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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尊玉贵养大的,他怎么就能睡得下去的?
谢明斐和那个人渣在外逃亡的这段日子里,他到底是怎么受得了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的?
难道真的就是有情饮水饱?
反正隰华觉得自己不太能理解。
谢明斐看着隰华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的模样,隐隐猜到一些原因。
他一开始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哪哪都不习惯,可是时间久了,身体好像也就自己适应了过来。
谢明斐看着少年强忍着委屈的模样,突然就鬼使神差的拍了下自己身下铺好的地方,道:“你要不先来我这边睡吧?”
他这边至少还铺了件外套垫在上面,应该会好上一点。
只是话一出口,谢明斐就有点后悔。
他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好人,自从那场大火中爬出之后,他的人生便只剩下复仇二字。
后来他掌管了谢家的暗部后,便有了一个新的称呼,“鬼面阎罗”。
谁都知道,鬼面阎罗,脸如鬼面,心似阎罗。
最是讨厌别人离的太近。
可是他刚刚干了什么?
他竟然邀请一个今天刚刚认识的少年睡在自己的旁边?!
谢明斐在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只是光线昏暗,隰华丝毫没发现这一点。
他也看见了谢明斐那边是铺着东西的!肯定比直接睡在草上舒服很多!
隰华这时候也没想着客气了,高高兴兴的就跑过去睡了下来。
铺着的衣服上似乎还沾染着一丝冷淡的雪山松柏的香味。
隰华已经非常熟悉这个味道了。
因此心里对于谢明斐下意识又亲近了一些。
而谢明斐此时看着已经睡到自己旁边的少年,身体已经是彻底紧绷了起来。
57. 第 57 章 沦落风尘的世家子
伴着熟悉的味道, 隰华几乎是倒头就睡。
只是谢明斐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和一个几乎算得上是陌生的人保持这么近的距离,简直让谢明斐的警戒值直接拉满。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强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 直接站了起来。
隰华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 嘟囔着问了一句,“你不睡吗?”
谢明斐身侧的手紧紧握起,脊背挺直, 整个人仿佛是一根被绷紧的弦。
谢明斐此时的情绪已经有点不对劲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我——出去透口气。”
说完便仿佛逃一般的赶紧离开了这里。
直到走出门口。
冰冷的夜色将谢明斐整个笼罩其中。
他这才慢慢放松了身体。
谢明斐转头朝身后望去,那里正透着点温暖的火光。
山中的夜晚总是格外的清寒,可是谢明斐却一点想要进屋的想法都没有。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任由夜间的露水打湿了肩头。
山风吹乱了谢明斐的发丝, 皎洁的月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洒在地上。
谢明斐此时才终于觉得安心起来。
他开始一点一点的去梳理在见到隰华之后自己的反应,以及自己刚刚那句反常的邀请。
想着想着, 谢明斐的唇角慢慢翘了起来,眸中却是冰冷的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他不相信什么无缘无故的亲近, 特别是在宋华黎身上吃过一次亏后, 谢明斐对于这方面就更加谨慎起来。
或许之前年少的时候他还会相信人与人之间所谓的缘分, 可是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谢明斐觉得,这就是一个笑话。
他看着屋中已经沉沉睡去的少年, 垂下了眼眸, 嘴角的弧度亦是变得冰冷而讥诮起来。
……
第二天一早,隰华习惯性的伸手朝旁边一放,然后顺势一滚——咕噜噜扑了个空。
隰华整个人瞬间清醒起来。
夭寿了,自己刚刚在干什么?
他现在和谢明斐可一点都不熟啊!
幸好谢明斐不在, 要不然的话刚刚也太社死了。
不过谢明斐竟然起这么早的吗?
隰华也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清晨的山间起了一层雾气,谢明斐披着一身的寒意正从远处的苍翠古木中走来。
白衣乌发,长眉低敛,袖袍摆动间似乎还带着拂晓时分露水的气息。
隰华一时间竟是愣住了。
好在他赶在被谢明斐注意之前赶紧揉了下脸,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并且微笑着招呼道:“早啊。”
谢明斐回了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语气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早。”
隰华总算是反应过来,谢明斐好像是和自己刚见到的时候有点不一样了。
他茫茫然的看着自己这个任务对象。
这是怎么了?
感觉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那个书生昨晚没回来,所以他才心情不好的?
一想到这个,隰华忍不住撇了撇嘴。
只是想到自己的任务,隰华还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你还是要等你那个同伴吗?”
谢明斐正弯着腰从包裹中翻找着什么,闻言回道:“不了,我先下山,他回来之后自然会知道的。”
隰华没想到谢明斐真的会选择先走,瞬间大喜过望。
看来谢明斐还没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只要他不和那个人渣在一起,怎么都好说!
隰华的声音瞬间都轻快了几分,“那正好,我和公子一起走吧!我家就在山脚附近,公子不嫌弃的话,还可以去作客。”
谢明斐似乎正好找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将它收入袖中之后,面对少年的邀请,谢明斐定定瞧了他一眼,道:“好。”
在自己回去之前,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从这个处处都透露着古怪的少年身上知道些什么。
要知道此处离南疆已经很近了。
自己身上的情蛊还未拔出,他虽然恨不得此刻就将宋华离千刀万剐,但是还不行。
情蛊这个东西太诡异了,谢明斐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上一世自己虽然强行将情蛊从体内引出,但是这种方法到底损伤太大了。
谢明斐上一世拖着那副破败的身体在世上苟延残存了几十年,其中的滋味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如非必要,他是决不想再经历