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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窨水。

陶窑已经完全封闭,烟道堵塞住。

兽人们忙而不乱,打起精神爬起来,排成长河一般从就近的河里端水往陶窑送。

窑室里的温度极高,水沿着窑壁下渗,遇热迅速变成水蒸气。

氧气进不去,砖里的铁不完全氧化变成青色的低价铁,最终才能烧出抗腐蚀、氧化等都优于红砖的青砖。

“阿杬,要倒多少水啊?”树张着嘴巴吐舌头。傻兮兮的,不像狼,像狗。

白杬揉了揉眼睛,声音黏糊成一团:“里面那么多的砖瓦呢。”

他只觉得上下睫毛沾了胶,眼皮子无力,怎么睁也睁不开。

深吸了口气,白杬摇摇晃晃到溪边。

他往自己脸上泼了几把水,甩甩头,这才清醒了几分。

曜默默无言,只轻手给他擦干脸上的水。“做完了,就好好休息几天。”

白杬额头往他手心一栽,点头。

《天工开物》有言:“砖瓦百钧用水四十石。”三十斤一钧,四钧为一石。也就是三千斤的砖瓦要四百八十斤的水。

白杬看着自家这些大小不一,材质不一的木盆、陶罐儿,摇了摇头。

还是估摸着来吧。

旭日东升,天光大亮。

从草地上到山坡,整条路湿乎乎的。踩踏多了,干燥的地都变得泥泞。

白杬眯了眯眼睛,看了下已经移到顶端的太阳。手摆了摆,道:“可以了,回家休息去。”

他往曜的身上一趴,闭眼。

撑着的弦崩断,五秒不到,呼吸绵长。

曜弯腰将人抱起,回到他们待了三天的兽皮毯子处。他将白杬记录得满满当当的兽皮纸拿上,带着人回去。

金捂着鼻子大了个呵欠,正要就地趴下。炎立马架着他的胳膊:“走走走,回去睡。”

其余的兽人见状,又把建筑队的兽人们或扛或抱或背,麻溜地带走。

剩下的兽皮毯子则由收尾的兽人们拿。

顷刻,热闹的后山变得寂静。

*

兽人们忙前忙后几天,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还没走到自己的窝,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安置好了建筑队的兽人,其余的兽人们纷纷打着哈欠,往草地上一趴,闭眼缓神。

“这个青砖总算是是烧好了。”

“阿杬也可以好好睡一觉。”

“呵欠,我为什么也这么困……”

阳光灿烂,明晃晃地挂在天上。

不过一个小时,本该睡好觉的白杬窝在山洞的石床上,整个人躺在大黑狼的身上,双手紧抓他脖颈处的长毛,不停地呓语。

“火……”

“热,加水……水。”

曜低头,将人捞进自己的怀里。

阿杬的脸怎么这么红?

他鼻尖碰了一下白杬的脸,瞬间,瞳孔骤缩。

“阿杬,阿杬!”

曜立马边成人形,腰间随便绑了兽皮就抱着白杬往外面跑。

“星、梧!”

曜焦急地从兽人们的跟前跑过。

趴着的兽人们立马从地上弹跳而起:“阿杬怎么了?”

“去看看!”

*

狐狸洞里。

白杬恹恹地趴在曜的肩膀上,脸色红得像成熟后的豆儿果。

梦中的白杬被架在火上烤。他全身都热,汗水还没落下就被蒸发。

白杬难受地往熟悉的颈窝里蹭,张着嘴巴喘气儿。

气息打在曜的鼻子上,滚烫。

“阿杬哥哥怎么了?”幼崽们立马围过来。

“阿杬哥哥生病了。”菇小声道。

“嘘——”

“不说话。”

阿宁担忧地看着兽皮上睡着,眼睫颤动不停的人。

阿杬哥哥这几天很辛苦,阿爸不让他们去找阿杬哥哥。所以也没看见他最近是什么样子的,哪知道会生病。

兽人很少生病,阿杬哥哥的身体好像很弱。

发热的情况白杬以前给小狐狸们看过,星直接让曜帮他擦一擦身子。随后两个祭司嘀嘀咕咕,梧去找草药。

白杬随手捏的小陶罐子正好被用上煮药。

兽人们站在外面,即便是头顶的太阳将汗水都激发出来了,兽人们依旧一动不动,捏紧了手盯着洞里。

“阿杬怎么会生病?”球道。

黑狼们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楚:

“阿杬在阿爸的肚子里待得时间不够。从小身体就不好。”

“阿杬小时候淋了雨、晒久了太阳都会生病。”

“成年后,本该好一点的……”

“三天没睡觉,阿杬本来就撑不住了,还在强撑。”

兽人们担忧地紧盯着洞里,愧疚地低下头。

“还不是我们自己没有用……”

“阿杬才刚刚成年。”

“好了好了,别说丧气话了。”梦声音略急地打断了大家的谈话。

他轻巧地跳进洞里,拿了一个干净的盆子去装水。

洞里的气氛有些沉默,几个老兽人坐不住,时不时地站起来摸摸白杬的额头和手心。

另一边,树像炖肉一样大火把陶罐里面的水烧开。

他的大勺子不断在里面压着,不消片刻,将梧丢进去的草药煮成了菜汤糊糊的样式。

草药糊糊倒入碗里,树又急吼吼地端进了狐狸洞里。

“药来了。”

“让一让。”

梦:“这么烫,阿杬怎么吃。”

树停步:“也是。”

梦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盆:“放进来。”

“哦哦。”

碗里的药不停地用筷子搅拌,冷了后又让白杬吃了下去。

好一阵混乱吼,白杬从松开了拧紧的眉头,抱着曜的胳膊,重新睡得安稳。

兽人们齐齐松了一口气,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以防万一,曜没有将白杬带回自己的山洞,而是抱着他,直接在狐狸洞这边让他睡着。

下午,两个祭司又让白杬吃了一大碗的药糊糊。

摸着白杬身体跟他们差不多热了,才让曜将他带回去好好看着。

*

白杬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他觉得全身无力,骨头缝里都透着酸。

天幕漆黑,像是早上。

白杬转个身,脑袋就抵在了曜的胸口。他抬起软趴趴的手,哼哼唧唧地往他胸口一放。

“我是不是昨天晚上又没有睡好?”

曜大掌贴着他的额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白杬吸了吸鼻子:“要不我们还是分床睡吧。”

他脑子里像装了秤砣,沉沉的压着他难受。

曜:“不行。”

“阿杬是生病才没有睡好。”

“我又生病了?”

“嗯。”曜坐起来,再圈着白杬的肩膀和腰,将人抱坐靠在自己的身上。

“喝点水。”

白杬看着送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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