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9
底下的青黑还有满是血丝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白杬撑坐起来,连连打了三个哈欠,捂着鼻子靠近梦。
头一次烧,不自己看着他不放心。
梦拍拍自己的身边。
白杬眼珠子干涩地转动几下,坐了下来。
曜趴在原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又闭上。
梦轻笑,勾过还有些单薄的白杬的肩膀,带着他往自己的身上靠着。“都撑了这么久了,歇会儿吧。”
梦的话像暖阳下的春风,哄着人,将困意席卷他全身。
白杬只觉得眼皮沉重不已,挣扎了几下,还是在温柔的哄声中慢慢闭上眼睛。
“陶、火……”
睡着之际,还在念叨着他的陶窑。
梦拍着他的背,声音如隔山而来,朦胧模糊:“睡吧,我们看着。”
呼吸轻缓,融入徐徐的山风之中。累得狠了,白杬一放松就能睡着。
*
再醒来的时候,陶窑里的火已经熄灭了。
白杬猛地惊醒,要不是曜勾着他的腰,他差点从床上直接摔下去。
“陶窑那边!”
“按照你之前说的,已经熄火了。”曜声音低闷,藏着困顿。
昨天白杬睡了,他一直抱着人守着。等熄灭了火,才将人抱回来。
他还没睡多久,小白狼就醒了。
“我去看看!”
“里面还很烫。”曜手臂使劲儿,将他压在兽皮毯子上,“这几天你都没有休息好,再睡一会儿。”
“我……”
曜半阖眼,鼻尖戳着他的脸颊:“明天该出去巡逻了,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你跟着去。”
白杬立马住嘴,巴掌盖在肚脐眼上睡得板正。
“我睡,睡还不行吗?”
*
再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已经是晚上。
彩霞漫天,如梦似幻。
踏着最后一丝光亮,兽人们齐心协力,将陶窑上的泥盖揭开。
一股热气铺面而来,即便是晾了这么久,里面的温度依旧灼人。
“阿杬!好了!”
白杬艰难地从兽人身侧挤进去。
陶窑中,几口大锅安静地立在里面。肚儿圆,口径大,说是锅,其实可以直接当水缸了。
白杬伸出食指去摸,还没摸到呢立马被侧边的七八个手握住胳膊。
白杬慢慢回头。
一溜烟儿的兽人站在他身后。身子前倾,目光炯炯,就差跳进这窑里了。
上一次见这个眼神,还是在兽人们好久没吃够肉的时候。
曜:“阿杬,你别挡着了。”
其他的兽人松手,曜掐着他的腋窝拎小鸡仔似的直接将人提出来。
他一动,所有的兽人都回过神。
“真的可以!”
“看起来好薄啊,会不会行上次的石锅一样……”
“呸呸呸!”球拧了一把飞的腰,“不要瞎说。”
阿杬跟他们一起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做出来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坏。
兽人们蹲下,犹豫又欣然地伸出爪子。学着白杬刚刚的样子想摸一摸。
“啪啪啪……”
一连十几声拍巴掌的手印响起。
兽人们低“呜”一声,收回被拍红了的手。
“树!”
树瞪着他们:“磨叽什么,快点。锅搬出来,力道小一点。”
“要是碎了我跟你们急!”
树身边围着的湖、河以及亚纷纷点头附和。
作为部落里的厨子,最在乎的东西莫过于与做饭相关的一切的东西。
这锅,尤为的重要。
石锅用久了,他们早发现了石锅的弊端。
重且不好挪动这个问题暂且不说,费柴火,煮很久还不容易熟。
阿杬做出来的这么薄薄的一口锅要是能用,树几个简直能笑得飞上天。
“小心点!”
好几个兽人同时捏着一个,如狼似虎的目光看着像是要抢一样。
白杬站在外围,只能垫着脚巴巴地望着。
长得矮小的山猫兽人也跟着白杬一起踮脚。
“到底长什么样?”
“是不是很好看?”
“做得那么滑滑的,肯定好看。”
白杬看兽人们围着陶窑不动,急得跺脚。“出来没有啊!到底几个坏的?!”
齐刷刷的,前面的、周围的兽人都凶巴巴地看着白杬。
白杬心一虚,嘀咕:“这个坏,是存在的。”
“肯定没有!”众兽人强调。
兽人们迫切地想看坏了没有,手上的速度终于舍得加快一点。
于是,白杬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第一个锅起来的时候,兽人们“嗷呜嗷呜”地像见了肉,情不自禁地盯着。
抬着锅的兽人去哪儿,他们就跟着去哪儿。
乌压压的,像跟着头羊迁徙一样。
白杬无奈摇头:“还有呢!”
兽人那么多,但是他们偏偏就要一群人抬起来一个再去抬另一个。
每一次换一批人,但是不论是谁,都得跟着出来的锅走一趟。
出来七个,白杬等他们去抬第八个的时候过去细细检查。
前期工作准备得好,出来的成品就是相当的完美。白杬弯眼。
陶锅莹润,形状对称。轻轻一弹——
“咔嚓!”
“嗷呜——”兽人们惊恐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白杬手一抖。
不会吧!他用的劲儿很小的!
“碎了!”
“嗷呜呜呜……碎了!!!”
白杬匆匆而上:“我看看。”
窑床内,还剩下最后三口锅。
刚刚一声响,中间那个陶锅碎了一半。
现在只剩了下面半个是完整的,上面的已经碎成了七八片。
更严重的是,边上两个。它们刚刚看着还完好,但现在犹如土堆碎了,完全成了陶片。
白杬跳进去,拉着还伸手愣在原地,已经委屈得眼眶都红了的谷和麦两兄弟往边上让了让。
“坏是很正常的事儿,说明我们还有改进的空间。”
八个能保全五个就已经是非常非常不错的了。
白杬蹲下,捏着碎裂的陶片儿细看。
上面的断纹边缘干裂,烧制的过程中没有经得住高温变形碎了的。
有可能是他火候没掌握好,也可能是阴干问题。干了易碎,湿了不易塑性……
白杬抬头。
其余的兽人都小心翼翼地看来。
“阿杬,你、你不要怪谷跟麦,他们不是故意的。”
“对对对,我亲眼看着他们刚摸上去,它就碎了。”
“就是,阿杬,我们再做就是了。”
黑狼看着碎裂的三个陶器,默默擦了下眼。
其他的时候没见过他们流泪,现在倒是见着了。
白杬失笑:“不是,是之前就坏了的。我怪什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