他们这等贱命之民不同,更不用说那庆王爷府邸里,该是怎样繁盛光景。

祝东风刚推开破旧木门,就见窄小的屋内几人的眼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东风回来了啊。”精明的嫂子率先反应过来,“鸡蛋卖完了吗?卖了几钱?”

祝东风未答,将一串铜钱交予嫂子。

嫂子仔细数了数,点点头后,拿出数枚铜钱递给祝东风:“且去买些桐油来。”

“知晓了。”祝东风低头接过,默默办事,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祝东风隐约听见哥哥和奴仆的对话。

“……男的啊……”

“说了,生辰八字合就行,替我们小少爷挨下灾祸,到时候棺材板一盖,黄土一埋,轮回道一走,管你是男是女?”

祝东风没听清,隐约听见‘冥婚’二字,并未细想。

他买回桐油至家时,王爷府奴仆已不见,哥哥嫂子坐在桌旁看着他,目光诡异,脸色不明。

祝东风从小就没了爹娘,是哥嫂将其拉扯大,可哥嫂对他并无鹡鸰之情,嫌弃他一张嘴要吃饭,指使他干重活脏活,心情不好时打骂一顿更是常有的事,对其不像对人,像对家里一口牲畜。

祝东风是个闷葫芦,被这样欺负,既不生气,也不发火,老老实实地受着,年复一年。

而今日今时,哥嫂突然对他额外殷勤。

嫂子见祝东风买回桐油进屋,连忙起身上前,接过他手里装桐油的葫芦,放在一旁,热络地挽着祝东风的手,笑眯眯地说:“东风啊,我俩有事同你商量,过来坐下谈罢。”

祝东风低着头,也不吭声,静静地等着嫂子的话。

原是昨夜毙的庆王府小少爷寻人配冥婚,不知怎得,寻到祝东风头上,说他生辰八字与小少爷最合,此喜事一办,小少爷便能来世安宁,平安喜乐。

“阿风啊,且去罢,不白去的啊,去了这一趟,我们可就是大富人家了,再无平日饥不果腹的困境!”嫂子一张巧嘴说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歇下来,看祝东风的脸色。

可惜祝东风是闷,并不是傻。

祝东风一如平时那般,表情并无波澜,只是淡淡道:“嫂,那可是和死人拜堂。”

嫂子和哥哥的脸色瞬间难堪,嫂子默默地松开了祝东风的手,说:“虽说是与死人拜堂成亲,可你是名男子,阳气重不怕阴晦之气,不过是披个红盖头,弯腰鞠几个躬的事,又不会折损什么!”

一言不发的哥哥叹了口气,目光羞愧地扭头看向一旁。

嫂子瞪了哥哥一眼,让其别被祝东风察觉出异样。

祝东风依旧一脸平静:“既然不会折损什么,那让嫂子你去和死人拜堂,你拜吗?”

嫂子先是一愣,不知这闷葫芦怎么突然开口损人了,而后才反应过来,一巴掌甩祝东风脸上,打了人后一屁股坐地上,踹着桌椅又哭又嚎,大骂祝东风不尊敬她,说什么照顾他兄弟俩这么些年,吃了多少苦,说什么辛苦拉扯无爹无娘的祝东风长大,说什么祝东风拿话咒她不懂感激之情。

祝东风揉了一下被打疼的脸颊,转头看向自己懦弱无能的哥哥,轻声问:“王爷府给多少钱?”

哥哥怔愣片刻,回答了。

是他们几辈子都不敢妄想的钱财,且叹侯服玉食之人,挥金如粪土。

“只是拜堂?拜堂后便放我回来?”祝东风又问。

哥哥嗫嚅无言,嫂子站起身拍拍灰:“是咯!!!”

“好,我去。”祝东风说。

哥嫂对视,大喜过望。

“但是。”祝东风话锋一转,“我要拿九成报酬,你们白纸黑字立据,红手印画押。”

“九成?!”嫂子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在说什么?你拿九成?!余我们一成?”

“不然我不去,你们一成都拿不到。”祝东风淡然地说。

哥哥嫂子皆愣了。

谁也没想到,这闷葫芦,原是有自己的脾气,有自己的心思的。

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是大智。

可惜,祝东风不知这世俗,多的是人心险恶。

当夜,祝东风就被送进了庆王府,他一路低着头,不敢四处望,先是跟着奴仆从偏僻侧门进了院,随后换婆子领着,穿过蜿蜒回廊,路过亭台楼阁,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间雕梁画栋的厢房前停下脚步。

紧接着,祝东风在厢房里焚香沐浴,换上艳丽如火的大红喜服,绾发戴饰,身旁伺候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他一直一言不发,像个哑巴,别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低头沉默。

偶有年纪轻的丫鬟伺候,偷偷站在角落耳语。

“不是说草莽人家吗?怎如此俊俏清隽?倒像大户人家公子。”

“兴许是瞧过的,毕竟是小少爷大喜,怎能有半点委屈?”

“可惜像块木头,呆呆的,笨笨的。”

“就是这样,才……”

“丫头片子一个个,事不做,只知在那嚼舌根,等我回了夫人话,把你们的牙都打碎,舌头都拔掉去喂鸡狗!”有婆子破口大骂,阻止了后面说的话,反正没有主子在,骂得难听粗俗些也无大事。

焚香沐浴换衣足足捯饬了一个半时辰,祝东风这辈子没被人如此伺候过,只觉得难堪和不自在。

终于,红盖头落下,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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