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1
宗教历史,在高度发达的艺术楼阁的下面是腐烂不堪的土壤,作为门外汉他经常听到隔壁学院的学生一边感慨西方丰沃的艺术土壤,又一边唾骂着对方残酷血腥的历史。
所以如果单论宗教统治的话,罗秋的第一印象对于“圣宫”就有点不怎么好。
不过小猎豹幼崽瞪着眼睛思考了没有多久,帕帕斑紧随而来的解释让罗秋感觉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听着帕帕斑对于圣宫简单的提了几点历史事迹,罗秋听着倒是也有点地球上秦朝的影子,不过这个世界的部落文化还是比较松散的,圣宫的权力并非像是罗秋一开始猜测的像是西方宗教一样那么大,所谓执政的神官也有随时被子民们推翻的可能性。
这样简单看来的话还真有点中西合璧的样子。
这些复杂的东西帕帕斑只是简单点了几句,罗秋也不过是因为在地球学过历史之后总是会忍不住发散开思维以史为鉴的去联想一些东西,这也是在地球的他的国家教育下一个非常好的思维结果。
帕帕斑倒是多提了几句圣宫的经济和文化繁荣,然后又提了一嘴每隔几年,全大陆的部落都会派代表前往圣宫“礼神”。
这又是一个全新的词语,不过可能是因为离着小猎豹幼崽太过遥远,所以这个词语帕帕斑并没有解释。
总之了解了语言,又歪了一下远处的圣宫,其他的猫猫并没有打断帕帕斑给好奇的幼崽讲解知识,耐心的等到斑说完之后才开始说他们之间的事情。
然后听着听着,罗秋毛茸茸的小脸蛋上就露出了皱巴巴仿佛在听怪话的表情。
原因无他,整一段大人们之间的事情还是围绕着“幼崽可以治疗断腿”这件事情出发的,但是接下来的分支却是让罗秋摸不着头脑。
确实是灵魂与世界不匹配,所以思考的方式也不同,罗秋被邻居叔叔这只大老虎半搂半靠的坐在桌子前,抬高脑袋用爪爪摁在桌子的边缘上,听着听着可谓是,止又欲言,欲言又止。
首先,让罗秋不提其他的最为震惊的就是,断腿残废这件事情居然是大家默认的。
意思就是说眼前坐在桌子前面的这个银发老头,在部落里面担任的大概是“政委与医生”的职责,也就是古时候部落里边儿的“巫”,所以这人提出了一个现代人看起来有些震惊却又沉默的暴论——
即使是知道如何治疗断腿的方法,这位名字叫做坎西的巫也不会告诉受到断腿之伤的族人。
因为战争被视作一场“兽神的试炼”,在试炼的过程中是生是死都是天命既定的结果,也就是说轻伤可以治,但是重伤必须死。
这是体面又漂亮的说法,实际的原因则是部落的发展容不下太多的兽人生活,即便是狩猎队不分昼夜的捕猎,也没有办法养活一整个部落,所以战争是消耗人口的唯一快速有效,且像是赌局一样有一半可能会使得部落更加强势的方法。
所以为了消减人口,在战争的试炼过程中就默认将那些受了重伤的兽人淘汰,只是给予精神上,还有一些草药的支持。
而那些草药往往也并非是有什么止血又或者是其他的功效,大多数只是混合了大量镇痛的效果罢了,使用起来也只是会让受了重伤,在战争的试炼当中的失败者减少一些痛苦离世。
而断腿也是试炼失败者的重伤的一种,所以在被巫诊断过后帕帕斑才会如此生气。
毕竟在受害者的角度来看,兽神和巫通通是不干人事儿的废物。
而在部落战争中同样受到了断腿之伤的诺科,邻居叔叔这只大老虎也因为断腿被认定不可以活着,被驱逐到了部落的权利之外,从自己山顶的住所被赶到了山下原本只是周期守护部落的那一块最边缘的位置。
当然诺科即便是断了腿也不容小觑,他是自己有些心灰意冷的悄悄打包下了山。
这只曾经强壮无比的大老虎也会在深夜望着月亮静静思考自己为何会被兽神抛弃,而如果真的有兽神的话为什么要看着他的子民如此痛苦。
随着大人们谈话渐渐展开,大木屋里边的气氛多少有些沉默和微微的压抑。
而罗秋刚开始听到这种解释之后,狠狠心疼了一下爹爹牙还有邻居叔叔,然后就差点要把米粒大的小牙震惊的咬碎。
受过红旗下教育,拥有人类灵魂的小猎豹幼崽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明明就是掌权者无能表现的解释。
只有无能的统治者才会把自己无法拯救和改变的灾祸推到虚无缥缈的神灵身上,真正的领袖不论多么困难都会像是一面旗帜一样在最前方咬着牙带领大家,捍卫每一个人活着的权利。
小猎豹幼崽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开始用爪子搭着木桌的边缘,气势丝毫不输的嫩声嫩气的质问。
“叽叽叽!叽叽!”可是如果是照着这一套体系下来的话,虽然说很有可能发生你嘴里说的那种打胜了之后多得了很多物资可以养活部落的事情,但是谁能保证部落会一直赢呢?而打输了的部落又不去救治为了部落拼命的重伤患,那就会有越来越多强大的战力还没等成长就被淘汰掉了啊!
猫猫们又不是生来就会打仗,总是要经历几次伤痛学习的啊!
而这样循环往复下来,部落里面不是就只剩下老弱病孺了吗!
而且即使那些受了伤的伤患没有办法再次返回战场,也可以作为有经验的猫猫在战争的时候守在部落里面保护其他的猫猫啊?
小猎豹幼崽嫩声嫩气的质问声回荡在大木屋里面,在座的各位大猫猫们都没有阻止,只不过是眼神怪怪的看着,但里面更多的像是有着无可奈何的情绪。
罗秋虽然说的好像逻辑并不是很清楚,但在木桌子对面的银发的巫却像是这么多年来面对了无数次这种问题一样,用着一双微亮却没有过分澄澈的碧绿色的眼睛,包容着小家伙的质问,在对方说完之后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大概是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秋,我也很高兴你在如此小的年纪就有了一些伟大的远见,你是一只聪慧的崽子。”
说着话的巫将有些干枯的手放在木桩上,摩梭了一下木桌的边缘,碧绿色的眼睛在凝视着对方矮小的躯体的时候饱含着许多其他猫猫所看不懂的厚重的情绪,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又继续开口。
“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曾何曾几时也十分赞同,如你一样会在这间屋子中发出稚嫩又朝气蓬勃的叫声。但是秋,每一个看似严苛和不近情的决定之下,都埋葬着累累因果,还有血淋淋的教训。”
已经不算是壮年的巫用尽量温和绵长的腔调,耐心的与面前这位幼小的辩论者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木屋的窗外似乎又起了凛冽的冬风,被吹的掀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